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期盼,他终于等来了千琉璃,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像是漂泊多年的游子找到了家乡,又如浑浑噩噩度日的人找到了心之所向。
即使他做了这几年的皇子,他骨子里的思想依旧停留在以前,他睡觉的时候经常会想,要是等他睡醒,一睁开眼,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该多好?
“她是我的王妃。”濮阳逸见他说的越来越露骨,如此直白的暧昧之语,听得他一阵阵的蹙眉,“你可是她的小叔子。”
“看来三皇兄是真的喜欢上琉璃了。”濮阳睿眸光升起一丝邪笑,嘴角玩味的勾起,“可是皇弟我也喜欢琉璃呢,而且相比你,我相信琉璃会更加愿意跟我在一起。”
“七皇弟很有自信?”濮阳逸面色清淡,他想起今日中午时她和他相拥而眠的情形,心口冷暖来回穿梭,“你又为何如此笃定她会选择你?”
“因为不必依靠爱情,我们也能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濮阳睿伸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动作恣意又潇洒,倨傲中透着一丝不羁,“三皇兄,你我都很清楚,皇室哪来的情情爱爱,喜欢这种东西,我们要不起,也给不起,而琉璃要的,恰好是皇兄不能给的。”
“我不能你就能?”濮阳睿薄唇抿紧,他说的没错,皇室这种地方,每个人都是踩着白骨往上爬的,有身份的女人是政治权利下的牺牲品,正如他当初会娶丞相府的女儿,目的也不单纯。
“我当然能。”濮阳睿高傲的一挑眉,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最起码,我能给他想要的生活,如今京城的局面一团糟,父皇不会把太多的心力放在我身上,五皇兄需要制衡,本来我会是制衡五皇兄的棋子,可是谁让我的母妃是西齐人呢,他不敢重用我,所以只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你身上,三皇兄,背负的太多,你累吗?”
濮阳睿说的很现实,分析的很刻骨,濮阳逸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三分,他毒发的日子才刚刚熬过去,身体不堪重负连带着思维也开始混乱,脑内乱七八糟的浮现出很多画面,倏地,他口中一甜,抿起的唇脚溢出一缕鲜血。
濮阳睿被吓了一跳,他不过就是想刺激刺激这位常年面不改色,永远一副心淡如湖的男人,在他看来,女孩子嘛,矜持是有的,加上千琉璃脑子不好使,又喜欢自找别扭,这个时候,就需要男人主动出击了,他刚刚说的这些话,只是想让三皇兄看清他的心,不要总是为了别人而活,身为皇室的血脉,为大临谋福祉是义务也是责任,但抓住自己女人的心难道就不值一提了吗?
“王爷?”宁琪面色一变,目光恐惧的看着他唇角的那丝血,太医交代过,毒发过后的这几日,万万不可情绪波动过大,否则会越来越严重。
“无碍。”濮阳逸虚弱的摆摆手,他想的仍然是今天下午她主动接触他的那一幕,原来,她之所以会那般的亲近自己,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和他做一个告别。
她好任性,明明知道她的离开会诱发出一系列的灾难,她依旧不顾一切的走了。
她也好无情,下午才和他相依相偎,和普通夫妻一样同床共枕,可她晚上就悄悄的走了。
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看起来心软,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狠。
“三皇兄?你没事吧?”濮阳睿有些心虚的问道,万一他弄巧成拙了,等千琉璃回来会不会直接把他给剁了?
“还死不了。”濮阳逸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看向他的目光阴森森的冷。
完了,三皇兄把他给恨上了,难道是他演戏演的太好?三皇兄莫非真的认为自己喜欢上了千琉璃那个二货?濮阳睿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拍了拍手,有两道人影从天而落。
一人身着绣着芙蓉花的罗裙,满头珠翠,容貌妖娆妩媚,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小而精致的脸不苟言笑,黑眸沉静无波。
濮阳逸看到两人,垂在袖子的手颤了颤,眼中有某种璀璨的光芒刚溢出就消退了,容貌外表再像,眼前的她终究不是她。
不过才短短的几天,他就能如此明白的区分出现在的千琉璃和原来的千琉璃有何区别了吗?
