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告诉我更多点四枫院小姐的事情?为什么你的名字会和她一样?”
我对他说,自从被她收养后就和她用一个名字了。“剩下的没什么好说的,尸魂界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这么说完,我迅速站起。
“虽然你们那个世界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一护伸手拉住我,“我想知道时人小姐的各种事情,想知道她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和她相处的时间实在很短暂……”
“既然根本没相处几天,干嘛一直记着!”我烦躁地打断他,“我和她共处了几百年也没……反反复复地提个已经死了的人你烦不烦?”
四枫院时人的愿望就是拜托你成熟点、求求你忘记她!我心中怒吼,连“初恋”都算不上,你那顶多是小孩子的瞎做梦罢了!清空你的心,让更靠谱的女孩子住进去,露琪亚就很好——
“虽然很短暂,但是……”沉默了一小会,一护说,“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以为是个非常奇怪的家伙。七年前,当时我才八岁……应该是秋天,我以为看到了幽灵,没多想就冲出家门……”
他的话一开始,就无法停下了。就好像拉开闸门的蓄水,回忆倾泻而出。
我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打断好,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截流的时机。
踏出家门后,很快便后悔了。被黑暗和树影所包围,害怕得差点尿裤子。最后还摔了个狗啃泥,正以为不行了,要被幽灵干掉时。
抬头看见在那里的不是幽灵,而是她。
如同天使降临般,虽然有些夸张,但真的耀眼到给人以那种错觉。
一护带着丝忡怔,将这许多年来从未对人说起的回忆,从起点开始转换成语言,述说给我听,不时还露出一丝笑意。
很不妙,非常不妙。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渐渐恍惚起来。
那时冬狮郎对我讲述过去的事情时也是这样,原来正由于过高的情感感知力——因为能对别人的感情产生共鸣,所以籍着“听”的方式得知自己的过去,会产生“看”见过去时无法得到的亲历感。
随着一护的叙述,我被心中源源不断向外冒的感情淹没了。那时的感情本身倒没什么,只是,现在这个我对一护的心情……因为听到一护对自己的感情,因而……某种东西在心里不断膨胀。我拼命抑制它,想戳破它,可是它仍越涨越大。
“之后,每天都会去见她。”
一护的声音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活力十足。
教会我各种各样的事情,笑容非常美丽又温柔,有点喜欢捉弄人,经常会揉我的头。
不对,别说了!一个小孩子而已,不可能有什么认真的心情。绝对……只是憧憬,仅仅是很纯真也很愚蠢的憧憬罢了。
“那时真希望快点长大,因为老头和我说他是二十岁就和妈妈结婚的,所以希望是那个年龄左右……总之是想长到不会被她当成孩子来看的年纪。”
童年简单而直接的梦想是那么记忆犹新。
虽然她自五年前起就再也没出现过,但是一刻也没有忘记和自己的约定。
“要磨炼自己,变得不会输给任何人,然后去保护她。”
不对,我攥紧胸口。对自己说——没可能的——你想都别想。小孩子的说笑随他去,他和你的可能性那更是压根就没有——
“下过决心的,我要成为一个守护一切的男子汉。要获得幸福,也一定要让时人小姐变得幸福。想等到比她个子高的时候再对她这么说,可是却一直没能说出口……”
我感到头昏脑胀。
异常沉重的疲惫感从身体深处涌现。一直以来驱使着我行动的那股力量,似乎在忽然之间消失无踪。我感到自己跪了下去,视野随之倾斜。虽然膝盖突然撞上硬质地板,我却不觉得疼痛。
一护发觉不对,叫着我的名字。而那声音逐渐离我远去。
我的记忆只到此为止。
意识随后便“咔嚓”一声地完全中断。
【第十一日】代理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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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听到轰鸣,但是全身像被黑暗绑住一样。正怀疑身体是不是彻底坏掉时,总算积攒出撑开眼皮的力气。
橙色的头发,熟悉到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脸孔,还有——
我倏地坐起。一护穿着黑色的死霸装,身后站着露琪亚,我躺在一护的床上,旁边的墙壁上开了个大洞,仔细感受一下的话,能嗅到虚留下的气味。
“气色看起来不错嘛。”一护仔仔细细看了看我,咧嘴说,“睡了个好觉吧——”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究竟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一护告诉我昨夜凌晨时分所发生的事情——被虚袭击、家人受伤,赶来的露琪亚迫于形势,将死神能力转移给了他,可关键是——
“为什么没有叫我?”
一护避开我的视线,脚板边在地上打拍子边说:“吵得那么厉害你自己都没醒,干吗怪别人不叫你啊!”
