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始书的灰烬
惊啊惊啊惊啊,惊到后来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还会听到什么事。
原来西贝也是一道之王,只让他做个魔道的军师实在太委屈了。北山淳还说什么自己的弟弟自小离家,完全是被他逼走的。他那个王位还不知道怎么保来的呢。
而西贝,尽管心里明白这些事,却还阻止大魔头杀北山淳,尽了兄弟之情,可真是个温柔厚道的人哪。
「这小子被摔倒到井里时也不知道这个,我怕他出去后还是会遭毒手,干脆多事,告诉他,他才是北山王的王储,因为他身有异香,叫做迷情冷香,那是别人无法模仿的。还告诉他,如果有人闻到他的本命香,就是他命定之人。」华显子孤寂了千年,本身又是活泼爱说的人,此刻见了虫虫很投缘,因此话多得很,「然后我弄昏了他,让他把井内的一切都当做是作梦,只把我的话当成是梦中所感的。我这样做是为他好,如果他能记得这些模糊的梦境,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脉,如果能忘记,那就是造化了。但是,他不能被蒙在鼓里,是不是?」
前调像莲花清香冷淡,中调却如玫瑰般浓郁诱人,尾调是绵延的缠绵、欲语还休,意味悠长,那是迷情冷香吗?
虫虫听到这儿,蓦然感觉那香味又钻进鼻子似的,虽然麻木了,但还是更惊了一下,「可是双倍师祖,我可能闻到了他的本命香。不过命定之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嫁给他?」这念头让她冒了冷汗。
本来,西贝是天下罕见的极品男子,可是她的心已经给了那个大魔头,再也拿不回来了。但是命运又是什么?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为什么要她遇到那大魔头,爱上他、深爱上他、继续爱他、不能再爱别人?
华显子也很惊讶,没想到虫虫能闻得到迷情冷香。但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虫虫身上有南斗之气,不管这气是怎么到的她身上,在某种程序上,她就是南斗后裔,自然能闻得到那小子的本命香。
「是不是嫁给他,要看你的意思。」华显子挤了挤了眉眼,显得很暧昧,「作为守护南斗星的家族,他是你的守护者,至于是不是要『贴身』守护,要看事情的发展。我看那小子不错,长得好,心地纯良。怎么样?考虑一下?」
虫虫叹了一口气,没理会华显子的话,只觉得揪紧的心瞬间轻松了。西贝那么好,她不能伤害他。而爱,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东西。爱了而得到不反馈,天底下所有的酷刑都不及上这更痛苦。
看她不说话,华显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的前世因果镜,六道大战后就只剩下一个,被云深带回到天门派了,现在想记录什么可难了。」
虫虫刚想说唯一的前世因果镜日前在她手中,就听到耳国传来一声巨响,山崩地裂一样,井下大殿也跟着震动起来,吓了华显子一跳,连忙把身体缩进金尾羽中,「怎么啦怎么摔跟头?我们还没和云深通话呢!这是出了什么事啦?」
虫虫一愣,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心脏,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抬头看了一眼穹顶上那个不动也不说的浮雕美人。
他要来了!花四海,也是信都离难。他要来了!这一刻还是不可避免,怎么办?难道三个人非要面对面,非要做出艰难的选择吗?没有办法回避吗?
她落井很久了,花四海在外面一定急坏了,这声音就是他强行寻找井之结界发出的。
「大魔头,我在这儿!」她想考虑好再做反应的,可是本能部慢快于思考,语毕,泪落。这样理直气壮的等待他,这样全心依赖和信任的感觉,只怕不会再有了吧?
没有水心绊,所喊的这一句也没包含法力,但两人相通的心灵好像能在瞬间共鸣一样,又一声开天裂碑的巨响,顶上「咔嚓嚓」的裂开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细缝,一缕久违的阳光薄刃一样泄进了幽暗的大殿之中,也照进虫虫的心里。
接着,大块大块的石头落了下来,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虫虫不动,但金光神气自动涌出身体,在体外结成了防护光罩。她转头看了一眼,见天影穹顶似乎与大殿的石顶不相关似的, 别的地方已经坍塌陷落,唯它还保持不变,浮雕美人和顶上黑沙、圆石也都没变。
「虫虫!」一声呼唤,是他!
