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普通大学生的模样——牛仔裤,还有一件海军蓝色的运动衫——威廉从车里出来,表情自信地大步走过那些欢呼着的围观人群。早就习惯于处理面对众人的场景了——他同几个人握过手,稍稍说了两句话,然后继续前行。“他碰过我的手了,”极少数十分幸运的围观女孩中的一位说道(威廉还停下来跟她聊了一会儿天),“我得马上告诉我的妹妹!”
凯特远远躲在围观人群的靠后位置,些许陶醉,作为狂热围观者中的一员,又觉得有点激动,但同时也为自己居然在那群人里面,感到有少许尴尬。“我猜,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被人看到正在那儿苦等威廉,多少是有点儿傻气的,”学有机化学的依琳·贝达德说,“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像群十二岁大的姑娘似的、远远躲在后面的原因。只是,这很可能将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他——即使我们也是在那儿上课的。”她的同学艾丽·吉丁斯,作为一个美国人,也去考察了这一乱哄哄的场面。“我觉得吧,”她叹了口气道,“还真该为这么个纨绔公子感到可惜呢。”
没有人会比凯特更为这个“纨绔公子”感到可惜的了。她后来跟朋友们讲,当她看到威尔斯温柔至极地跟他的子民们交流的时候,她可以“在他的双眼里看到悲伤。我觉得,他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好好待着,过正常的大学校园生活,不过,我猜那是不可能的。”
威廉虔诚希望那个猜想不会成真。在另外一次以“不被新闻界”打扰作为交换条件的、谨慎小心的封闭式采访当中,威廉请求被“当作任何其他学生一样对待”。在巴寇伯理的家里读这则采访报道时,卡罗尔·米德尔顿密切关注威廉所说的关于王子交友的口味问题。他对于那些关于他意图在自己班上找到“合适的人”的暗示表示恼怒。“这都取决于他们的性格,他们是谁,以及我们是否合得来,”他说道,并且,多少有些试探性地又添上了一句,“我不过是希望遇见能够跟我友好相处的人。”
少数他觉得可以分享内心深处隐秘感觉的人,其中一位此刻正在四千六百英里外的东非荒野之中。尽管他们两个月前在肯尼亚山脚下秘密的“订婚”仪式不过是个年轻人之间的玩笑罢了,威尔斯跟杰卡·克雷格仍旧通过电子邮件保持着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一件可以拭目以待的事是——他有次曾经告诉她——他担心是否可以在圣安德鲁斯大学找到任何“跟你一样闪耀”的女孩子。 。。
皇家爱情:威廉与凯特 4(2)
在第一天的简单露面之后,威尔斯踏上了圣安德鲁斯大学四方形校园内院的大操场那修剪整齐的宽阔草坪,安保小分队也紧随其后。他慎重地避开拼贴为帕特里克·汉密尔顿名字缩写“PH”的路石。作为苏格兰的第一位异见烈士,汉密尔顿被绑在了火刑柱上,在这所大学的操场上被活活烧死。根据圣安德鲁斯大学的迷信传说,谁踩在了那处拼贴路石上,谁就会拿不到学位。
在走向他位于圣萨尔瓦多学生宿舍的房间时,威尔斯大约是希望能够多少得到点安宁的吧。在他去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前两个月里,按照理查德·凯的说法,简直就是“一个打击接着另一个打击”。
长久以来,威廉的几个好朋友——甚至还包括他的一部分亲戚——都在努力试着去克服毒瘾。威尔斯和他的父亲十分幸运,当十四岁的哈里第一次聚众吸大麻时,他们完全都不知情。不过,这年七月,当被人抓到他在一家名叫“脆响骨头酒馆”(这是家拥有四百年历史的酒馆,离海格洛夫庄园很近)的工具房后面吸食大麻烟时,事情很快就败露了——彼时已十六岁的哈里,或许正面临着需要戒除毒瘾的大问题。
大概是想方设法地不让这一事件被报纸刊物获知——或者至少在那个时候不允许吧——在把哈里送去伦敦南边的费瑟斯通·洛奇戒毒中心参加一次关于治疗海洛因和可卡因成瘾病症的谈话活动之前,爸爸还特地跟威尔斯进行了一次单独的讨论协商。这次的经历让哈里有些动摇,但还不足以令他清醒过来。好几周的时间里,他几乎每晚都把自己灌醉,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因为现在哈里经常在伦敦最有名的几家夜总会里醉成一摊烂泥或者吐到一片狼藉——他的朋友们,很快就送给了他一个全新的绰号:纱布海绵球。
新闻界一接到哈里拜访过费瑟斯通戒毒所以及吸食大麻的秘密消息,便马上把这一系列事件引爆在公众面前。哈里醉酒后的斑斑劣迹以及他抽大麻烟的嗜好,震惊了全国,这也使威尔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对此负有责任。“但凡哈里遇到什么事,都总是需要他母亲的指导,”戴安娜的弟弟斯宾塞伯爵说,“当然,还有威廉的指导。”因为威廉正在进行他“间隔年”的冒险,并不在哈里身边,于是哈里只好凡事自己做主。斯宾塞说,戴安娜和威廉绝对不会“跟查尔斯一样放手不管”。
