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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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里的鱼-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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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说什么,脑子里在想,我能离开文燕吗?离开她我会想她吗?我说不清楚。

  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文燕没有再叫我到大房子去,在办公室里也很少说话,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迷茫,不时的躲避我。我想,这一次真的结束了,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阿富汗战事结束的很快,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大家对塔利班这么不经打很失望。唯一留下的话题就是拉登好久能抓到,在哪里抓到。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阳光变的犀利,仿佛要把每个人都融化一样。我每天身体里的水份被蒸发了许多,不停的要喝水补充。李老师笑我说:“张瓜是怎么了?和水结仇了?”

  我笑着说:“不知怎么了,这段时间总觉口渴,喝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

  石老师说:“八成是上火了,弄点清火的药吃吃。”

  我看见文燕关切的望着我,我心里一颤,急忙找张报纸看起来。下午要下班的时候,接到马效儒的电话,他问我晚上有时间没有,想请我吃饭。我答应了。

  马效儒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走了。”

  我忙问:“到哪去?”

  “深圳,明天的飞机。”马效儒示意我坐下说。

  “为啥要走呢?还回来吗?”

  “这里工作已经辞了,短期不会回来了。深圳有同学把我工作安排好了。”

  “为啥要走?因为杨兴梅?”

  马效儒叹气说:“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我在这里啥也没有了,我不属于这里。”

  我喝了一口马效儒给斟上的啤酒,说:“我也不知道我属于哪里,在这个城市里,我也和你一样。”

  “你和我不一样,你有唐思。”

  我苦笑了一下,只是瞬间,被马效儒看见了,他问:“你和唐思怎么了?”

  “没怎么,不好说。”

  “唐思是个好女孩,但是个心气很高的女孩。你还要在很多方面努力才行。”

  “杨兴梅结婚的时候,我去了的。”

  “知道,我本来也要去的,又觉得不妥,去了怎么说啊。”

  那天酒没喝多少,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天边有一抹彩霞,那是太阳不愿被黑夜埋没做的最后挣扎。洒水车突然经过,许多人慌忙跑开,水车走后,留下一股泥土的醒味。

  “到了深圳多联系,我做你的听众是合格的吧?”我说。

  马效儒笑了,笑容里掩藏着什么,我猜不到。

  后来我跟唐思说马效儒走的事,唐思并不吃惊,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好久走的?”

  我说:“走了有几天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说的?”

  我点点头。

  “你俩倒成了知心朋友了。” 唐思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马效儒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他评价我?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你这个人比较老实,做事没有主见。”

  我愣了一会,笑着说:“他评价的比较中肯。”

  和唐思这次见面之后,她就带团去广州了,这一走又要半个月才回来。我开始孤独起来,每天给唐思发几个短信后就无所事事。办公室也没啥事情可做,写的东西都是千篇一律,闭上眼睛都能写。  

  晚上躺在床上没事,还没到夏天,蚊帐上已经落来几个蚊子,而且个子很大,我懒的赶它们,打开电视胡乱地看着。我突然想起有很长时间没给肖光锐打电话了,不知道这段时间过得怎样,就给他打了电话。肖光锐说这段时间太忙,主要是春节前后那一段时间连续干旱,组织大家打井自保,井打好了,麦子浇上了水,这几天又连续下雨,这正是麦子抽穗扬花的时候,上午到地里看了,麦穗都是空的,今年受灾是难免的了。他还问我有没有关于山楂树种植的资料,给他找点,因为他们乡有几个村都在荒山上载了山楂树。我说要去找找,实在不行就去书店给买。又问他好久离开那个乡,好象在那个地方呆的时间不短了。肖光锐说前几天他表叔跟他说过这件事,他认为再缓一段时间,虽然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但没啥业绩的,不好意思走。等干出点成绩再说。我问怎样才算干出点成绩?肖光锐说把农民收入搞上去,也不想多了,人均多收入一百元就不错了。我笑着说现在都在挣业绩,你也免不了这个俗啊。肖光锐说我这个业绩和他们的不一样,给老百姓带来好处的才是真正的业绩。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云朵里的鱼 (29)
快到夏天,天气也变得闷热起来,特别要下雨的时候,闷的人喘不过气来。坐着啥也不做,汗水也会不住地往外冒。到另外晚上,雨还没有下下来,闷得让人心慌,觉是睡不着的,只有期盼雨快点下来,就象心里憋着烦心的事,急于找人一吐为快。到了半夜,雨还是没下来,但闷热缓解了不少,风开始发作,地下室里都可以听得到树木被吹的颤栗地声音。风渐渐地小了,雷电又登场了。雷声是越来越大,开始象遥远地地方几声鼓声,慢慢地移到附近、移到你的跟前。声音越来越脆,越来越响,我想起小时侯娘告诉我打雷不害怕,雷专劈坏人,那些作恶多端的才害怕。我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不害怕,怕啥呢?”这时,文燕打电话来说她很害怕,想我过去陪陪她。

