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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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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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在树阴下找了块可以休息的地方。如今爱玛必须要去听埃尔顿太太和简〃菲尔费克斯的谈话了。她们说的是关于职务,一个最高的职务。一天上午,埃尔顿太太获悉后,简直快乐疯了。指的不是瑟克林太太家和布雷格太太家,可是从地位和荣誉来说,也不比他们两家差多少。指的是布雷格太太的表姐家。瑟克林太太跟她很熟,在枫树林很有名望。她活泼、可亲、可敬,她的层次、家庭、工作、地位都是最好的。埃尔顿太太希望简马上答复她%虽然菲尔费克斯一再表示,眼下还不愿意去做事,可是她照样翻来覆去地述说着说服简的原因。埃尔顿太太表示将替她写封接受这个工作的信在次日发出。简竟然能够忍耐,爱玛太惊诧了。她的表情的确是恼怒了,她的语言也的确变得无情了——最终,她采用了一个对她而言很不适合的果断的决定,提议再四处转一转。”为什么不去散步呢?奈特利先生还一再表示叫我们去花园转转——全部花园,我希望能全看一遍。”她朋友那副执著的神态她有些无法忍受了。
    气温很高。大家都分开了,可以说三个人在一块的都没有,人们在花园里转了转,不约而同地先后到了又矮又粗的菩提树的树阴下。这条路位于花园的外围,与河并排,好像到了游乐园的边。顺着这条路走到头,没有什么了,仅有一堵插了高柱子的矮矮的石头墙。好像在设计柱子时,想让人认为这是进入房门的入口,实际上那根本没有房子。设置这样一种东西是不是好看,还无法确定,只是,这条路的确景致很美,四周的美景数不尽。埃比几乎就位于那个山坡的脚下,山坡一直延伸到花园外围,便慢慢地变陡了,上面栽种了树木,埃比——密尔农场位于山坡下,地形合适且僻静,门前是一片草地,可以放牧,附近有河流,沿着牧场的边缘缓缓流过。
    优美的景致——令人心胸开阔。英国品种的树,英国式的农场,英国式的房间,在阳光的照耀下,使人心情舒畅。
    爱玛和威斯顿先生看到其他人都来到了这条路上。她往那儿一看,一下子就发现了奈特利先生和哈丽埃特,他们是那么特别,悄悄地在前头走着。真的是奈特利先生和哈丽埃特!简直太不正常了;但是发现了这个情况她倒很开心。从前的一段日子里,他不愿意陪伴她,并且粗暴地不理她。如今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从前也曾有过,要是哈丽埃特处于一个跟埃比——密尔农场紧密相关的位置上,爱玛发现了一定很不高兴;但是今天她放心了。就叫哈丽埃特去观赏它那生机勃勃的环境,还有它那丰富的牧场,满地的羊群,开满鲜花的果园以及悄然升起的炊烟,不会有事的。她顺着石墙摸到他们背后,看他们正专心地聊着,根本不在观赏景致。他在为哈丽埃特讲解一些耕种办法等等。爱玛注意到了他在对自己笑,似乎在告诉她:“我在谈论我自己。我可以谈这些而不被怀疑是在替罗伯特·马丁说情。”她还是信任他的。这个故事太久远了。罗伯特·马丁可能早就忘掉了哈丽埃特。他们又继续沿这条路走了一段。这儿的环境清爽怡人,爱玛觉得在这儿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
    然后就都进屋了;大家都需要吃饭。客人们都坐下了,都在各自忙碌着;但是,弗兰克·邱吉尔仍旧没来。威斯顿太太真是枉费心机,出去张望了那么多次。他父亲不愿表露出自己的担心,还嘲讽她不放心呢。但是她希望他不要骑他的黑马。他本人已承诺就要来的。”我舅妈的病已很有起色,我相信,我肯定来。”
    只是,就像多数人猜测的那样,邱吉尔太太的病情也许会有急剧的变化,很显然一定离不开她外甥的服侍,令他遗憾不已。最后,威斯顿太太也想通了,她承认,也可以是她表示,一定是邱吉尔太太的病发作了,他就来不了了。在思考这件事时,爱玛注视着哈丽埃特;看起来她还不错,丝毫没流露出什么感情来。
    吃过冷食以后,客人们又都离开了屋子,去寻找没有逛到的景点,老埃比的鱼塘;或许可以来到明天正准备收割的苜蓿地,也可以去体验一下忽冷忽热的感觉。伍德豪斯先生在花园的坡顶上已经转了一小圈了,他都不觉得在那儿可以感觉到河水的湿气,他停下来不动了。他女儿一定要停下来陪他,威斯顿先生也好去劝劝威斯顿太太出来活动一下,轻松轻松,她的确应该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为了使伍德豪斯先生满意,奈特利先生已经费尽心机了。拿出了许多画册,装纪念章、浮雕宝石、珊瑚、贝壳的盒子,以及家里收藏的各种珍藏品,好来打发老朋友这整个一上午的时间。他的良苦用心已经卓见成效了。伍德豪斯先生玩得很开心。威斯顿太太已经介绍了一切东西给他,他还要让爱玛来看。还好,他只是根本看不出东西的价值而已,就这点像小孩,他动作缓慢,古板而有条理。但是,在他再看第二遍时,爱玛便去门厅了,想顺便看一下房子的进口和示意图。她才到那儿,便碰到了简·菲尔费克斯慌忙地由花园出来,看起来是在逃。她没想到马上会遇到伍德豪斯小姐。开始时下了一跳;但是她恰恰是要见到伍德豪斯小姐的。
    “当有人想起我时,”她说,“你帮忙说一句我离开了?我马上就回家去。我姨妈担心天太黑了,没料到我们会出来这么长时间。提出来会带来不便和不安。客人们有去鱼塘那儿的,有去菩提路的。在客人们全部返回来之前,谁也不会问起我;问起我时,麻烦你替我告诉一声我回家了,可以吗?”
