我说:“北羽。”
“好美的名字,就和你的眼睛一样哦。”
我惊怔!以前只有妈妈说过我的眼睛漂亮,也就一次而已,他是第二个赞同我认可我的人,我莫名地对他产生了无尽的信任与感激,随之而来的是感动。
“你哭什么呀?”
我的眼泪不经意流了出来被他发现了,他皱起眉看着我,我忙抚去眼角的泪珠,支吾道:“没,没什么,那你叫什么呢?”
“哈,我在课上自我介绍的时候你没听吗,我叫南星,你可以叫我STAR!”他是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我敢肯定,要不然我也不会看到他的笑容错以为现在还是早晨。
南星,南星,南星……
我在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十遍,一百遍,一千遍,我会一直都记住,一直。
我们的名字原本是两个极端的世界,却无形中连在了一起,并且无法分离,南星的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他会带着我从倒数慢慢往上游,很快我俩就相差十分了,就是这十分证明了我俩的距离,我无法超越这十分,我的能力我的水平都无法超越,我很懊恼,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因为无法和他平行而被他看不起,但是时间告诉我,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待我如弟弟那般疼爱,一如既往地保护我,一如既往地帮我复习功课,一如既往……
他带我去家里吃饭,我们带着一大堆作业去的他家,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房子,有庄园,有喷泉池,屋顶有游泳池,宅子是三层楼建筑,金碧辉煌的格调与我很不相符,所以我就像五岁那年一样被他母亲排斥,他因为我和他母亲起了很多次分歧。
要被看不起,我终究会被看不起。
我看着他母亲那略红的眼眶,我想起了父亲,有那一刻,我想上前把这些面具给撕碎!
南星逐渐成了我的靠山,没有他的话,也不会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更不会有人愿意倾听我的心里话,我很感激他,即使我们天差地别,但我依然有勇气想和他一直这样下去。我经常会做梦梦到母亲那惨状,然后从梦里惊醒,好几次了,我就偷偷地从小姨家溜了出来,跑到他的家里,告诉他我害怕做噩梦,接着我俩挤一张床睡觉——舒服的大软床。
从此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南星,你会考什么高中?”
我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眉头紧锁,半天没吭声,于是我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但只是回了两个字:“再说。”
我弄不懂他为什么在考试前一天突然沉默,紧接着他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在我的视野甚至世界里,我去过很多我们去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我也去过他的豪宅,但是宅子的主人已经换人了。
从那以后,我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子,快要考试了,我不得不把这份心思花在学习上,我希望我能考个好的高中,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或许,没有他,我会变得更坚强。
会吗?
第二章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上飞机到下飞机也只不过三个小时,站在这辽阔的候机厅,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到大都市了,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正想着,我的拉杆箱就发出了咔嗒一声,我低头看去,断了!这下可好!
还好我带的衣服并不多,不过这箱子也够沉的,虽然我身高才一米六五,不过男人嘛总有力气,扳指一算,我十六岁,一米六五,就能搬动行李箱,况且还在生长发育期,或许以后会长高,到时候力气更大了,我的脑海里不断幻想出我满身诱人肌肉的场景,不禁得意地笑出了声,忘记了自己还抱着大箱子呢。
“啊!”我的脚磕到了什么,整个人往前一扑!
一声巨响,箱子在撞到什么坚硬的物体之后朝前滚去,而我和这个坚硬的物体撞了个正着,几乎是整张脸贴在了上面,我吃痛地抬起眼,手下一摸,硬鼓鼓的胸膛,再往上看,一张与我对视的视线,我这才发现撞到人了,忙站起身来,鞠躬道歉:“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您没事吧?”
“没事。”那个人的声音温和,富有磁性。
我抬起头来,只见他像雨后春笋似的,节节拔高,我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两只鸭梨,直到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终于发现我的头顶才到了他的腰际,天哪!模特吗,好高啊!
他弯下腰,摸了摸我的短发,微笑道:“下次走路要看路哦,小妹妹。”
紧接着,他两条大长腿就晃过我的眼前,即将离开,我立刻叫住了他:“喂!”
他停下了脚步。
我有些面红耳赤,脖子有一团火蹭蹭蹭往上窜着。
我解释说:“我,我不是女孩子。”
他有些错愕。
我忙把我的行李箱推了过来,猛地抬头:“我是从冲绳过来的,不认识路,如果你认识,能给我指路吗?”随后,我礼貌地对他笑笑。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轻笑:“可以,你要去哪里?”
“兰顿一中。”
“你是新生?”
