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杨绍心讲,他本是巴蜀达州人,那头陀姓扈,一直觊觎其父家中某物,于是一年前将他绑走,想以此要挟。但杨绍心的父亲就算儿子被劫走也不肯交出那件东西,头陀无法,又硬抢不得,只得带着杨绍心东奔西走,一路上以折磨杨绍心为乐。好在杨绍心天资聪颖,被那头陀收为徒弟,偶尔溜须拍马也不至于死去,杨绍心一直便伺机杀了头陀返回家中,不料在这小镇客栈遇得阿昙等人,机缘巧合被救了下来。
阿昙早上遇见杨绍心,听他讲述身世,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想到反正去的目的地都是一样,不若结伴同行。他一个小孩子,一路上不知还会遇见什么,跟着慕容复,更是安全。
这天日中,没有寻到落脚吃饭的地方,几人只好在林中捉了野鸡野兔,准备烤来吃。但阿昙一想到不久前包不同亲手烤的野兔,便没了食欲。未曾想,杨绍心却自告奋勇包揽了烤兔子的活计。
杨绍心心知慕容复对他小有成见,因此一路上都很少说话,做事也是中规中矩,没给一行人带来麻烦。但这次却没想到他主动来说话,包不同摸摸下巴,将清洗好的两只兔子交给杨绍心,道:“好,你今儿要是烤不好这兔子,我们就把你煮了吃了!”
包不同说的最多的便是将杨绍心煮来吃了,因为他救下杨绍心时,那头陀正是这番意思。杨绍心除了第一次被吓坏了,久而久之,也习惯包不同的玩笑话。风波恶上前摸摸杨绍心脑袋,说道:“这孩子,根骨不错,三哥,不如你收来当徒弟罢。”
包不同一横眉毛,问:“怎么你不收去当你徒弟?”风波恶嘿嘿一笑,说:“日后我不和你打架,就可以找你徒弟了!”
“四弟你就会欺负小辈。{Shukeju }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你我好久没切磋了,来来来,干上一场试试。”话音刚落,包不同便朝风波恶腋下挠去。风波恶大惊,连忙一蹦跳开,嘴里连连嘀咕:“卑鄙!卑鄙!”
杨绍心一边看他们切磋武艺,一边熟练的生火烤兔子,过得一会儿,那兔子便被烤的黄灿灿。阿昙正奇怪包不同怎么会把兔子烤出香味了,走过来一看,却是杨绍心一左一右的拿着两只兔子烤。
“哎?绍心,你还会烤兔子?!”
杨绍心抬头笑道:“是,阿昙姊姊,左边这一只要熟了,你先吃罢。”因为是阿昙说通慕容复等人,为人也和善,杨绍心心底最为亲厚和感激。阿昙微笑说道:“好啊!倒是麻烦你了。”
杨绍心烤好兔子,便递给阿昙。阿昙凑过去闻闻,赞道:“好香。”但自己却没有吃,而是一路小跑道坐在树下的慕容复旁边,举着兔子逗他:“吃不吃,吃不吃?”
慕容复看她一眼,似笑非笑。
阿昙问了半天,慕容复也不理她。顿时觉得挫败,正要把兔子递给他,突然眼前一花,手上的兔子立时不见踪影。阿昙看着手上空空如也,“啊”的一声叫道:“兔子!我的兔子!”
风波恶站在树梢上哈哈一笑:“阿昙莫急,风四哥饿的久了,你等绍心的下一只罢!”正在此时,杨绍心拎着另一只熟了的兔子过来,伸手递给阿昙道:“阿昙姊姊,这只……”杨绍心话未说完,哧的一声,手上的兔子又被抢走了。
“这只交给包叔叔!”
公冶乾和邓百川对望一眼,皆觉得好笑。公冶乾从腰上取下一个酒葫芦,喝了两口,扬声道:“三弟四弟,你们也太不厚道了,还不快点将兔子还给阿昙。”
杨绍心趁着他们说话,又拎了两只兔子架火烤着。阿昙看着站在树上的包不同风波恶,毫无办法,只得坐在慕容复旁边干瞪眼。
过了不久,杨绍心又将烤好的兔子给阿昙送来,这次足有两只。阿昙顿时感动万分,天知道她肚子咕咕叫了多久!
杨绍心道:“阿昙姊姊,这次两只兔子,包叔叔他们抢不到了……”哪知刚好说完,哧溜一下,那兔子又被人夺走了!
风波恶抹抹嘴道:“绍心烤兔子的本事可以和老顾媲美了,这只么……”包不同也道:“嘿嘿,你说我抢不到,我偏要抢给你看看!”阿昙欲哭无泪,正要说话,却见慕容复借力在树干一点,朝两人站立的树枝飞身而上。邓百川和公冶乾哈哈大笑,起身走来围观,道:“难得,难得!”
