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这么紧急的地步了吗?”我不可置信的问。
父亲的表情又挣扎又沉痛:“时人,当有一天,你所保护的东西伤害你所保护的东西时……你必须做出选择。”
“我不明白!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伤害别人的做法,我看不出有任何意义!”
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退出门外后,拔腿狂奔向志波家。
抱怨的话说多少也没用,事实是,凭我的力量,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是这样……在下知道了。”瞳君的父亲叹了口气。
“请务必向令尊转达志波全族的感谢。”由他带领的全家人皆跪伏在我面前。
接下来,宅内陷入一片慌乱,号令、收拾行李、呵斥惊慌失措的佣人、安抚无法理解状况、正大哭不止的幼女。作为一介外人,尤其应算作迫害者阵营一员的我,本来不该在此碍手碍脚,可是,实在希望多少能帮上点忙。
我抱着小空鹤轻轻摇晃,她的哭声渐渐缓下来,这时,瞳君从身后走过来。
“要暂时说再见了呐。”瞳君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没有看出一丝愤怒,他为什么能这么冷静?我觉得没脸见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其实,静灵廷这个地方闷死了,住在流魂街上还比较自在,我不止一次这样想,”瞳君望着天,口气淡然地说:“只是没想到会被迫离开,感觉真的很不爽。”
“我肯定会堂堂正正的回来的。”
他侧过头,忽地对我一笑:“只是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以前一起玩的东西都带不走,就全部留给你吧。哎,就算你不感兴趣也得好好收藏起来!”他气势十足地说,“就当是留作纪念嘛!”
不想被你忘记。
他的情绪霎时涌进我的胸口。
那个瞬间我将心中所能想到的诸神统统感激了个遍——能知道他的心情真是太好了。我想,这种与他人的感情同调的能力,日后不管会给我造成多大的麻烦,因为有了这一刻,我绝不会对神明有丝毫怨恨。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搬出来——”
“那个……”我叫住他。
“既然您愿意送些临别留念的话……那在下有件想要的东西。”
瞳君惊讶地转过头,大为意外地答道:“好,好啊!”
表现在外被动且冷淡的我,此刻居然开这种口,其实我自己也很意外。虽然心脏杂乱无章地跳着,但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了下去。
“可否请您把您的护身符交予在下保管。”
瞳君有点不明就里地,从衣襟里拿出橘黄色的护身符。
“是这个吗?”
“对。”我点点头,举起手中和他一模一样、仅是颜色不同的护身符。
“相对的,在下也会把这个给您。”我忐忑地笑着说。
手里的锦袋已经被汗浸湿了,变得滑腻腻的。在等待答复时,伴随着不住下滑的它,我的心也一沉再沉。
“啊,这也是个不可能满足的请求吧。”
我笑着企图圆场时,瞳君的表情仍是愣愣的:“这主意……”
在我的心跌落谷底的瞬间,他突然叫出来:“不错啊!”
笑着走近我,瞳君的眼睛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主意不错,很不错!”他喃喃将这句话重复了多遍,露出灿烂的笑容。
“哎?”我不敢相信地寻求确认。
“在异国,与无可取代的朋友分别之时,作为其证,听说会交换自己的重要之物。”瞳君笑着说。
“友人之证?”
瞳君将手里的护身符举到眼前,希冀中微带伤感地看了看它。
“但愿……”视线移到我的脸上时,已恢复成平日里最常见到的神采奕奕。
“但愿它能守护阿初!”
“虽然在下并不认为它真能起到守护的作用……”我郑重地双手举起自我出生起从未离身的天蓝色护身符,“但在下将守护志波殿下的意志寄托于其上。日后,在下必当获得守护您的力量!”
看到我坚毅的眼神,他的脸微微红了红。然后,他像是“伤脑筋”地笑了,但笑容是即使我也未曾见过的灿烂。那一刻,不止我,似乎他也决定了什么。
在空中交换了彼此手中的信物后,“好好保重啊,阿初。”瞳君温和地说。明明是伤感的氛围,他一语既出,却让人感觉到十成的希冀,这样的瞳君,真的耀眼之至。
“您也一样。”
可方才说“保重”时那种兄长式的正经只是昙花一现,那家伙嬉皮笑脸地打断了我恭敬的回话:“以后没我在,可不要老是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哭哦!”
带着满头黑线,我吞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我绝对不会忘记您。
虽然没有说给他听,但是我向自己承诺,绝对不会忘记眼前这个人。
也不可能忘记的吧,和他在一起的,自由自在的我自己。
即使忘记自己我也不会忘记你。那时我看着他的背影,很确信地认为,无论他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他。然后守护他。
他不是说过吗:“我们自出生前就有着了不得的因缘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躺在空座町某家民居的屋顶上,拎着橘黄色的护身符,看着它在风中飘飘忽忽地晃荡。街道上传来聒噪的叫声:“我先送夏梨回家,露琪亚,你不要逞强!”
