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在原地慢腾腾的转了几圈,在快门声之后他们很满足的拿着手机回了各自的房间。
傅轶泽磨到最后一个突然对沈垣说:“跟我换个房间吧。”
沈垣显然没意识到傅轶泽会这么问,就愣了一下,看向我,我无语的走过去拉着傅轶泽往门口推。
“你又不是我室友,我怕我大晚上的磨牙呼噜踢被子梦游会把你吓到。快回去洗洗睡吧。”
傅轶泽墨迹的走到外面,我关门的时候他抵住门对我说:“原来你喜欢海绵宝宝。”
“对啊。”
“我在等你的答复。”
“知道了知道了。拜拜。”
害怕被沈垣听到,我特别快的回答了他,关上了门。走回去的时候沈垣在拿衣服准备洗澡,也没问我傅轶泽,我也没有再提他。
晚上灯关了很久,我都没有听到沈垣睡着的呼吸声。我声音特别小的喊了一声他,他就回了一声嗯。
“睡不着吗?”他问我。
“嗯。”
“穿着海绵宝宝还睡不着?”我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也笑起来。
“就是因为海绵宝宝才激动的。”
“要是学校每年献血送海绵宝宝估计你就要去把自己抽空了。”
“说不定呢。还好是派大星。”
“你不爱派大星吗?”
沈垣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愣了一下,黑暗里看不见他,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小截光,照在床脚那头,我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变的好复杂。我慢慢回答他说。
“嗯,海绵宝宝才是我的真爱。”
沈垣一下笑了。
“干嘛回答的这么严肃,快睡吧寿星。”
“知道了,你也快睡,晚安。”
“晚安。”
过了几秒,我又听到他轻轻的说:“19岁生日快乐。”
我笑了。
“嗯。”然后翻了个身。
我身边的很多人都觉得大学生活快点过去才好,我那时候却只是一心一意的觉得要是大学有8年就好了。因为永远都不会腻,永远这种感觉只会更深刻,会递进。对他们说这是一种煎熬,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心甘情愿的陪伴。
之后傅轶泽帮着我竞选了播音社的社长,他变成了二线,偶尔来播音社晃一晃,依然对我贼心不死,喊着让我快离开沈垣,投入他的怀抱。每次我都好气又好笑的让他做正事去,他就像个无赖一样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到处跑。
寒假的时候沈垣的女友和他提了分手,长时间的异地恋让他女友对他的感情渐渐的变得脆弱。沈垣在年夜那天和我打电话,声音哑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女友说只不过想有一个人陪她,而不是她所有难过无助的时候只能和他打个电话,每次都只能听到他的声音,然后还是要一个人生活。也许还是喜欢的,可是不能在一起了。
我听着沈垣的声音也难受的不得了,前一分钟我还和小区的人一起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面特别激动和开心,外面的烟花放的整片天都亮了,顾不上还在飘雪,路上有多滑,我裹着袄子就出来一起凑热闹。后一分钟他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了几句话,我整个人就这样随着他的心情像一下子掉到了冰窟里面。
沈垣重复着喃喃自语着问我。
“怎么办,以后没有她我怎么办。”
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整个寒假我都在拼命忘记对他的好感,让自己不停的忙起来,我怕以后总有一天这种感觉会发展到不能控制,让我害怕。可在电话里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全部败下阵来,他一约我,我立刻就定了几天后回学校的票。
之后开学前我陪着他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他一睡觉就是半天,也不想吃饭也不想出门,我就一直在寝室陪着他,让他和我一起看海绵宝宝,学着海绵宝宝的声音逗他,说想开点帅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待沈垣慢慢恢复好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一样,只是少了他给女朋友的每天一个电话,让我觉得他已经变得完全的属于了我,那种喜欢像被施了肥的野草藤蔓一样疯狂的肆意疯涨,我只是希望这样在一起的日子还会长一点,再长一点。
学院篮球联赛那天,我和沈垣都在后勤,从宿舍去操场的时候傅轶泽和我打电话我接起电话他就气喘吁吁的大叫起来。
“快过来啊!来操场没!我快上场了!”