包不同见慕容复上来,连忙倒退,一边躲避一边喊道:“公子爷,你还是去抢四弟的罢!我这只兔子没肉!”又拆了两招,慕容复微微笑说:“包三哥,你仔细了!”话音刚落,慕容复脚下一踏,自己借力弹开,那树枝却被“喀拉”踩断,幸得包不同反应极快,一个鸭子浮水才没有摔下树去。包不同刚好站定,风波恶突然从他背后绕出,朝他手中的兔子抓去。包不同“呔”的一声,喊道:“四弟,你真是贪得无厌!”右手一圈,便将风波恶推开。风波恶还不死心,脚下一点又要欺上,忽然腋下一痒,手里的兔子便被人一抽抢走。风波恶还未反应,两个拳头便向他面门打来,风波恶来不及闪避,下意识伸手包住,却是包不同。
两人手中皆是空空,定睛一看,只见阿昙挽着慕容复手臂,正笑眯眯的吃着兔子。
“妙极!果真还是公子爷厉害!”风波恶真心叹道,和包不同从树上一跃而下。邓百川也道:“难得见公子爷露一手,没想到仅是这会儿光景。”
几人笑闹罢了,杨绍心又一人烤了只兔子。邓百川四人坐在一起谈话,阿昙和慕容复一起,杨绍心觉得在哪边都是尴尬,只好独自远远坐在树下。
阿昙和慕容复说了会话,抬头看杨绍心一个人,于是朝他招招手道:“绍心,你过来!”杨绍心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昙叫了他几声才反应过来。
“阿昙姊姊,你叫我?”
阿昙点点头,笑道:“嗯,你坐下,我有好多话问你。你……怎么会烤兔子的?”杨绍心依言坐下,顿了顿道:“以前跟着扈青山,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我……我饿的不行了,自己抓了兔子悄悄烤着吃。次数多了,自然熟能生巧。”阿昙心知他口中的扈青山便是那日遇见的头陀。她有一事一直不明,这会儿便问了出来:“绍心,你为什么叫那个头陀师父?他教你武功还是读书写字了?”
杨绍心摇摇头道:“他甚么都没教过我。”
“那你干么叫他师父?”
“他说我根骨很好,天赋奇佳,对别人说我是他徒弟很有面子。再则……再则他承诺只要我叫他师父,便不会伤我性命。”杨绍心说道。
慕容复听到此处,来了兴趣,问:“哦?你天赋奇佳?怎么个奇佳之法?”杨绍心道:“我看书识字,过目不忘。”慕容复心下一转,对阿昙道:“我给你的穴位图可还在身上?”阿昙连忙从包袱拿出来,道:“我可是每天都在温故,免得哪天忘了。”
慕容复将穴位图递给杨绍心说:“你把这个看一遍,能不能过目不忘。”杨绍心接过穴位图,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阿昙摇摇慕容复袖子,悄声道:“你是故意为难绍心吗?那穴位图乱七八糟,我都看了好几个月才熟悉下来,这么一会儿时间,就算真的过目不忘,也记不得全部。”
慕容复摇头失笑:“你当每个人都似你般愚笨?”阿昙鼓着腮帮说:“你当每个人都似你的聪明!”
不过半炷香,杨绍心将穴位图还给慕容复,道:“我记下了。”慕容复道:“好,我问你,天突、璇玑、神藏、华盖各在甚么位置?”
杨绍心闭眼想了想,在自己身上指出四处穴位。阿昙一看,皆是准确无误。慕容复点点头,又道:“神阙、气海、关元、中极。”杨绍心又是一一指出。慕容复一连说了几十个穴位,有的阿昙自己还要想半天,杨绍心便已经指出位置,不禁瞠目结舌。
慕容复末了才笑道:“不错,果然是天赋奇佳……嗯,应该天赋异禀才对。”杨绍心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慕容复站起身,折了一截树枝,对杨绍心道:“看看这个招式,你能不能记下。”
杨绍心重重点头,看着慕容复以树枝作剑,就地而舞。这套剑法正是阿昙当初哑了嗓子,求薛慕华为她医治,慕容复教授的那套“衡池十三剑”。阿昙想到当初那些日子,不由莞尔。慕容复一套剑法舞毕,将树枝递给杨绍心,说:“试试看。”
杨绍心接过树枝,脑海里回想了片刻,坐了个起手式,便开始依葫芦画瓢。慕容复在一旁看着,情不自禁颔首。杨绍心舞着这剑法,越来越觉得有意思,竟停不下来,爱不释手的拿着树枝舞了三遍,满头大汗。这时包不同几人也走了过来,看着杨绍心啧啧称赞。风波恶问道:“这可是青剑阁的成名剑法‘衡池十三剑’?”公冶乾道:“应是无误。”
杨绍心一边练剑,慕容复在一旁讲说:“这衡池十三剑,固定招式十三剑,但实际每招重组又能演化成另一套剑法,无穷无尽,变化多端。我至今也不过才揣摩出八十九套,还不知你的天赋能创出多少。”杨绍心练完剑法,面色潮红掩饰不住的欣喜,跑到慕容复身前“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道:“慕容师父在上,请受绍心一拜!”
慕容复这时却身形一侧,避开杨绍心的磕头,说:“我不过是随意指点你一招半式罢了,不用行这么大礼。”杨绍心没想到慕容复不领情,顿时脸皮发烫,支吾着不知怎么说。慕容复也不看他,朝一旁栓着的马匹走去,说道:“继续赶路罢。”
阿昙上前将杨绍心扶起,也颇为不解:“绍心,你一定会是个好徒弟。”杨绍心看着慕容复背影道:“慕容师父是个好老师,他既然教了我穴位和剑法,便一辈子是我师父。师娘……你帮我给慕容师父说两句好话罢?”
阿昙还未缓过杨绍心的称呼,慕容复却刷的转过身,眯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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