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冰洁离了婚,准不能和霞子结婚去。对着大门,扭脸都见面,又是在学校里,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经得住学生和老师们的指点呢!”张叔摇了摇头,否定道。
“他们如果知道害羞,知道啥叫丢人,知道怕别人耻笑,他们又不偷偷摸摸的了。”好打抱不平的张婶气愤地对张叔说。
冰洁呢?家务琐事没少干了,可是出重力的活,她好几年都没干过了。因为,自从乳腺癌手术后,她的胳膊经常疼痛。所以,这会儿,她挖两下,停一停,还不时地用一只手拍打着另一只胳膊。不挖吧,她又不忍心让地慌着。再说,这几年,菜又很贵,工资又低,石头又不管事,能省两毛是两毛的。尽管累得她脖子疼、胳膊疼的,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站在不远处的张婶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向冰洁这边走来。
张婶心疼地看着冰洁说:“冰洁,你不会到办公室里喊来石头,让他来挖吗?”
“婶子,我已经给他说了好几次了,他都推脱,说他没有时间。”
“你张叔这会儿没事了,我去喊他,让他帮你挖挖。”
“不用了,婶子。种菜不当紧,地也不多,我歇着挖就行。”
“以前石头总是慌着挖地、慌着种菜,既然现在他不愿意种了,你也别种了。”
“咱们的工资少,菜又贵,我觉得省一点是一点的。”冰洁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来。
张婶觉得帮助冰洁挖地吧,石头看见了会怎么想?不帮助冰洁吧,心里又觉得很不是滋味。她只好看着冰洁劝说道:“冰洁,别挖了,歇一会吧,明天,让你张叔见了石头给他说一声,让他来挖。”
“不挖了,婶子。明天再挖。”冰洁擦了擦汗和泪,用一只手拉着铁锨回家了。
冰洁回到家里,她觉得自己摊了个这样的丈夫,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她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声地哭一场,发泄发泄自己心想积存了已久的冤屈。但是,她又觉得,哭有啥用,既不能解决问题,还让别人耻笑自己无能。我一定再去找石头,让他把话说清楚,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五十节、意外
五十节、意外
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要想抓住石头的把柄实在是太难了,冰洁知道追问石头,也是徒劳。而石头呢?实行冷战政策,他不和冰洁吵,也不和冰洁闹,总是躲着冰洁。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直不冷不热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现在已是夏天,石头到冰洁这里来拿衣服,谁知他刚到校门口,乌云滚滚,雷声隆隆,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他匆匆来到自己的家门口,发现大门锁着,可是自己又没带大门上的钥匙。心想:冰洁干什么去了呢?他在大门外徘徊了一阵瞬,发现四处无人,便溜进霞子的家里。
霞子看见石头进来了,忙走到大门口瞅了瞅,他看到石头家的大门锁着,忙悄悄地问:“冰洁没在家吗?”
“谁知道她干啥去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这会儿不会有人到家里来了,”霞子含情脉脉地看着石头说。
石头抬头看了看东南角,只见那滚滚不尽的浓密的乌云像从无底的深渊里涌出来的黑雾,气势汹汹地奔跑着,瞬间吞噬了太阳,随即整个宇宙像被黑暗势力统治了似的,下午四点多钟,突然像晚上一样黑了下来。
“冰洁可能是领着我儿子走娘家去了,看来这会儿,她也回不来了。”石头看着霞子说。
石头和霞子大胆地、毫无顾忌地、又说又笑地站在霞子的院子里欣赏着这股强大的黑暗势力。
“石头,看你这身衣服,都落色了,而且又肥又大,穿在身上像个叫花子似的。”霞子向石头身上打着。
“唉!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人呢!”石头嬉皮笑脸地看着霞子说。
“我不爱爱你吗?”霞子对石头闪了闪眼,随后回到屋里,拿出一件新上衣来。
“脱下来你的上衣,试一试。”霞子呆着脸看着石头说。
“到屋里试去吧。”石头说。
“这会儿,屋里太黑了,在这里脱下了,试一试吧,不会有人来的。”
石头乐滋滋地听从着霞子的安排,迅速脱下自己的旧上衣,换上了霞子刚给他买的新上衣。
霞子转着圈儿,打量着石头。她春风得意地看着石头说:“换上我买的衣服,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英俊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以后呀,把你的旧衣服都扔到垃圾箱里去吧,咱们再也不穿那土里土气的、过了时的衣服了。”
“我看见你给我买的衣服,就像看见你一样,一见钟情。”石头甜言蜜语地说。
冰洁确实是去了娘家,他正在和母亲说话,突然看见东南角乌云骤起,可是自己家里还晒着被子,想让石头去收起来,是没有指望。于是她给母亲说了一声,先让儿子京京住下,自己先回家,以防把京京淋在路上。