兄弟俩对受他们母亲信任的管家——保罗·布勒尔——的被捕事件都感到难以置信,在八月份,此人因从戴安娜的肯辛顿宫住所盗窃了价值总计七百七十万美元的三百四十二件物品而被正式拘捕。这起案件拖延了整整两年,把布勒尔逼到了破产的边缘,然后自杀,但未遂。仅仅在布勒尔要在法庭上给出证词的紧要关头,女王才来营救这位管家:她突然回忆起跟布勒尔的一次会面,在那次会面中,他告诉女王,说他正在把王妃的一些所有物搬走——乃是出于“安全原因”。
也是在这次会面当中,女王认为布勒尔是可以信任的——如果这一切不是来得太突然了的话。“小心点,保罗,”她警告他,“在这个国家里,有一些我们无法估计的力量正在运作当中。”布勒尔回忆起那个时候,女王“双眼直视着我,提醒我知道,她绝对是认真的。我完全不清楚她所指的是什么人……但她显然是在警告我,让我千万小心。”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皇家爱情:威廉与凯特 4(3)
在所有事情都搞定之前,布勒尔的案子抖出了一系列性质颇为可耻的真相,震惊了整个温莎家族。其中最大的一笔,是来自前肯辛顿宫贴身男仆乔治·史密斯的一项指控,他曾经被查尔斯王子的一位侍应总管鸡奸——史密斯本人也曾目击了一场相似的事件,其中涉及到另一名男仆,以及一位姓名未公开的王室家族成员。而且,其中还有皇族对此事进行了事后处理的暗示。据新闻报道,查尔斯向那位宣称被鸡奸者的律师团支付了多达二十万美元的补偿金。这起事件大约算是就此摆平了,不过报纸头条上所给出的描述(我被查尔斯的男仆给鸡奸了,整个宫廷陷入恐慌境地),却让每个人——尤其是内心极度敏感的威廉——都心惊胆战。
9月11日,恐怖分子袭击纽约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这一重大事件,一瞬间便把所有事情都拨乱反正、引回正轨了。当凯特跟她的家人们聚在他们家起居室的电视机前观看BBC对这一连串突发事件的实时滚动报道时,身在巴尔莫拉城堡的王室家族成员们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了电视屏幕上。女王——曾经被她的机要秘书罗宾·詹夫森提醒过,要对这些恐怖袭击行动保持警惕——明显被事态发展所触动。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威廉在他奶奶的眼中看到有泪光滚动。稍后,对于这整件事,女王因为受到情绪震动的影响,只讲得出一两句话来表达她的感受。她说,她正在“看着事情的发展,感到越来越不可置信,整个人都惊呆了”。
威廉同样也很震惊。“王室家族的人,全都是一群非常能够掩饰自己情感的淡薄家伙,”据一位管理人员声称,“但这次显然不一样。”哈里“连坐都没办法坐下——他从自己的椅子上面跳了起来,直直地站在那儿,双拳紧握。我记得,当双子塔倒塌的时候,威廉王子把脑袋痛苦地埋进了胳膊里——他没有哭,但是非常恍惚。他不停地说着,‘天呐,噢,我的天呐’。”
威尔斯和哈里跟他们的母亲一样,长期以来都很喜欢美国:在她去世之前不久,曾经计划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马里布市海滩上买一栋屋子,在那里,他们所有人就都能够摆脱英国新闻界的纠缠了。现在,除了女王所公布的代表全英国人民的正式支持声明之外,威廉也下决心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跟美国朋友们同仇敌忾的心情。他建议,在一段时期以内,白金汉宫外每天卫兵换岗时,都只播放美国的爱国歌曲。
接受了她孙子的建议,女王做了她所能够做的事情。在一次于圣保罗大教堂所举行的纪念活动当中,她站起身来,成为了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唱起《星条旗之歌》的君主。因为女王其实连《天佑女王》都未曾唱过,这件事便成为了奶奶代表王室家族对“9·11事件”所给出的最重要的支持表现了。哈罗德·布鲁克斯…贝克说:“威廉所选择的方式,告诉了整个美国,‘我们与你们同在’——相当振奋人心。”
如此一个多事之夏过去之后,威廉渴望开始他在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全新生活。他现在的家,是一处位于圣萨尔瓦多学生宿舍的、十五英尺长十五英尺宽的正方形房间,一般来说,学生每年需要为这样的一个房间支付四千美元的房租。“萨利斯' Sallies是的简称。' ”建成于1930年,是一栋阴沉的爬满常青藤的哥特式庞然大物,可以在塔楼上远眺北海。尽管威廉严格遵守居住守则,不去点燃蜡烛或者点烟焚香之类;他如果想要彻夜不归,却完全不需要向宿管征求许可。他的保镖们就住在隔壁——了解王子的行踪,从来都不是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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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凯特也住进了她在圣萨尔瓦多学生宿舍那十五英尺长十五英尺宽的房间,但却是在另一个女生专用的楼层。对于被迫接受转学建议的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