他的表情有些别扭。过了一会,他又接着说:“……你不是很难得才睡着的吗,看你睡得那么死,我想就算叫了你也醒不了吧。”这次的语速非常快,几乎难以听清。
这小鬼……我顿时哭笑不得。宁可接受死神的力量也不叫我……好吧,这种自以为是的体贴我勉强理解了,但是——我转而看向真正的责任人,露琪亚。
她不该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啊,我头痛地想。从她学生时代至今,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因为是弟弟的义妹,说是栽培也好、爱护也好,总之,对她我报以充分的信赖。
派往常驻现世的死神的身份只应是席官以下。露琪亚是自己人,而且身份刚好只是队士,再加上我这种态度,冬狮郎才会派她来此。可是她却违背了我们的信赖。
居然擅自将力量分给普通人……犯下这种违反死神规则的过错——别和我说什么“情势所迫”!我在三楼啊……难不成当我是死人?
露琪亚缩着脖子躲在一护背后,根本不敢接触我的视线。见我眯起眼睛,一护警惕地上前一步,挡在露琪亚身前。
“你一露出那种眼神准没好事,”一护撇着嘴说,“又在动什么主意啊你,腹黑!”
该说真是值得称赞的观察力吗。看着露琪亚一副犯错的小女孩的模样、哭都哭不出来的小脸,和一护男子汉气概十足的保护姿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又恢复刺儿头的本色了啊。让我疑惑的是,昨天一护突然表现出的柔软——对比眼下的冷冰冰、硬邦邦,中间缺了重要的一环。那究竟是什么?
但是不管怎样……看着他下意识透露出的对露琪亚的保护意识,我微微笑了笑。这下,那两人就像看到冰山融化一般悄悄出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渐渐地,原本冻结的空气开始消融了。
“问你下啊,”一护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微妙,“刚才,那个……你还记得你梦见什么了吗?”
不知为何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襟。
我摇摇头:“没有。”
倒是意外的睡了个好觉啊。若是再不睡觉,即使是我也多半会神经衰弱而死的。
“那就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啦?”
“什么?”我一头雾水。
“就是,哎,那个,你刚昏倒……的时候。”
一护忽然变得吞吞吐吐,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神情。他从来是个脑子不懂得拐弯的一根筋,这种不爽快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啊。而且,他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逐渐转红。
“唔,你倒下后、那个、就是……你对我说……”
“我有说过些什么?”
“恩。”一护已经满脸通红。他语速更快、不甚清晰地说,“Hitomi是谁的名字吗?为什么对我边喊那个名字边说……”
“Hitomi?”
天哪,我冲着一护叫瞳君?
我急忙问:“除了这个,我还说了什么?”
“说了……”一护猛地别开红成熟透的草莓一般的脸,彻底消音了。
那是说了什么?
我根本就问不出口。
我的脸也慢慢热了起来。手心因为发汗而变得湿濡。胃堵到了喉咙附近。
我到底说了什么?
露琪亚脸色苍白。
我的心沉下来。
推开一护,我走到露琪亚身边温柔地边摸她的头边说:“别担心,丢失死神能力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现在的露琪亚做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就好了哦。”
圆亮的大眼睛里瞬时涌出泪水。
“老师,抱歉,我……”
露琪亚捂住嘴,话语哽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
想把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想与他构成羁绊,也许最后还能和他的心串联起来。
织锦的花纹跟少女的心再怎么复杂都没有罪。而且,虽然和她的考虑稍微有点不同,但她的心情……我再了然不过了。
我拭去她的泪水,温柔地凑在她耳边轻语:“难得能过上现世的生活,露琪亚绝对不能错过高中生的必修课——美好的恋爱哦。”
她猛地一颤,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用力眨巴眼睛,脸色更加惨白。
这是什么反应……我想她大概怕受到责备,于是冲她眨眨眼,轻松地笑着说:“露琪亚干得不错。这是个很棒的开端。加油吧,支持你哦!”
露琪亚扑闪着大眼睛,泪水扑簌落下来,透过接触黑发的手,我感觉到她强烈的负罪感。
担心严重违规一事吗。“有我在,露琪亚还有什么好怕的吗。”
然后我转向一护:“既然夺走了死神的能力,你得代替露琪亚执行死神的任务,知道的吧?”
一护边用手指挠下巴边说:“我不要!是因为它攻击我的家人我才和它打,要我一天到晚和虚战斗、拿杀虚当职业的话我可不干!”
“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战斗!”我惊讶的说。我以为他会很喜欢这份救助他人的兼职。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