“嗯。”
他突然搂过我的肩膀,嘴角撇起一道笑弧,“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是你学长也说不定哦。”
“呃,”我略显尴尬地轻挪开他的手,移开目光,轻声道:“我叫北羽,一年级的。”
他浅笑:“不好意思啊,刚把你看成女孩子了,呵呵呵,我叫董跃,二年级的,要我和你说说兰顿的事迹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好。”
长那么大,我还是头一回来东京这种大城市呢,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我长长叹了口气,好在董跃学长看我个子小帮我抗行李,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千言万语我只得憋出两个字:“谢谢。”当然,我的脖子都抬得够酸。
他把我的行李箱抗在了肩上,一点都不费劲的模样,望着前方,回答道:“也没什么,我在学校是耐力跑冠军,哈哈~”
“那学校是怎么样的呢,很大很漂亮吧?”我问。
“嗯……怎么说呢,到时候你接触了就知道了,哦,对了,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他突然这么问我。
我顿显窘境,像我这样性格的男生怎么会有人喜欢,更别提喜欢别人了,估计连别人的背影都看不到。我挠挠后脑勺:“没,没有呢。”
我们坐新干线到了一处较偏僻的区域,不远处的青山被薄雾环绕,学校坐落在斜坡的顶上,虽说斜坡很平坦,但是我拼了命的往上爬也花了不少力气,就跟爬山似的,爬到一半下起雨来了。
董跃学长稍稍停下脚步,哀叹道:“又来了,昨天晚上刚停的,唉~”
“那怎么办?我没带伞呢,”我抱着脑袋,蹙眉。
他只是对我说:“前面有个大水坑,过了水坑就是学校正门了,你等我会儿。”
于是,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他扛着我的行李箱,高大的身形离我远去,三步并作两步就跨过了大水坑,把我的行李箱放在了大门口,回头冲我摆了个胜利的手势,我望着这周围那么庞大的水坑犯愁,只一抬头他就重新来到我的面前,我正扑闪着眼睛看着他,没想,他轻轻俯身,一个横抱就把我揣在他宽大的胸膛里!
“你,你干什么,”我的脸腾地窜上了火。
他低头冲我努力微笑了下,我立刻埋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二话没说把我抱过了水坑,才把我放下来,原来他是帮我过“河”,但那一刻的心跳是怎么了,我游离着我的视线,支吾道:“谢,谢谢。”
他笑笑:“帮助学弟也是我应该的啊,走吧。”说完,他扛起了我的行李箱,带着我往学校里走去。
兰顿,并不是很出名的男高,但是以我的水准只能考在这里,我跟在董跃学长的后面,学校进门的林荫道被两旁茂密的树林覆盖,走出了这片树林的阴影,露出了苍白无际的天空,北欧风格的教学楼前,一块斜坡草坪,偶有几名学生匆匆走过。
董跃指了指教学楼说:“那是上课的地方,我带你去寝室楼。”
“麻烦了。”我微笑地点头。
操场的角落有一片竹林,几块踮脚的岩石铺路,顺着岩石路往里走就能看到白色的寝室楼,如同一座迷你的宫殿,董跃放慢脚步,指了指楼层,说,这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我仰起脑袋,虽说是宫廷式的建筑,仔细一看还是像普通的居民楼,隐约能看到阳台上晾晒的被单和衬衫。
我赞叹:“好漂亮。”
“你也很漂亮啊……”他轻叹一声。
不过,我尚未听清,“呃?什么?”
他立即摇摇头:“没什么,进去吧,带你认识一些人。”
刚推开玻璃门,我粗粗环顾下四周,正中间有张白色的沙发,前面有茶几,沙发后就是通往楼上的楼梯,能看到一个又一个隔开的房间门,突然,从二楼飞奔而下一名少年,嘴里还叫嚣着,拖音极长:“——阿跃跃跃跃跃!!!!!!!!”
此男略卷的棕色短发,圆圆的脸蛋,圆圆的小眼睛,笑起来特别可爱俏皮,他蹦到董跃的跟前,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高度。董跃撇了撇以示无奈,任凭这小子开始蹂躏自己的袖管,露出两颗小虎牙,“去哪里玩了啊!都不带我!找你找半天了呀!咦?你是谁啊?”他突然扭过头来问我。
“啊?我,我是新来的,我叫北羽,”我礼貌地笑笑。
“哦?”男孩依然以怀疑的眼光上上下下扫描着我,凝眉思索。
董跃则解释道:“校方让我今天去机场那边接一个新生,正好撞见他,听说他是从冲绳来的,和校方描述得一样,就带他来了,北羽,他是西柚,是我的室友。”
西柚,好听又好吃的名字,我暗自想着,不过没把这垂涎的表情放脸上,只是抿嘴用力笑了笑,点点头。
西柚快活地走在我们前面,董跃依然像个大哥哥似的帮我扛着行李,我好不容易爬到了四楼,一路上经过不少同学,时不时朝我们探头张望。
西柚说:“你就是校领导在开会时说的那个从冲绳来的新生哦,你好像不太友好呢。”
我说:“没有啊,只是,刚来这里,不熟悉,还有……”我不经意间四下撇了撇,身后依然残留着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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