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那么依赖的人;
我曾经那么崇拜的人;
直到现在还深爱着的人,竟然在吸毒!而我浑然不知!
南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跑得气喘吁吁,在刚跨进校门的那刻,崴了脚,我扑倒在地上,碰了一鼻子的灰,我努力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我不知何时哭的,眼泪爬满了整张脸颊,我的哭声惹来不少围观的同学,我觉得我好狼狈,赶紧抹了抹脸,无视一切地往寝室奔过去!
“北羽,你!……”
我与迎面而来的西柚擦肩而过,跟在身后的董跃被我重重地撞了下,我也只是轻声道歉,落荒似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没敢用这双泪眼去看他们,我不是个展示悲伤的人。
我冲进了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寻任何值钱的东西。
“钱,钱,钱!……”
我发疯似的找寻着,元烨对我的问候我置之不理。
我翻出了我的手机、Mp4、太阳眼镜、钱包……
一股脑地全部装进兜里!
“北羽,你在做什么!”元烨抓过我的肩膀,使得我的眼睛不得不逼视着他,他看到我哭肿的双眼,面部轻轻颤了颤,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配药的吗,怎么一回来就……告诉我!”
我喃喃自语着:“南星要死了他要死了要死了,我还有,我……”
“你在说什么呢?”他抓我抓得更紧了。
我紧紧咬住双唇,眼泪不断地往外涌上来,就这样昏了过去。
我想起了好多回忆,我和南星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个祭祀活动,他手中的糖葫芦吸引住了我的视线,他穿着最漂亮的和服,而我只是最简单的粗布衣服,袖管还有妈妈曾经打过的补丁;他穿的是新木屐,我穿的是旧皮鞋,顶端还开了个小口,爸爸是不会给我买好看的新衣服的。我们的视线就像被永远定格在那年了,我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冰糖葫芦,他知道我嘴馋,如果不是他妈妈的歧视,或许他会把他的东西与我一起分享。
好痛,我的头好痛……
第二次见面就是上国中那会儿,我们真正的认识了,成了最好的朋友,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的唯一,看着他曾被那么多女生簇拥,我终于明白我是想太多。
我记忆里的他,是明朗的,像一朵永远朝着太阳微笑的向日葵,我们那次在旅馆的温存时光是那么的让我怀念,我怎么会想到一向温柔阳光的少年会沾染上,毒品!
到底是为什么呢,南星一开始就躲着我,在我拼命地找寻他时,他才迫不得已和我在一起,但是他却从未和我说过这些年他怎么过来的,即使我多想知道,他犹如一团迷雾,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不行!头要炸了!我吃痛地睁开眼,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元烨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你醒了?”
我点点头,慢慢爬起来。
我的视线瞥到摆在床头柜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都是我的一家一当,我咬唇,陷入了沉思,元烨问我:“告诉我好么?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南星没有告诉我他吸毒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他沾染毒品了呢?”
我听到元烨那边轻轻地深吸气。
我的眼神涣散,苦笑:“一切都是天意,卫生室的老师不在,所以我只能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医院看病配药,再然后我听到了他和医生的对话,医生说了,他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呵,这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么?”
我不易察觉地吸鼻,眼角微凉。
良久,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了,对我说:“也许,我能明白你的心意,这个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错愕地看向他,他正以温暖的微笑给予我。
第七章 大结局
【当坦白了一切,你我之间,会是信念还是利剑】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元烨支持我。
“先生,麻烦再提高点价啦!”
“不行,就十万日元!”
“拜托!”
“你卖不卖,不卖我就收摊子了!”
“好好好,我卖!”
我以最不情愿的十万日元把自己的“家当”给卖了,拿在手里的几张票面简直不足为奇,但是我身上已经没什么可以典当的了,我仰天长叹。
他的咆哮、他无望的眼神,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想到再过两周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我的眼窝就湿润起来,我是多想再拥有一次温存,再拥抱住那具温暖的身躯,多想……
我的脚步轻飘飘地,犹如没有了生命的躯壳,忽而抬眼,正看到熟悉的招牌,走了进去,把兜里的钱揣得紧紧的,临近开业还有几个时辰,舞池里没有人,只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坐在台上,和身边的男人聊得捧腹大笑,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顾自走上了楼梯。
二楼的包房走廊寂静,我四下张望着。
忽闻——“哟,这是谁哦?”
我转过身去,是SAM!之前来找南星的时候,和他打过照面,我对他心存顾忌,害怕地往后退了退,不敢吱声。
他慢慢朝我走来:“这次来找谁呢,莫非是想明白了想加入我们?想明白就好,我们这一行的薪资待遇还是不错的,你可以……”说着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反射性地弹跳起来,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我,我是来找Kim的。”
“不好意思,他辞职了。”
我瞪大了眼睛:“辞职?”