    “没问题,如果你高兴;但是,你该不会独自一人走路回海伯利吧?”
    “就我一个人走路回去,没事儿的,我快点走。二十分钟足够了。”
    “只是,独自一人走,真的太远了。叫我父亲的佣人送你回去吧。我马上去吩咐马车。只须五分钟。”
    “谢谢,太感谢了,不要去叫马车。我宁愿走路回去。我是不会害怕的!没准我立刻就得去照顾他人了!”
    她说得很动情。爱玛很可怜她,说:“你不至于为这个去做傻事吧。我一定去叫马车。仅是天气也会热得你受不了。况且你已经累坏了。”
    “不错,”她回答说,“我的确累了;可不是疲劳——快速地走路我会振作精神的。伍德豪斯小姐,某些时候我们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感觉。我知道,我都烦死了。你如果想为我好就让我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你只要在他们提起我时说我已回家了就可以了。”
    爱玛不会再不同意她的做法了。她理解她,可怜她,让她赶快走,并且以一个朋友的亲切目光看着她平安地回去。临行前她的眼光中流露出激动的神色,她说“啊!伍德豪斯小姐,某些时候可以一个人独处真的好极了!”这句话好像是从压抑很久的胸中迸射出来,稍稍能够发现一些她长久的压抑之情,就算对最喜欢她的人也这样。
    “这种家庭,的确!这样的姨妈!”重新来到门厅时,爱玛说道,“你太不幸了。你肯定认为她们恐怖,你这种表情越明显,我就会越喜爱你。”
    简才离开了不足一刻钟,他们才翻完了几幅威尼斯马克广场的风景画,弗兰克)邱吉尔便进来了。爱玛可没有考虑到他;她想不起来要去考虑他——但是见他来了也很愉快。这回威斯顿太太不用担心了。也不会责怪那匹黑马了。猜测邱吉尔太太发病的客人们猜中了。他迟到的原因就是她突然病情加剧了——神经不正常,发作了几个钟头——他都不想再来了,持续了很长时间。他如果料到路上骑马会那么炎热,并且就算他竭尽全力也不可能来得太早,他认为他肯定赶不到这儿了。天气酷热;这是她经受过的最热的天——真想念家里的凉爽——没有再比酷暑让他更害怕的了——无论天气多冷,多坏,他都不畏惧,但是炎热,让他无法忍受。他坐下了,尽量远离伍德豪斯先生的那个发着余热的火炉,显得很可怜。
    “你坐下静一静,立刻就会凉爽了。”爱玛说。
    “待我凉爽了,我也该走了。我的确离不了啊——但是我还一定得来!我发现你们也要离开了吗;宴会结束了。来这儿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这么热的天简直是发神经!真是神经病!”
    爱玛听着他讲话,注视着他,一会儿就发现,弗兰克·邱吉尔的状态可以用“心情不好”这个恰当的词来比喻。天太热总有一些人要烦躁不安。或许是他本身的原因。她了解到吃点或喝点东西有时能够医治这种发牢骚的毛病,因此就说服他去吃点东西;他能够找到那个摆着许多食品,多得吃不完的餐厅。她仍然给她指点了一下那扇门。
    “不用了——我不想吃。我还没饿;吃下去反而会热得更厉害。”但是过了两分钟以后,他的口气又变了,嘴里嘟哝了几句关于云杉酒的话,便离开了。爱玛又把精力全都转移到爸爸身上,心想:
    “还好我不喜欢他。我对这种由于天气炎热而发火的人可不感兴趣。可像哈丽埃特那种温和亲切的人是无所谓的。”
    他离开了好长时间,完全可以美美地饱餐一顿了,等他回来时情绪就变了——一点也不烦躁了,又恢复到了他一贯的文质彬彬了——他拽过一把椅子靠在他们旁边,他们所做的事情吸引了他,并且适宜地对他的迟到道歉。他的情绪还未完全恢复,可是他好像在努力地让情绪恢复;总算是能够说几句逗人开心的玩笑话了。他们正拿着一幅瑞士风景画在看。
    “我舅妈的病彻底恢复以后,我准备出国了,”他说,“我不亲自去转转这些地方,是不会罢休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们能够欣赏到我的画——看到我写的游记——也许是我写的诗。我准备以此来证明我自己。”
    “大概可能吧——可一定不会以瑞士画来证明。你不可能到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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