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舞飞扬·时光磁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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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舞飞扬·时光磁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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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戏(1)
文/何璇
  每个人都在演着一场独角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慢慢决定相信,每个人的降临于世是上帝给予的惩罚,因为从每个生命诞生的伊始就注定是个走向毁灭的悲剧,更不用提那些伴随着生命一起被赋予的弱点、沉默在黑暗中未知的路途。
  人类常常自豪于不同于动物的最大特点是具有独立的思想,而往往他们却也因此变得复杂,将烙刻在灵魂深处的可悲缺陷无限地扩大。人是自己心魔的傀儡,却往往至死也并不知晓。他们被这些弱点所支配着,在拥有生命的短短百余年中经历欢愉或痛苦,满足与愤怒。每一个生命个体的相遇都是人心智中欲望的交汇。那些已经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魂魄们牵扯在一起,彼此伤害又彼此抚慰,上演着一场场缠绵的戏——哪怕彼此全然陌生。
  而每一个灵魂又于开始存在的那一刻演出着另一场孤独的戏。我们站在台上,置身于一群美好的幻象,他们如此亲切又如此真实,甚至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可以抚摸得到那一张张微笑的脸庞,可以让我们拥有托付所有不安与焦虑的港湾。只是他们只有我们自己才看得见罢了。若是让旁人看到,便也只是场可悲的独角戏,一个寂寞悲伤的人站在台中央对那群看不见的人大声念着对白罢了。
  这个舞台隐藏在不为人知的丛林深处,我们在寂寞时常听闻水声——忽近忽远,时密时疏,*地撩拨着骚动不安的心。而所有声音却在拨开树枝时忽然消失留下一地空白。
  当我们在现实中积累了太多的抱怨与不满,悲伤和愤恨,伤心与失望,这些灰色的情绪需要倾泻而出之时,就已经无法在与之平行的他人身上或仅是远方传来的飘渺水声中寻找到足以抚平心灵的慰藉,于是在意识中阴暗角落蛰伏的剧场开始落入我们的眼,侵蚀着我们现实的生活,直至让我们分不清现实。
  我们被欲望所操控,而他们却是我们导演的人物。他们反映出我们的怀才不遇,我们的孤独寂寞,我们的渴望温暖他们都可以满足——哪怕这确实是幻象、确实不存在于现实,却最能够带来温暖的慰藉以逃离被欲望惩罚的痛苦。人总是会时时刻刻善待自己的。
  约翰纳什便是这样一个孤寂的人。
  生活在人群中却其实完全与外界隔离的纳什终于在普林斯顿将心中的那*角戏转移到了现实。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或在赞美中骄傲地长大,或在孤独中卑微地活着。纳什拥有自己的骄傲,却在旁人眼中成为可笑而无谓的坚持。寂寞让人专注,可专注又往往会使人因不知疲倦地向着光芒奔跑而看不见脚下深不见底的潭穴。或许是因为过分的执着使与生俱来的人性弱点在欲望面前暴露无遗,或许是承受了太多轻视的目光,得不到一个赞许的微笑哪怕自己曾不断地说服自己其实那些并不那么重要,纳什于是便这样在飞奔的同时不小心沦陷在泥潭里,并且越陷越深。
  看不到光明的人们总是急于想要证明自己,巨大的压迫感足以使任何人窒息。我们都是平凡人,平凡地想去追寻梦想,平凡地想得到他人的认可,只是这样平凡朴素的想法罢了,却往往极少有人能够实现。纳什是终究抗争不过上帝的安排。虽然命运这种说法过于虚幻,但却不得不承认生命总是有着出乎意料的坎坷,无论对谁都是一样,只是对纳什,可能是有些苛刻了。面对太令人悲伤与失望的现实,再也无力对抗的现实,有些人选择宣泄于文字中为自己张开自卫的羽翼,有些人选择沉溺于幻想终日沉睡在梦中的城堡。而纳什终究选择逃避,选择用潜意识中那场独角戏来保护抚慰自己。

独角戏(2)
在戏中,他是有朋友的,肩负着重要的工作,酣畅淋漓地施展着才华。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工作是有价值有意义,自己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时候,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便喂饱了他大部分的欲望。
  然而现实的压力不是没有干扰到这场梦幻般的剧。他陷于被追杀的恐惧便无疑证明了他自己搭建的舞台顶上开着空隙,现实中巨大的压力不小心点点滴滴地落了进来,使得这场戏变了形,不再那么温暖,也不再那么值得骄傲,而是再次变得同现实那般令人想逃,就像甜美的蛋糕放久了终将变质,原本用来治愈伤口的温暖现在却化作行刺的凛冽。只是他可以从现实中逃到梦里,又从梦里逃到哪里呢?他终于是无路可逃了。
  我并不认为幻觉的产生是一种可怕的疾病——虽然一个身处社会的人一旦产生幻觉将作出不符合所处社会的准则的行为。这个社会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了依赖身边的灵魂来满足自己的需要,久而久之这个社会便形成了一套适用于每一个公民法则。它并没有成文的记载,但无形中却是最强大的束缚——要知道舆论的力量远比法律更严酷。