未料,SAM一副暧昧的神情朝我逼近,缓缓开口:“是的哦,这会儿他应该和最后一个客人在一起,结束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哦,真可惜。”
我大惊失色,一把推开SAM,惊慌失措地跑下了楼!
南星他辞职了,他会去哪里,这段时间他会去哪里!
沮丧、心酸、痛楚、失望、伤心,当这几种感观一齐涌上心头,我瘦弱的身躯几近崩溃,我仓皇地跑在大街上,头顶的天空仿佛巨大的风扇,让我不得不觉得一阵阵的晕眩,我摆脱不了现在的样子,我该怎么办。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不大,我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阵。
在偏于繁华的地段,我的一个惊鸿一瞥,看到了南星,他越发清瘦,手臂的青筋凸起,他正被一个壮汉搂着,两人走进了一家三星级的酒店公寓,他们要去做什么,我紧随其后,贴着墙壁走到大厅的角落,坐在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遮住了我的脸,偷偷地挪开报纸,看着他们在前台没一会儿便往电梯走去。
我的心突突狂跳!
难道这就是他最后的客人?
待电梯门合上,我立刻放下报纸,跑到电梯前,再次按亮了按钮,目不转睛地瞪着电梯顶端的数字。
28楼,他们在28楼停住了,随即电梯下行。
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刻,我没犹豫半分半秒,一脚跨了进去。我捏紧着拳头,按了28楼的按钮以后,我的视线里只有那不停升起的数字,我的耳朵开始有些鸣,我不禁咽了咽,随即,“叮咚”门缓缓往两边挪开。
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两边是白色的墙壁,很安静。
我一步一步地踏在地毯上,寂静无声。
他会在哪个房间呢。
我穿过大片的走廊,在走到靠近窗的时候我原本想打弯的,却没想,那边的房门“砰”地传来巨响,我扭头望过去,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冲了出来,他的衣衫不整,脸上愤怒的神情让我想起了他就是刚才和南星一起来的那个人!
他从我身边快速走过去,我听到他一边走,嘴里一边小声唾骂:“搞什么,将死之人还有力气反抗!靠!”
然后,他的眼睛往我身上瞥了瞥,就那几秒钟,我愣得一动不敢动,我在他面前像是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似的,我忙屏住呼吸!
终于,他还是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才长长舒了口气。
我快速地跑到那间房前,探头张望,房里凌乱得不堪入目:电视柜上的玻璃花盆摔碎在地上,几本杂志掉在角落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我吃惊地看到他正狼狈地坐在墙角,十根细瘦的手指正深深扎进自己的头发,表情痛苦,浑身不断地在颤抖着。
“南星!”
我哭着朝他跑过去,蹲在地上,紧紧地凝视着他。
他抬起头来看我,从凌乱的发丝间,我看到了一双瞪得突出的眼珠,红了眼眶,积满了眼泪,他看到甚是吃惊,立刻板下了脸来,撇开视线:“……你,你来做,做什么。”
“我,我,”我看到他这样,我突然忘记了我来的目的,只是想多看他一会儿,只是他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心酸,我的眼泪又模糊了视线。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来找我吗!你给我走!”他严厉地冲我嚷嚷。
这次我死活也不放开抓着他的手了,拼命地哭吼着:“我不走不走不走!南星,”说着,我抽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那几张不足为奇的纸币,颤悠悠地端到他的眼前,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眼神,我断断续续地说:“是不是这些给你,我们就可以,可以,再做一次,是不是,呜呜呜!”
“胡扯!”他一伸手拍飞了我手里的纸币,瞬间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我屏息凝视!
“你给我走,不要再来找我!我和你没关系!”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凄厉地响起。
我低下头去,咬紧着嘴唇,不敢看他的目光,我害怕地嘤嘤自语:“就,就一次好不好,呜呜呜,我,我不怕,真的不怕……”抬起眼的时候,眼泪已经全部涌了出来,他的身影在眼睛里逐渐消散,模糊,直到不见。
我们之间沉默着,许久。
他才开口:“好,我答应你。”
我一阵欣喜若狂,连忙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一刻都不想离手。
但是,我真的很笨拙,甚至,很羞涩,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怎么进行,又该是怎么结束,我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停留在他的衬衣纽扣上,却不敢往下发展,我把脸埋得很低,整个人缩得像只虾。
终于,他在我的头顶说话了:“呵,你不会?”
“没!没有,我,我会啊!”我在逞强什么呢,我明明什么都不会的,始终都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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