看到露琪亚和一护分开后,我收好护身符,跳下房顶,挡在出现在露琪亚的虚前面。
【第十五日】界限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哈哈哈,死神……”虚冲我垂涎欲滴地狞笑:“你肯定很美味!”身后的露琪亚露出“得救了”的轻松神色,不远处,茶渡正拎着鸟笼,腰腿的肌肉紧绷、蓄力,很像是要冲过来。
事情要从一天前说起。放学后,我正和茶渡在一个仓库里打发时间——某天跟着一护来此找茶渡时,我发现了这个安静的地方——这时,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一护获得死神的力量是在五天前。为了让一护和露琪亚好好培养感情,我尽可能不去作电灯泡。而除去瞳君的事情,大部分记忆已经恢复了,力量也随之回到我的身上,因此现在方圆十公里都在我的监控范围内——即时出现一护和露琪亚无法应付的敌人,及时赶到也不在话下。所以这几天放学后,我都在这个废弃仓库里看书。
在学校时,我的座位处于雨龙和茶渡之间;在这里,当我读着《心灵是否存在于脑部之中》这种精神科医师与脑外科医师共同撰写的著作时,茶渡也不发声音地看看书,或者干脆一动不动地坐着。
该说是把学校里令人愉悦的同桌关系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了。静谧却有人伴在身边,这种感觉很舒适,我想对茶渡而言也是如此,所以这几天放学后,我俩都会来这里默默地打发时间,即使完全没有交谈过,却似乎在这种沉默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昨天,小插曲是有人将一个鸟笼随手扔进了仓库的窗户,里面有只很可爱并且会说话的鹦鹉。嗅到虚的气息,我还未及阻止,茶渡已经将鸟笼抓到手里。与他威猛的外表完全相反,似乎是喜欢小小的、可爱的东西,茶渡的这一面还真让人无力。
这只鹦鹉身上附着一个小孩的灵魂,得知他的愿望是去尸魂界的妈妈身边时,我抱歉地摊手:“我的斩魄刀正在被封印中……”所以没办法给他魂葬。
灵压与记忆一同被封印起来,正由于我留在此间的职责。我的身体里藏有崩玉,在解决掉它的问题之前,我家帅气而可爱的斩魄刀风早哥哥是怎样也无法现身的了。
不过,小孩被虚用作诱饵——涉及到打架的事倒是好办。我问茶渡能否将鸟笼交给我处理,他似乎难以放手,可持有鸟笼就等于被虚当作了目标,我只好在茶渡身上布下风结界。然后告知露琪亚和一护提高警惕:有只非常狡猾的虚正在暗中潜伏。
“你怎么老是那样?”一护的回应是怒气冲冲的反问。
“突然莫名其妙这么说……”我奇怪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了,笨蛋!你总是什么事情都推给我!消灭虚是你的职责吧?明明是个正牌死神,自己的任务自己却不到场,难道不觉得对不起认真工作的代理死神吗?”
“一点都不觉得。”耸耸肩说完后,我消失在一护眼前。
“你的差劲到底有没有底限啊!”怒喊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这是昨天傍晚发生在校门口的事情,一护的大嗓门无疑引起了来往学生的注意,在一护不住朝露琪亚抱怨:“这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负责任又不讲道理的吗?真是有够差劲啊!”之类时,我悠闲地坐在半空中,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八卦——
“两个转学生似乎在争同班的不良少年哦!”
“没有吧,我每天都看到那位大美人转学生和一个眼镜帅哥一起吃中饭呢!”
“哦哦!那是四角关系吗!”
边听广播一样听八卦,边看着一护和露琪亚吵吵闹闹地踏上回家的道路。斜阳中,边走边踢飞小石子的少年和身边矮小纤细的少女,多么合衬的画面啊。我感动地抹了抹眼泪。
其实是把教导一护的责任转交给了露琪亚,好让他们在并肩战斗中共同成长,日益加深羁绊。不止好师父能教出好徒弟,好的徒弟也能同样能造就好师父呢。
麻烦的只有一点——露琪亚现在连鬼道也无法使用——而对一护那嚣张的死小子来说,如果他觉得露琪亚很弱,就不会当她是同伴,只会把她视作需要保护之人,可这样一来露琪亚的地位在他心中就和织姬没差了。所以我得在一护不察觉的情况下帮露琪亚,就像现在这样。
我巧妙地和虚周旋着,它放出无数可爆炸的小型虚,这点雕虫小技如同儿戏。用风将炸弹缚住后全部扔回它自己,瞥着被炸得嗷嗷痛嚎的虚,我觉得无比空虚。
太弱了。我为什么要和这种程度的对手玩过家家啊……这时一护已匆匆跑来,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