“是不是很像?”濮阳睿献宝似的道,“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这两个人,他们的身形几乎接近琉璃和濮阳灏,加上易容,旁人绝对无法看出来。”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濮阳逸垂下眼睫,遮住眸内的沉痛。
“三皇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濮阳睿突然一改眼中懒散,正色道,“我知你背地里的手段绝对不止呈现在表面上的那些,父皇的命令,你可以不违背,但可以在无伤大雅的前提下为自己谋路,京城的乱子早一日收拾,你和琉璃才有可能有下一步的发展。”
“管好你自己吧。”濮阳逸从怀里掏出一方绢帕,这还是她的帕子,被他洗干净后一直用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西齐驻扎在边境的军队蠢蠢欲动,若是两国交战,你的处境只会比我更加不堪。”
“随便吧。”濮阳睿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看了垂手而立的那两人一眼,“他们就劳烦三皇兄了,琉璃这一路的安危我会负责的。”
“还不快滚?你拐走了我的夫人和儿子,难不成等在这里想我对你说谢谢?”濮阳逸现在是没有力气,否则他一定要杀了濮阳睿。
“谢谢就不用了。”濮阳睿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说不定以后你的夫人会是我的夫人,而你的儿子也会是我的儿子。”说着,他身形一闪,已经飘向墙头。
“滚!”这个字濮阳逸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火气真大啊。”濮阳睿不死心的挑衅,“琉璃可不喜欢脾气大的男人,她中意的是我这一款。”话落,他甩了甩头发,做玉树临风状,“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加强健的臂腕!”
“宁琪,放箭!”濮阳逸冷笑一声,直接下了命令。
“是。”宁琪也早就看七皇子不顺眼,高高的扬手,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顿时利落的给手中的弓弩上膛。
守在围墙底下的一群人也扬起手中的弓弩。
“呦呦,恼羞成怒了。”濮阳睿右手虚按了一下,勒令他的人不可轻举妄动,“三皇兄,她还会回来的。”说完,他跳下了围墙。
濮阳睿的人见主子离开,也有条不紊的纵身上了围墙,一个个的离开了。
天空露出鱼肚白的颜色,马上就要大亮了,等千琉璃的马车行驶到了京城门口的时候,京都大门已经开了,为了生计而忙碌的百姓也66续续的穿梭着街道,青影赶着马车出了京城,并不突兀,没有引起人的怀疑。
千琉璃决定在下一个城池开始慢慢观光旅游,她不是为了逃命的,她是出来享受的,如果一直坐着马车,怎么见证古代各地的风土人情和人心险恶?
濮阳灏扒在马车的窗口上,一双眸子一错不错的盯着车外的景色,京都以外的环境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一景一物都带着新鲜感。
“是不是呼吸的都是自由的空气?”千琉璃挑开帘幕,深深的一口气,笑颜如花,“京都太压抑了,总觉得被某些东西给束缚住了,让人不痛快。”
“母妃,你看,那里有一头羊。”濮阳灏忽然欢喜的伸手朝远处一指。
千琉璃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顿时笑了,“你别告诉我,你联想到喜羊羊身上去了。”她选择走的是一条山路,官道来往的行人太多,她觉得拥挤,便挑选了这条人烟罕至的小路。
暗龙卫的存在是千琉璃的忌讳,虽然有濮阳睿开路,但她也不想给他惹来太多的麻烦,在这种山间小路上赶路引起的注意力总归不会太多。
“可惜它是四条腿走路呢。”濮阳灏脸上的笑容比在王府里多了不止一点,时不时的就会露出一个微笑,“母妃说的故事里的小羊都是两条腿走路的。”
“你还当真啊,那你下次看见一个猴子的话,是不是你还想送他一根如意金箍棒啊?”千琉璃打趣道。
濮阳灏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母妃,原来外面真的很好,大山很高,绿草很鲜艳。”
“以后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叫我母妃了知道吗?不然我们的身份就暴露了,你读过那么多书,应该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千琉璃谆谆善诱,“身份一旦暴露,会引来无数的危险。”
濮阳灏点点头,张了张嘴,想叫娘亲,又怎么也叫不出口。
“既然你不想叫我娘亲,那不然叫我阿姨好了。”千琉璃觉得她该下一剂猛药,否则瓜娃子永远迈不过去那个槛,“若是有人问我你是谁,我就说你是我的侄子,不是我生的。”
“不要,母妃!”濮阳灏小脸一白,脱口而出,话落,他触到千琉璃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的道,“娘…亲…”
虽然声音小的几乎能忽略不计,但千琉璃却很满意了,饭是一口一口吃的,只要迈开了脚,她有信心让濮阳灏彻底的接纳自己。
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千琉璃不吝夸赞,“真乖。”
濮阳灏头垂的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是丑了些。”千琉璃斜睨了一眼他丑化的小脸,有些郁闷的道,“还是以前那张脸好看。”
一听母妃嫌弃他了,濮阳灏顿时撅嘴,“母妃也一样的丑。”
千琉璃眼一瞪,濮阳灏也不甘示弱,倔强的看着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丑脸,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马车里铺着舒适的虎皮,母子两人在上面来回的打滚,濮阳灏本性还没完全释放,只是趴着傻乐,而千琉璃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会儿大声的唱歌,一会儿滚来滚去,十分快活。
“小姐,您别唱了,马儿要受惊了。”青影扯了扯嘴角,终于明白在她来之前,主子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小姐歌声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杀伤力真的太大了,别说马快受不了了,就连她,也有想要撞墙的冲动。
千琉璃悻悻的住了嘴,偏头看濮阳灏捂着耳朵正龇牙咧嘴呢,沉沉的叹了口气,她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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