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笑,我就会偷偷多看几眼,文燕这时会假装无意的碰我一下。有几次和文燕在一起时会问我是不是喜欢唐思,我就笑着说怎么可能呢,只是她笑的好看罢了,文燕会生气的把我从身上推开,瞪着我不要我再靠近她。
唐思刚从省城师范学院毕业,不想回老家县城上班,就利用假期两个月在这里边打工边找工作。齐部长打官腔说:“小唐啊,哪里工作不都一样吗?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唐思很认真的说:“我们家的小县城很穷,很多人都下岗了,在那工作没前途。”
石老师说:“就是啊,现在下岗的那么多,如果刚工作没多久又下岗了就麻烦了。”
文燕开玩笑的说:“齐部长,你是领导,给小唐帮帮忙吧。”
唐思甜甜的跟齐部长说:“叔叔要是能帮上忙就好了,我会一辈子感激您的。”
齐部长摆摆手说:“别听她胡说,我哪有那能耐。”
文燕笑着跟齐部长说:“你就留意一下嘛,办成了人家可要一辈子感激你哟。”她在“一辈子”三个字加重了语气,故意转过头看我一眼。
唐思连连称是,忙说:“我把传呼给您,如果有这方面的消息麻烦您告诉我。”
齐部长接过纸条看了看说:“我留意就是了,你可别抱多大希望。”我坐在齐部长身边,瞟了一眼,说来也怪,号码我居然记住了。
会议开完后,感到非常疲惫。文燕给我买了个手机,开始很高兴,后来觉得它是个累赘,文燕经常打电话叫我去大房子,去了又很累。有时关机也不行,见面了她就又哭又闹,说我讨厌她了。其实自从我见到唐思后就不想和文燕在一起了,有时很反感文燕在身下喊叫,几次她一喊叫我就停下来,弄的文燕满脸不高兴。
一天下午,太阳还没落山,月亮先升了起来,地下室里闷热的很,摸到哪里都是热的,我就出去走走。不知不觉来到那家小酒馆,我在小酒馆来回走了两趟,没看见唐思出来,就走进去要了一盘凉菜和和一瓶冰镇啤酒,啤酒快喝完了,还是没见到。就问另一个推销啤酒的女孩,她说唐思有几天没在这里干了,具体到哪儿去了,她也不知道。
我莫名地失望,拿起手机想给唐思打传呼,又觉得不妥,只好无聊的躺在床上想着唐思笑容,慢慢地就睡着了。
随着一次次的大雨小雨交替,夏天结束,天气变得凉爽,蚊子还那样毒,咬一口就是一个大疙瘩,蚊帐、蚊香都不管用,但凉爽的天气适合睡觉,蚊子是咬不醒的。二○○○年就快到了,想起小时侯老师说,到了二十一世纪,就能实现四个现代化了。那时很憧憬,可真正要到的时候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街上的商品很丰富,可有多少是我买的起的?
晚上吃了饭我养成了散步的习惯。雨后的街道很干净,空气也清新,树叶被雨水洗出本来的颜色,挂着晶莹的水珠,微风吹来,水珠零星的落下,不必担心弄湿衣服,有时滴几颗在脸上很凉爽,顿时觉得头脑清晰,精神马上就来了,深深地呼一口气,活动一下胳膊,世界在眼里变得很美好,所有烦恼会忘得无影无踪。
我喜欢到街边地摊上买东西,主要是价格便宜,但眼力要好,“便宜无好货”这句话永远是真理。天没黑前在街边摆摊是很危险的,城管这时候经常出没,但摆摊的小贩也很警惕,只要城管一出现,小贩们会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喧嚣的市场顿时安静下来,好象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前些日子我在一个老太婆摊上选中了两双袜子,准备付钱时城管出现了,老太婆顾不上收钱,收起摊子就跑,可能是吓慌了,她把方向跑反了,给城管逮个正着。城管要收她的东西,老太婆使劲的扯着不放,不停的哀求。老太婆岁数毕竟大了,人高马大的城管轻松的把东西一股脑扔进车上,老太婆坐在地上还在哀求,城管没理她,有说有笑的开始上车。老太婆突然冲上去和一个城管扭打起来,城管“啊,啊”叫了两声,老太婆被一脚踢了几米远爬在地上,就象一件破衣服被扔出去一样,城管捂着被抓破的脸,咧着嘴骂着。其他城管从车上下来你一拳我一脚的往老太婆身上打。我手里握着袜子,为老太婆担心起来,过了一会,城管们散去坐上车走了。刚才不见了的小贩又开始在街两边摆起摊来。老太婆吃力的爬起来,我走过去递给她五块钱说:“这是刚才买袜子的钱。”
老太婆把钱接住,从裤腰里掏出裹的严实的塑料口袋,颤颤萎萎地找出一块钱递给我,说道:“谢谢,找你一块钱。”
我心里很难受,推开她的手说:“不找了。”
老太婆连连感谢,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文燕有时还要到蔺总办公室去,一去就是半天,我也不那么生气。但只要文燕去蔺总办公室那天晚上,文燕准会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她大房子。我问她:“是不是蔺总满足不了你?”