  去大房子的路上,我想:人从出生,就有许多要敬畏的,如鬼神、雷电,如道德、先贤,如英雄、权威。也许因为有了敬畏,社会才变得有秩序。随着人对自然的认识,许多自然现象不那么可怕,每个人都以自我为中心,人们可敬畏的事物渐渐少了。

  文燕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脸色卡白。每一个雷声都会让她的身子发抖。

  我把她搂住,轻声的说:“别害怕,我来了。”

  文燕趴在我怀里哭了,声音很大,象一个受惊吓又无助的孩子。我把她扶到床上,安慰说:“别怕了,睡吧,只是打雷。”

  文燕躺下,抓紧我的手说:“张瓜,别走。”

  “我不走,陪着你。安心的睡吧。”

  文燕慢慢地闭上眼睛,眼角还留有晶莹的泪珠。

  我靠在她身边,轻轻拍着文燕肩头,象小时侯母亲哄我睡觉一样。

  天快亮的时候,雷停了,雨还没有下来,我从文燕身边起来,悄悄地离开了大房子。路上都是被狂风吹下的树叶,大部分是刚刚发芽的嫩叶。

  城市里最早起的人是卖报纸的,其次是清洁工,再其次就是卖菜和买菜的了。这中间还穿插一些早起晨练的人,还有一些熬通宵打牌或上夜班的人。我离开大房子的时候是凌晨六点半,有不少小学生已经背上书包在路边搭车了。他们小小的个子,揉着尚未睡醒的眼睛,去参与懵懂的竞争。

  上班的时候,雨终于下来了,每个人都是奔跑着来到办公室的。我想起答应肖光锐找山楂树种植的资料,就问石老师有没有。石老师说要找找,整个上午我都帮他翻箱倒柜找,要下班的时候才找到。给肖光锐邮包里我写了一封信,劝他工作不要太玩命,还是要注意身体。

  这几天李老师和石老师的话题是农科院下属的另一个公司出事。从他们谈话中知道农科院下属的复盛公司的老总上个月出国没回来,农科院急忙到复盛公司查帐,才知道这个公司帐上只剩下几千块钱了。这个公司是由农科院和部分退休职工出资组建的一个股份公司,这些退休职工既是公司的股东,又是公司职工。他们一听这个消息都闹了起来,天天到农科院办公楼前静坐,要求给个说法。

  这事沸沸扬扬闹了三、四天。一天我上班,在办公楼门口,一个白发老者再发传单,也给我一份。到了办公室,石老师也有一份。等会李老师来的时候,手里也有一份。我大致看了一遍,传单上写着:严惩贪官污吏,还我退休职工股本。说我们五十五个退休职工响应农科院的号召,积极拿出所有家当,投到复盛公司,并在复盛公司里认真工作,一心想为公司的发展发挥余热。公司成立两年来,只给股东分红一次,去年底再要求分红时,公司以种种借口推脱。公司总经理出逃国外以来,我们退休职工经过多方取证、打听,掌握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证明农科院某些领导同复盛公司老总串通一气,分瓜公司财产。现要求院领导给个说法,返还大家的股本,并严惩贪污分子,以平民愤。

  我问石老师:“既然是大家入股的公司,这公司老总怎么和农科院有关系?不是说由股东选举吗?”

  石老师说:“这个复盛公司农科院占白分之八十的股份,总经理的任命是由农科院提名的。”

  我又问:“是不是象传单上说的,他们串通一气?”

  石老师笑着说:“我怎么知道。”

  李老师说:“我猜这传单写的八成是真的。我听说这个总经理和院里的牟院长关系特别好,要不是牟院长他也当不了总经理。再说牟院长是主管复盛公司的。”

  石老师摆着手说:“别乱说,没有根据的事不好说。”

  李老师说:“我们老百姓到哪儿找那么多根据?那些退休的也太可怜了,辛辛苦苦挣点钱全给卷跑了。”

  这时文燕进来了,我故意大声说:“这些贪管太可恶了,都拉出来统统枪毙。我看到一篇文章上写的,说把现在的当官的拉出来,有一半可以枪毙。”

  文燕笑着说:“啥事让你有这么大地气?”

  我没说话。李老师说:“不止一半可杀,是十个中间有九个可枪毙,剩下的一个,也够判个死缓。”

  后来的事越演越烈,许多退休职工闹到市政府去了,农科院慌了神,拿出一部分钱还给他们,还号召全院的职工给他们捐款。李老师又满腹牢骚,本来是说不捐的,看到大家都捐了,也不情愿地掏了十块钱捐了。

  天气越来越热,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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