  因为人们安心地混迹在人群中,所以他们便不再感到孤独和空虚。他们麻木地习惯于周身充满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和自己相同的人──行为相同,思想相同──并坚决地认为不同的人便是患了病的,需要治疗的。(这忽然让我想到中国的应试教育灌输了太多所谓的标准答案、统一答案,是不是同这样的心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他们习惯于在整个巨大的舞台中被心魔支配着扮演角色,放任着欲望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着牵连着彼此的木偶线。偶尔有坚决违背操控的傀儡往往在背叛之后受到更加严厉的痛楚。人缺失了欲望是活不了的。所谓的崇高的理想、愿望,哪样又不是由欲望而生的呢?然而贪婪使得人们难以因为小小的成功和感动填满欲望的深渊,他们不断地被不同的欲望所迫使着前行,直至精疲力竭而死。
  而人终究依然是无法脱离社会的──又何况当他组建了家庭。家庭的存在意味着同这个社会有了更深的羁绊,因为你不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了,你的生命从此将和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个灵魂紧密相连互相依存,这使你越发难以逃离这个多人共舞的舞台。你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惊恐而固执地想寻找并回到自己的那场独角戏,却只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让身边的脸和心中的脸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楚,也因此在此时想将现实和幻象分离最终必将弄得血肉模糊。他们就像粘合在一起的皮肤,已经无法分清彼此。
  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纳什在妻子的帮助下渐渐同幻象们疏远了,即使他明白他们依然存在——当然期间经历的无数痛苦挣扎就不必一一详述。他终究是无法将这台戏回归到心底了,却在历经磨难之下能够淡然处之。无法说他现在是否就真正地在面对现实了,但是他终于恢复了一个符合社会正常人的行为准则。曾经迫使他逃避现实的原因在生活中能够慢慢地被弥补,妻子温柔的双手在不断试图抚平过去的创伤,召唤他回归现实的舞台。
  当一个人在现实中能够得到暂时的温暖与满足时,他便会不再那么留恋梦中的光景了。毕竟幻象只是替身,独角戏只是大舞台的背景,都是用来聊以解决完成不了的梦想。
  有时候想想,也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人生那么短,即使是人类的历史以及那些即将成为历史的岁月加起来,对于浩瀚的宇宙而言,又是多么的渺小呢。在现实和幻想中挣扎是上帝给与人类最大的考验,这一切无论是对一个伟人或是一个平民,也都是这样。我们无法脱离这样的宿命,便也只是好好演出着自己的戏,无论是去操控着的,还是*控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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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诗
文/周晓燕
  单行道
  前路只是单行道
  远离蝼蚁的魔沼
  在巴斯克维尔的迷雾中寻找
  隐没了一只獒
  不见巴洛特的城堡
  还有那封未发出的电报
  每个人都在单行道上碰撞
  匆匆过戾桥
  又见暗码舞蹈
  还有米尔沃顿的阴谋在招摇
  第二块血迹
  上演着复杂的喜剧
  过了就在身后轻笑
  只是单行道
  不必再覆蹈
  听瑶琴萧萧
  何处寻觅蓬莱岛
  或者
  继续走着单行道
  冰山?漠然
  冷漠无非是这样
  冰山周游一片汪洋
  苍茫
  另一种弗洛伊德
  带去潜意识的哀凉
  漂荡
  现世忍受风雪冰霜
  海平面下
  另一种伤逝潜藏
  忧郁的大西洋
  繁忙的海航
  只是匆匆过往
  弗洛伊德的忧伤
  随着冰山游荡
  远离百慕大的恐慌
  远离三角洲的彷徨
  在失去季节的地方
  冷观尘世匆忙
  西风吹
  吹不走兰波的向往
  一度颠狂
  一度迷惘
  孤寂的大西洋
  也将幻灭的星云遗忘
  只有空屋窗口微弱的光
  还亮着
  寻找漂零的冰山
  却只有卡文迪许的绝对零度
  绝对忧伤
  玫瑰山庄
  (一)
  荒凉的山庄
  只有玫瑰倚着墙
  颓废百年的古堡
  何时倒塌
  浓雾翻卷滚滚云浪
  庄园一片灰色的凄凉
  树木在焚烧后成了灰烬
  现在已不知去向
  枯藤牵绊着干涸的池塘
  鱼的尸骨早化为淤泥
  在土中滋长
  一片废墟里玫瑰悄然绽放
  它们虚弱地咳血
  互相映成红色
  鲜红得令人恐慌
  (二)
  孤零的矮坟
  稀疏地落在灰色系的墓场
  荒凉的山庄
  掩埋着曾经的辉煌
  一切都在坟墓中沉睡
  即使风雨雷鸣
  也很安静
  死亡的灵魂听不见声音
  暮烟罩着坟场
  风在无弦的琴上弹奏夜曲
  吹开破碎的窗
  透过蛛网
  看到一个不会跳动的心脏
  这荒凉的山庄
  让烟云鹤唳安息
  沉睡吧
  别将它们唤醒
  (三)
  荒凉的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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