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凑合找呗,只要想干总有合适的工作。”
“有是有啊,那可就要干的很累,赚的很少了。”
“是啊,赚的少点,慢慢会好起来的。”
“恩”,她虽然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但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安慰性的应了一声。
雨就这样淅淅沥沥的一直下,似乎没有小下去的迹象,
没有风,除了汽车呼啸而过,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而天色真的渐渐暗了下去。
“不行,再这样等下去,怕是雨也停不下来”,可儿道。
“是啊,这样吧,我跑回去拿伞,你等着我。”
“呐,你不怕衣服淋湿了?”,可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呵呵,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衣服洗洗就是了,反正明天也不上班。”
“明天是周二你不上班啊?”
“是啊,我就周二不上班,呵呵。”
“真巧,我也是周二休息。”
“哦?那是有点巧了,不过……”,小来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挠了挠头。
“不过什么?”
“不过,我那里就一把伞,跑回去也找不到第二把伞。”
“呵呵,我以为什么呢,我那里有一把,这是我的钥匙,
伞就挂在门后,可不要乱翻东西噢。”
说罢,她递过来房间钥匙,“知道了”,小来接过钥匙就跑进了雨中。
此时,逍遥路上空无一人,小来踏着泥泞的小路,一路奔驰而去。
很快他就跑回了住所-戴家村71号,只是几百米的路程,他已是上下尽湿。
他首先打开自己的房门,拿出了雨伞,关上门后,
他又打开了隔壁可儿的房门。
这是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屋,与小来房间的脏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物品也不算多,但是摆放的井然有序,
而且房间里还散发着女孩的芬芳,直叫小来脑门发热。
来不及多看,小来从门后拿起雨伞,然后关上房门就往回赶。
一溜小跑,小来赶到了车站,“怎么样,挺快的吧?”
“恩,你只用了十分钟,真够快的。”
“呵呵,我办事向来不含糊,咱们走吧。”
“恩。”
逍遥路上,小雨中,夜色下,两个人缓缓的走着。
没有拉手,没有交流,有的只是心跳声和耳旁淅淅沥沥的雨声。
门口,两人用微笑道别之后,就各自回屋了。
长这么大,这是小来的第一个失眠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睡去。
第二天,他在一楼的公共水龙头洗衣服的时候,她微笑着走了过来,
有说有笑的和他一起洗,那是小来最难忘的一天。
三
三、
第二天,小来起的很晚,可能是身心俱疲的原因,
也可能是昨晚的梦做的太长,他已经久未做梦了。
他穿好衣服,在街上的小吃店要了碗拉面,吃完他就要再次上路,
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他要面对新的一天,
他要去碰运气,而不能等运气碰他,因为他不能没有工作。
今天逍遥路上的三聚头没有同时出现,只来了一位,他就是张权。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拿的不是报纸,而是一份杂志,
这令小来很好奇,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走近看看究竟是份什么杂志。
走近一看,竟然是花花公子杂志,他忍不住捂着嘴笑,
看来他真的傻,凡是能拿来看的他就看,不过今天的花花公子杂志不知道他是哪里弄来的。
正在此时,小来的身后迅速围过来四、五个彪形大汉,围住了他们。
小来惊讶的看着他们,心里揣测着他们要做什么。
这时,为首的中年男子开口了,“张权,今天党员选举,跟我们走。”
中年男子五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体态略胖,秃顶,额头锃亮。
只见张权抬头望了望他,没有说话,又顾自看着花花公子杂志。
中年男子见状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大个子将张权扶起来架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小来这才回过神来,他叹了气,幸好是选举而不是打劫。
虽然没有碰到三聚头,但是这也丝毫没给小来戴来好运。
傍晚,小来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此时的逍遥路已被头尾各两盏大路灯照亮着,行走其中如同走在星光大道上,