文燕回答:“是又怎么了?”
我知道和文燕在一起纯粹是为了生理的满足,也知道这场游戏早晚会结束,但不知是什么时候。
一天我在办公室翻报纸,看到一篇广告,广告上说省城体育中心要举办一场“千嬉之年”文艺演出,要请来港台几个有名的明星,其中就有我喜欢的罗大佑。中午下班没吃饭就到体育中心去买票。一到体育中心,售票处已经排了很长的队。有很多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在队伍里,我想起广告上说请到了香港一个长的很帅的歌星,她们大概冲着他来的。
这时我后面隔着两个人有两个女孩在说什么,其中有一个说话声音很熟悉,语气轻柔,听起来甜甜地。回头一看,是唐思。我很激动,赶忙跟身后的人说:“我离开一会儿,帮我留着位置。”
我走到唐思跟前,问:“是唐思吗?”
问完后,心跳的“咚咚”地,又有点后悔,万一人家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唐思确实不认识我了,疑惑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说:“今年八月初,有几个人经常喝你推销啤酒,不记得了?”
“对,有这回事。”唐思好象想起来了,顿了一会说:“你也是来买票的?”
我尽量作出很自然的样子说:“是的。”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话了,我站了一会,搜尽脑瓜找话题,可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指了前面说:“我就在你前面排队,我过去了。”
唐思点点头,我就回到队伍里。
买了票,我没急着走,站在队伍外面,想和唐思在说几句话。我是想通了,不怕别人说我厚着脸皮。
唐思买票出来,我迎上前问:“是哪一区的?”
唐思看我还没走,就和挽着她的女孩对笑了一下说:“十二区,位置不好。”
我赶忙说:“我也是十二区,太好了,到时看演出时有伴了。”
唐思笑着说:“好啊,我们走了,看演出时见。”
我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暗暗握着拳头,稳住激动的心情。
唐思走了有几十米远,转身大声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大声的回答:“我叫张瓜。”
下午上班我几次差点笑出来,不停的哼着罗大佑的歌。文燕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笑着说:“捡钱包了。”
第二天下班后,胡乱吃了点东西,早早的来到体育中心,我来的太早了,看台上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慢慢地人多了起来,唐思来了,我站起来挥手,唐思就在我身边坐下。
我紧张的很,一时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好一会,唐思先问我:“来了多久了?”
人越来越多,四周很嘈杂。我怕唐思听不见就大声说:“有一会了。”
又没话了,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又是唐思先说话,她指着门票的几个明星问:“你喜欢哪一个?”
我拿起自己的票看了看说:“罗大佑。”
唐思仔细看着票,我指着票面上的罗大佑说:“就是他。”
唐思“哦”里一声说:“我没怎么听过他的歌。”
“等会就可以听见了,我喜欢他的歌。”
我刚到镇上念初中时,寝室里一个同学有台小录音机,经常咿咿呀呀地唱,我经常凑过去听。这个同学说:“你不能白听,我只有两盘磁带,都听厌了,你去买一盘来,我们一起听。”
我想也是,不能白听人家,就到街上去买磁带,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盘,这盘磁带就是罗大佑的专集,我买他纯粹是因为这盘磁带最便宜。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罗大佑。
我很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唐思圆圆的脸红仆仆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乌黑的头发象瀑布一样披在肩上。发现我在看她,不好意思把头低下,我忙把头转过去,不安的问:“和你一起买票的女孩怎么没来?”
唐思低着头说:“她今天出团,没时间。”
我不解地问:“什么出团?”
“她是导游,今天带团出去了。”
“对了,你现在哪里上班?”
“和她在一个单位,旅行社。”
演出开始了,开始几个出场的演员我都不熟识,但身边的一些小女孩大声尖叫着。唐思也站起来大声喊叫,又唱又跳。
罗大佑唱了两首歌,其中一首《光阴的故事》是我最喜欢的,我激动地几乎要流泪,跟着大声的唱:“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日的落阳……”。
我为见到罗大佑而激动,为亲耳听到他歌唱而激动,更为见到了唐思激动。
演出结束,我把唐思送回家。路上我们互相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唐思叫我以后发短信。
第二天上班,我还沉醉在昨天的歌声中,不一会脑海里就出现唐思的影子。感觉到我是最幸福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