我一边好笑的安慰他一边说你别激动啊。
挂了电话沈垣特别无语的说怎么傅轶泽这么粘你。我尴尬的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天傅轶泽上场把东西全给我帮他拿着,手机零钱钥匙一大堆,我在寒风凛冽中把他的东西全堆到腿上蹲在学院大本营的棚子里,沈垣坐在旁边听歌。快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了,把东西往沈垣面前的桌子一放,说要回宿舍加衣服。也是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等我加完衣服就去食堂顺便买了午饭,回到操场上的时候,沈垣不见了,傅轶泽的东西也只剩下一件外套放在桌子上,我问了一圈都说没看到他。再看操场上打球的队员时发现傅轶泽也不见了,他的球衣穿在替补身上,赛场周围的人里都没有他。我连午饭也没顾上了,又挨个儿的问,才有个学妹说看到傅轶泽气冲冲的和沈垣一起离开操场了,好像去了宿舍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天比赛,宿舍没有什么人,特别安静,我先回了自己的宿舍,没人。然后我给沈垣打电话,没人接,给傅轶泽打电话,打不通,我只好又找去傅轶泽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一路都没碰到他们,刚上楼梯,就撞上了往下面跑的傅轶泽。
“他还不知道?”他对我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盯着他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露出自嘲的表情。然后我瞬间明白了他这一句话的意思。我慌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傅轶泽笑的很难过的看着我,“我找你的时候给我的手机打了电话,他看到我的屏保了,是你穿海绵宝宝睡衣的照片。”
我整个人都傻了,等傅轶泽说完的时候。
他说等他找到沈垣和他手机的时候,沈垣面无表情的拿着手机看着他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傅轶泽当时觉得很好笑,就回答他说就图表意思啊。沈垣说陈锦俞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傅轶泽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和沈垣说过,但是已经戳破了。他当时也认真起来,对着沈垣说你又有多知道陈锦俞?
沈垣当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傅轶泽仍然没停,我就是喜欢男人,陈锦俞也知道,我桌面都是他又关你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过是他个室友,你还真当自己是他男朋友了?沈垣看着他说,陈锦俞不是你说的那样。傅轶泽怒了,你不信你去问他啊,让他当面告诉你。
说完他们就回宿舍找我,但我已经去了食堂,错开了,他们又争起来的时候傅轶泽的手机掉到了地上,沈垣出了宿舍,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一直以来都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以后还再怎么去和沈垣相处,更不知道沈垣会怎么看待我,怎么看待我把过去视为美好回忆的东西。那是一种卑微低到灰尘里面的感情,让我害怕把真实的自己抖出来。
那天我焦虑的一直呆在寝室里,一宿没睡,沈垣没有接我的电话,也没有回来,室友问他去哪儿了,那是我第一次回答不上。那天晚上看着他空空的床,我想了很久。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我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沈垣回来了,他进寝室的时候很早,室友还在睡觉,他动作很轻,进来就坐到椅子上,然后一动不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了他一声。沈垣坐在那儿抬起头看我,没有质问我也没有用不一样的眼光看我,神色依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他突然笑了,说。
“怎么醒这么早?”
我看着他,顿时就觉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裂开了一道沟壑。然后我说。
“嗯,有点失眠。”
“再睡一会吧。”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闷闷的嗯了一声,把头蒙回了被子里面。那是我第一次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抱着他送我的派大星,还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远。
我们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好像很默契的变成了以前的样子,他依然和我开玩笑,和我一起上课吃饭,去播音社探班,我却再不敢把脚往他腿上搁,主动的靠近他。傅轶泽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追着我,因为觉得是他的错,他总花很多时间在播音社的活动室陪着我,看着我发呆,或者和我一起沉默。
那是我最难熬的一个学期,我害怕那样的沈垣,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去靠近他,我一直拼命的自我催眠,却每次都对他有求必应。总当我觉得我已经足够强大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的一句话,就让我溃不成军。
我每天都在一种矛盾的状态里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怕他的下一句话就是质问我的话。有时候我看着他,感觉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自己却又明白,那只是我幻想的自我安慰罢了,他究竟知道吗,又知道多少,我都无法回答。
大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前,宿舍的几个人一起出去吃散伙饭,热气冲天的火锅,辣的我们满头大汗,我喊老板拿汽水来的时候,沈垣正在抽餐巾纸,我说给我一张,紧接着伸手去接,却感觉一张纸巾贴到了我的脸上,沈垣手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纸巾传递过来,我一下就从叫嚣中安静下来,整个人呆住了看着沈垣,沈垣也看着我,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直到之后老板拿了汽水过来,我才猛然惊醒,接过脸上的纸巾扭过头去,沈垣没有说话,把手拿开了。
晚上去KTV唱通宵,我已经热闹不起来了,活动送的两件啤酒全部开了放在桌子上,沈垣坐在我旁边,我怕他和我说话,就一直一杯杯的喝,沈垣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直到他中途接了个电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