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剧变中的时代,人的思想也不可避免的承受着时代的冲击。单纯靠规章压制,不可能彻底杜绝现役军人对娱乐场所的光顾。个别战士的违纪现象不可能靠规章制度来杜绝。而依照程敬鑫的经验,这些娱乐场所里充斥着暴力、毒品和色情,如此看来,对娱乐场所单纯的光顾并不是最可怕的,一旦战士们在放纵中染上其它的东西,那才是最可怕的。军人不是苦行僧,并非每个人都有足够自制力把持自己。何况,在许多人眼中,娱乐场所原本就不是龙潭虎穴。现在的战士有了更多的自主性,已不再是过去政工干部说一就是一的年代了,战士们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思想政治工作也要跟上当今的形势了。
另一方面,随着更多军民二用的技术、实体的出现,现代化战争中前线与后方、军用与民用的界线已日趋模糊,敌人的打击目标也日益宽泛化,同样的,军队作为捍卫者的责任也更大了。过去那种全民战争的体制必将被时代无情的抛弃。战争一旦在国土上爆发,国家所承受的损失将难以想象。战线,必须要推进到国土之外!这种情况下,空军、海军将成为未来战争的主角,旧有的陆军,在这种情势下,又该面临何种的选择?我们现有的人才、团队、体制,又能否完成新时期的作战任务?
“报告!!!”
“进来。”
“首长们好。”程敬鑫敬礼道。
蔺志扬正同一干师党委成员闲聊,就看见程敬鑫怒气冲冲的出现在门口。
“老蔺啊,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政委起身告辞。
“没事,又不是外人。程参谋汇报工作,你们正好也听听吧。”蔺志扬边说边起身倒水,“小程啊,先坐吧。”
程敬鑫没说话,还是站在原地。
“火气不小嘛。”蔺志扬笑道,“来,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哪有火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程敬鑫阴阳怪气道,“我是来向师长贺喜的。”
“哦?什么喜事?”蔺志扬饶有兴致的看着程敬鑫。
“我们师已成为世界第一的部队,这算不算喜事?”程敬鑫压了压火。
政委已经听出眉目来了:“小程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政委,参谋长,正好你们都在这。我就明说了。”程敬鑫又转身看向蔺志扬,“最新的评估结果出来了,我们全师只要6000支步枪,足以扫平任何一支部队。”
“我明白了,程参谋是说这次统计结果,水分太大?”参谋长严肃的看着程敬鑫。
“是。”程敬鑫走到桌前,把手里的资料铺开,“按现在统计出的数据,一支八一杠步枪对直升机的防空效能是7,这就是说有二支步枪,就足以在一千米的距离上打下一架直升机。还有,我们普通步枪手的反装甲效能和训练水准,按这些数字,一个步兵和坦克的交换比是1:17,比直升机的反装甲效能还要高嘛。你们说说,这不是胡闹吗?”
“是有点太胡闹了。”参谋长说道。
“岂止是胡闹,当年的浮夸风也没这么过分!”政委补充道。
“这样的数据,没办法作为决策依据。”程敬鑫严肃道。
“这样吧,你回去列份计划,抽调的人手、时间、费用,越详细越好。这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了。”蔺志扬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钟涛除外。”
程敬鑫听到蔺志扬前面的话,脸上多云转晴,蔺志扬补充完后面那句,程敬鑫又马上晴转多云:“我需要客观公正的数据,没有主观色彩的数据。钟涛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你就再培养出几个。”蔺志扬颇有深意的一笑。
程敬鑫琢磨着蔺志扬的话,突然茅塞顿开:“保证完成任务!”
程敬鑫走后,蔺志扬转向政委:“老陈,我们一直在提‘剑不如人,必须剑法高于人’。是不是也该提一下‘实事求是’了。”
金丝边眼镜的政委若有所思。
“剑不如人是事实,但剑法是不是高于人,这得看实际。”参谋长补充道。
“剑法高于人,剑和剑法合一起是不是也高于人?要是没有客观清醒的认识,后果不堪设想。”政委补充道,“老蔺,你说的对。这事是该抓一下了。”
“老陈……”蔺志扬喊住正欲离开的政委。
“放心,我有分寸。”政委回头诡秘一笑。
看着政委的背影,参谋长问道:“师长,你和政委打什么哑迷呢?”