虫虫不想哭,好尽可能微笑着见他,可是眼泪却止不住。一回头,正看到冰魔刀的可怕气透隙而入,能自动辨别似的,绕开虫虫身边凡尺,带着刀主人本身的狂怒,把遇到的所有东西全部一斩两断,包括那本《始书》在内。
「啊」的一声惊叫,不是虫虫,而是华显子,因为冰魔刀上毁天灭地的气息,砍到人就会使其魂飞魄散,砍到有灵气的物就会使其化为飞灰,就算千古奇书《始书》也不例外。
「他的脾气和以前一样。」华显子哀鸣,那个「他」显然说的是花四海,「他转世时,罗刹女把魔道道宝给了他,怪不得他肉身尽毁、魂魄离散,居然还能在千年内恢复得如此强大。倘若他回忆从前,魔功与冥功融合,天下还有谁拦得住!」
虫虫不理他,两眼一直望着头顶越来越宽阔的豁口,见一条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那,因为逆着光,周身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整个人如神祢般威严高贵。
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中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坚毅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微笑,对着虫虫伸出了手:「我们走。」他说,简单的三个字,那真挚的感情却如此动人心魄。
「好。」虫虫哽咽着,跌跌撞撞的跑向他,似乎晚一秒,就会永远失去他似的。
而就在这时,那本即将化为灰烬的《始书》忽然凝成了一束灰色光芒,像是有着强烈的意识一样,蓦地向花四海打去。
当虫虫在自己眼前失踪后,花四海差点急疯了,带着增援来的魔兵和四道的精锐大军大战了三日三夜。
北山淳的军队,是在囚困他们时就已经调过来了,虽然全是由人类组成,但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很不好对付;仙道的人来是在白沉香的带领下,想向北山王要回姚虫虫的,但花四海突然发了狂一样,此山淳立即暗示姚虫虫实为花四海所控,白沉香虽半信半疑,却不得已加入战团;鬼王杨伯里知道魔王未死,想起他在死海对姚虫虫所做的一切,心知没有幸理,干脆迅速投靠了北山淳,加入了围攻魔道魔王之列。
而魔道以一敌四,凭借花四海超群的实力和西贝指挥得当、危而不乱,不仅保持不败,还把北王王宫差点夷为平地,但却始终没找到虫虫的踪影。最后迫得花四海掘地三尺,把北山王宫翻了个底朝天,这才找到井之结界所在。
此刻见到虫虫安然无恙,花四海心中的欣喜战胜了一切。身后,有朋友帮他顶着,眼中,仅容下一个她而已,哪能提防突然袭来的灰芒?!
因此,什么反应都来有及了,就在虫虫的惊叫声中,那灰芒正中花四海的眉心,「哧」的一声消失不见。接着,一道可怕的血迹,蜿蜒着,顺着他挺直的鼻梁而下,两眼也迅速被血浸染。
他感觉头似乎裂开了,好像就要死去似的。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虫虫曾问他爱不爱她,此刻他很想回答她,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透过眼前血红色的帷幕,深深地望了虫虫一眼。
可是就这一眼,无心的爱意,内心深处冰融的温柔,说明了一切。
然后他向后仰倒。千年了,从没有在别人面前倒下过,现在却当着千军万马,失去了全部的意识和知觉,仿佛又回到了昏睡千年的黑暗之中。
3…78 痴丫头
虫虫扑了过去,深刻的品尝到了心胆俱裂的恐惧感受。不习惯他倒下,那一刻,感觉要失去他似的。
不过西贝反应也很快,本来他是站在花四海身后,指挥着整个战局的,见魔王受伤,立即抢了过来,一把托在花四海的肩下。「后会有期。」他当机立断,不给虫虫哭泣和不舍的机会。
魔道对抗另四道,凭的就是魔王的天下无敌。如今他一伤,局势对魔道极为不利,倘若有一丝犹豫迟疑。就会被北山淳抓住战机,到时候他们一众人就陷入了危局。况且,目前虫虫在震惊之下没有反应,清醒之后定然和魔王难舍难离,那时候想走也走不成了,不如快刀斩乱麻。
被魔王强行打开的井之结界,他模糊中有些印象。似乎小时候被哥哥威胁生命进闯入过,但又感觉似在梦中。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只把魔王背负在自己地身上,右手一挥,漫天花雨中,已经腾身在半空之中。
「撤回修罗微芒。」他吩咐。
马小甲没有应声,但已经依言而为,魔兵在他的指挥下进退有矩。虽退而不乱,人数虽少,但有攻有守,且战且退,四道联合大军。居然拦不住。
「北山意,你居然帮助魔道,毁我北山王族之基业么?」北山淳身着白色铠甲,向半空中一指。
眼看魔王就要被俘,却突然要逃走。四道中人有许多想要飞身追上,不过半空中落英缤纷。因为北山王宫中花草繁茂,更增加了西贝构柳丝此一法术的威力,那些美丽地花瓣看似轻盈,却如一张密实的网,阻得任何人也无法御器而飞。
「我不让他杀你,因为你是我的兄长。」西贝头也不回,「可是我也不能让你杀了我唯一地朋友。」随着话音,人已远去,马小甲率一众魔道门人也迅速撤离。
转瞬间,刚才还激战处处、血肉横飞的战场,此刻变成了断壁残垣、死伤遍地的荒败之所。一切就好像潮水来袭,来得快、也去得急。而且,每个人都看到地宫的入口,看到跪地痛哭丧着脸的虫虫。
「蚂蚁,不要惊慌,有为师在。」白沉香飞身而至,把虫虫护在身边。
他先是接到西贝柳丝的传信,说偷袭天门派的是魔道叛徒勾结外人所做,魔王并不知情,对天门派地损失表示歉意,然后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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