但是星光大道上的小来却丝毫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他想的只是好好的睡上一觉,
然后明天找到一份既轻松,又赚钱的工作。
过了逍遥路,不一会他就走到了71号所在的胡同,
小来爱叫它71号胡同,因为这是一条独一无二的胡同。
此时的胡同已经被一盏盏各式各样的红色小灯装饰起来,
远远望去犹如元宵节家家户户挂红灯笼般热闹。
这是71号胡同的特色,红灯是一个信号,
它代表了这里面有钱色交易,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红灯区。
虽然疲倦,但是他必须要做一件他不喜欢做的事情,那就是洗衣服。
因为他又到了无衣可换的地步,他拿起脏衣服和洗衣用具向一楼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小来独享着一楼的水龙头。
洗着洗着,就见包租婆和包租公一起回来了,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老家伙,下次再跑那么远,看我还叫你吃饭。”
“今天这头没棋局,就跑那头去了。”
“你往后不用吃饭了,看棋就看饱了。”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房东的房门是冲着大门的,距离水龙头不远。
他们发现了正在洗衣服的小来,
“小鬼,少使点水啊,虽然是自来水,可不是白来的,水费月月涨你不知道啊。
每月收那几块钱水费都不够你们洗脚的。”
“好的好的,马上洗完了。”
包租婆是得罪不得的,小来知道她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因为这三年他的房租始终没有涨过,现在这个价钱在这里已经租不到像样的房子了。
包租婆正在开房门,房门有两道,外面的是带密码的防盗门,里面是厚实的木门。
此时包租公说话了,“你知道么,今天村党委改选,老书记落选了。”
“是么,那可是大新闻了,谁当选了?”,她停下了开锁,略为惊讶的看着他。
“你永远猜不到是谁”,包租公故作神秘。
“猜不到,就告诉我呗。”
“是给老书记开车的那个小司机,想不到吧?”
“他啊,那小子平常默不出声的,我看他就像个有出息的料,
他给他开了不少年的车了”,她又继续开锁。
“八年,老书记再干一届正好退休,
他怎么都没想到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给他开了八年车的毛头小子掀翻了他。
听说老书记是一票落选,都在传那关键一票是张权投的。”
“张权?傻子也能投票?他不是老书记的女婿么?”
“那谁知道呢,都这么说……”
这时内门也打开了,两人走了进去,声音立刻消失了。
小来笑了,心想傻子的票也不是乱投的。
小来把洗好的衣服凉在了二楼的长绳上,就回屋休息了。
他翻开一本基督教小说,看了起来。
可儿走后,留给了他很多书,这就是其中的一本。
其实所有的书他都看过不止一边了,但是他却忍不住一看再看。
看着看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他和可儿一起玩耍,在一个广茂的平原上,阳光普照,到处都是鲜花,
到处都是他们俩的欢笑和足迹。
忽然镜头一转,他们俩落到了一个封闭的场馆,场馆没有门,
到处都是高高的窗户,此时场馆的屋顶已经着火,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他们两个想呼喊却被浓烟呛的发不出声音,他们想逃,
却没有出口,他们两个抱在一起感到越来越窒息,只感觉整个场馆开始旋转起来。
恶梦到此为止,小来啊的一声坐了起来,梦醒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但是,他的耳朵却仍然感觉十分嘈杂,他稳定了一下情绪,
仔细听了听原来不是梦的残留而是真的嘈杂,
有凄惨的喊叫,也有奔跑、追逐的声音,而声音是他窗外的胡同里发出来的。
他赶紧打开窗户,探出头去,也不知道现在几时几刻,
借助远处微弱的路灯和四处的小红灯,只看见胡同里有两个人分别被三四个人围攻。
一个就在他的窗下,行凶者下手之狠令人发指,被打者抱着头发出杀猪般的撕喊;
另一个则被打倒在十几米外,被打者发出同样凄惨的撕喊。
两人的撕喊一高一低,一近一远,形成了共鸣音,令人闻风丧胆。
小来仔细看着窗下的挨打之人和行凶之人,行凶之人身着清一色的黑色便衣,
挨打之人则是两个外地男子,他立刻明白了他们是何人。
行凶者是某家的小哥,被打者则是嫖客。
所谓小哥就是帮小姐看场的打手,
遇到拒绝付钱、少付钱、偷钱或者挑事的人,他们就出场摆平。
这三年里,小来已经看过几次这种场面,有点习以为常了,
他甚至看过两帮小哥械斗的场面,
几十个人身着两色服装,舞棒、弄棍、使刀的场面甚是壮观,比起电影院里来的真实刺激。
那一次是两家互相抢生意引起摩擦,
结果当然是几十个小哥连同妈咪、小姐一起被“请”走,听说交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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