“矫枉过正,不就和中央唱反调了?”蔺志扬解释道。
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羊肉,泸州老窖……”钟涛不客气的坐下,“你这日子不错嘛。”
程敬鑫把羊肉下到锅里:“生活是用来享受的。”
“成天吃火锅,你不腻?”钟涛帮忙把几样菜下进锅里。
“在国外想吃还没的吃呢。国外的羊肉奇贵,还一点膻味没有。”程敬鑫端起了酒杯。
二人碰过一杯,程敬鑫又道:“我大哥对你真不错。”
“哦。”钟涛反应很平常,“师长对我一直不错。”
“对师里现有战斗力的评估,我大哥交给我全权负责。人员可以随便抽调,除了你。”
“马上要演习了,师长希望我全力以赴。”钟涛端起酒杯,“为你大哥,为我们的好师长,干杯。”
程敬鑫没动酒杯。钟涛诧异的看着他。
“你到底明不明白?”程敬鑫看着钟涛,一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钟涛放下了酒杯:“明白什么?”
“这不怪你。官场和政治,你还太嫩。”程敬鑫摇头苦笑下,“这是在为你培养班子!”
钟涛愣住了。
“你能接他的班,这个班子就是你的。”程敬鑫补充道,“打不好演习,拿不出成绩,这就是给别人准备的。”
钟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要让我们失望!”程敬鑫端起酒杯和钟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今天怎么换口味了?”白倩看着陈仲楠手里的伏特加。
“来这里是放松的,不是思考的。”陈仲楠指指舞池里嘈杂的人群。
“究竟哪个才是你?”白倩没有拒绝陈仲楠为其准备的黑莓味伏特加。
“都是。”陈仲楠意味深长的一笑,端起了波士伏特加。
“哪个更多些?”白倩优雅的端起酒杯。
“那取决于我是否清醒。”陈仲楠一笑。
“喝调酒的男人,不可小觑。”白倩一笑,“多重性格,更值得警惕。”
“你也是一样。”陈仲楠保持着他惯有的微笑,“今天的你,多了些成熟。”
“恭维一个年轻女孩,成熟可不是褒义。”白倩没有生气。
“你与众不同。”陈仲楠借用了二人初次见面时白倩的话。
白倩笑了,笑容中多了几许成熟的妩媚。
“绝对伏特加,产自瑞典。”白倩看着桌上的酒瓶。
“俄罗斯只产烈酒。”陈仲楠指指自己的波士伏特加,“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谢谢。”白倩羞涩的笑道。
疯狂的人群,热烈的音乐,昏黄的灯光下,白倩略带几分醉意,伏在了陈仲楠的胸前。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白倩喃喃道。
陈仲楠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对不起。”
“傻瓜。”白倩笑容中多了几许羞涩。
“我给不了你承诺。”陈仲楠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天亮了,陈仲楠面前的烟蒂也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烟灰缸。白倩远远的看着陈仲楠,不发一言。
“你醒了?”陈仲楠发觉了站在身后的白倩。
“谢谢你,没让我太为难。”白倩羞涩的笑笑。
陈仲楠只是一笑。
白倩抬起头,她的目光被墙上挂的巨幅地图吸引了。
一张张标着古代地名的彩色地图,横跨中国北部、俄罗斯、中亚和欧洲。上面用四种颜色的箭头标示出密密麻麻的路线。看了许久,白倩终于意识到,那四种颜色,代表着不同季节。每一个箭头下,都用铅笔写出了时间和节气。陈仲楠看着白倩,没有出声。
一张张代表不同地区的地图,密密麻麻的等高线,白倩看了许久,终于将注意力从地图上移开,惊讶的看向陈仲楠。
“业余时间的玩具,见笑了。”陈仲楠淡淡一笑。
白倩没有说话,但那些地图带给她的震撼无以言表。那些地图和行军路线,正是当年匈奴西迁的路线推测。不同的年代,不同的气候,一条条的箭头,标出了匈奴每一条可能选择的路线和选择的时间。这些地图上的箭头,将所有可能的情况都做了排列组合,而其中最粗的几条箭头,恰恰是北匈奴最有可能的迁徙路线。震惊!无以附加的震惊!
这些推测,不可能是几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做出的!这上面,可能倾注了陈仲楠几年的心血。白倩不觉想起二人第一次相识,那一次面前的男人对自己的说法却没有提出任何意见。白倩有些羞愧难当。
“历史没有假如。”陈仲楠好似看出了白倩的心思,开解道。
白倩看着陈仲楠的眼睛,又迅速的将目光移开。这双眼睛,似乎能看穿她的内心,她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你是个很出色的考古学家。”过了许久,白倩才说道。
“业余爱好。班门弄斧,见笑了。”陈仲楠又点着一支烟,“我靠电脑吃饭。”
“你在这坐了一夜?”白倩问道。
“处理点工作。”陈仲楠指指亮着的显示器。
“谢谢你。”白倩红了脸,低声道。
“想吃点什么?”陈仲楠转移了话题。
“随便。”白倩没有拒绝。
“那就委屈你了。”说罢,陈仲楠起身,又转向白倩,“我下厨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搅。”
看着陈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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