冰洁骑得飞快,她唯恐把被子淋到了外面。雷声滚滚,像在催促她似的。冰洁看着水汪汪的乌云,恨不得一下飞到自己的家里。终于来到家门口了,冰洁在心里庆幸着。她急忙打开大门,把自行车推到屋里,又紧跑几步去收铁丝上的棉被子。就在她呆脸向上看的一瞬间,看见了石头脱去自己的旧上衣,换上霞子给他买的新上衣的那一幕。冰洁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得见他们情深深、意浓浓的**儿。冰洁心里的怒火腾得一下燃烧起来,难怪我给他买衣服,他不要;我让他打乙肝预防针,他不听我的;一年来冷冰冰地对我,说什么给他母亲做伴,可是,他母亲让他回来,他却编造着种种理由。原来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
这会儿,冰洁忘记了胳膊的疼痛,她嗖地一下把被子从铁丝上拽了下来,抱着被子蹭蹭地跑到屋里,她把被子用力地向床上一甩,转身冲到霞子的院子里。
“霞子,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真会勾引男人,真会拢络男人的心,我说我给石头买了衣服,他咋不穿呢!说什么我没有眼光。你个贱货有眼光,专卖一些名牌的,可你个贱货一个月才四五百块钱,三天两头换新衣服,哪里来得钱?原来是你养汉子挣的。你即使穿得再好,打扮得再时髦,也没有人把你当人看,你只不过是一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冰洁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一边攥着拳头大步大步地向霞子跟前走。
石头见状,脸变得通红,他急忙抓住冰洁的手,向自己家里拉。
“你这个贱货,你配做一位教师吗?教师可是学生的榜样,难道你要给学生树立这样的榜样吗?人民教师是圣洁的象征,你却玷污了教师的圣洁,你这样的贱货,怎配做教师呢?”冰洁一边被石头拉得身不由己走着,一边大骂着。
突然一道闪电像利剑一样刺破了黑得吓人的长空,随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这炸雷仿佛是在霞子的正上方炸响的,它仿佛就是上天派来的捉拿霞子这个狐狸精的天兵天将。霞子吓得急忙躲进屋里,牢牢地关上了门儿。一会儿,雷公公又仿佛追丢了狐狸精的行踪,在远处又响起了轰隆隆的闷雷声。
石头和冰洁刚跨进屋里,倾盆大雨像是从天而降的瀑布,飞流直下,眨眼功夫,石头家的院子里积满了两公分的水。
冰洁气得浑身打着颤,她看着石头结结巴巴地说:“石头,京京俺娘俩一直把你当作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之一,无论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想给你说说,一天看不见你就担心你,然而,你却借给母亲做伴为由,一年来你几乎没进过这个家。这一年来,孩子的事,你没管过;我的事,你更没管过。你对我们冷淡得像冰一样,可是夹杂着比冰更让人可怕的、更让人心寒的成分。这一年来,你知道你对我们造成的心里伤害有多么严重吗?你说咱娘有病,我就信以为真地担心害怕;晚上,你说你有事出去,我为你担心祈祷;你说我给你买的衣服不好,我常常自责自己没有眼光;冬天,你嫌这里太冷,我专门给你做了床厚被子;夏天,你说这里太热,我又专门给你买了小风扇。可是我做的这些,仍然没有一样让你满意的。为了这个女人,你却这样折腾我。你何必动这样的周折呢?如果你想离婚,你干脆提出来,有多好呀!这样折腾一年,我是很累、很苦,可是,我觉得你也不能多么轻松吧!一边要应付霞子,一边还要对付我。现在,你如果想离婚,我不拦你,你滚就可以,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这种整天说谎,瞒着我们娘俩,把我们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搡给一个没肝没肺,坏透良心、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臭婊子。对着个大门,干这种事,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石头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声没吭,仍由冰洁一人在那里大发雷霆。一年来从没坐在这里听冰洁发过脾气的他,这会儿,听冰洁这么一吵,本来打算离婚的他,倒又觉得糊涂起来。是呀,十年来,不管是对我母亲,还是对我,冰洁都付出了诚和爱。但是,这两年来,冰洁不是这病,就是那病,如果我不狠心丢下她,霞子是不会等我的。如果冰洁早早地死了,我还到哪里去找像霞子这样这么漂亮、这么体贴的女人呢!可是冰洁这人和别人不一样,平时不好生气,可一旦生气起来,就恨不得气死。如果我把她给气死了,我儿子,就会恨我一辈子。想到这里,石头甩掉手里的烟头,低着头说:“这上衣是我让她给我捎来的,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够了,够了,不用再说慌了,我已经听腻了。”冰洁失望地看着石头说。
雨小了,石头转身走了,他没有拿雨伞,一会儿,他的衣服就湿透了。他觉得让雨水冲涮冲刷更好,或许自己的脑子更清醒,更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气得满肚子咕咕直响的冰洁,看见石头被淋得湿淋淋的样子,顿时产生一种不忍心的感觉。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哪舍得看见他受委屈、受伤害、受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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