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陵轩胤的神情更是让她的不安破壳涌出,心悬浮空,摇摇欲坠。
枫翎阁
降雨后的风有些阴凉,微微噬骨便惹来亭内男子的频频咳嗽。
咳咳——
石亭内,男子身形削瘦,脸色苍白,一身月华锦服精美着身,
即使疲色显重,却难掩他眉宇间的威仪和英气。
清逸绝美的容貌堪比天人,剑眉入鬓,清如远山,
一双潭眸炯炯如炬,神色箫默,幽深的眸底似一口漩涡,
所有的情绪在藏在里面,一旦涌出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枝头上的两只厮磨雀鸣的鸟儿,
他苍白的嘴角竟扬起一抹羡慕。
情已入肺,爱已融血3
咳咳——
凉风微微抚过,便惹得他咳声频频。
身后一身便服的陈公公看在眼里,一脸不忍,
手中的披风赶紧上前给他搭上,言道:“皇上,进屋吧,
这北澜的天气不比天戟温候,你已经站在这里两个时辰了,
宇文御医说了,不可让你受风着凉,会引发寒症发作的。”
“不必了,屋里闷,朕就在这里等北候爷的消息,咳咳——”
东陵烈琰眸色幽幽,态度坚定,声音有气无力。
若非体内有真气和内力护体,恐怕以三年来不断频繁发作的次数,
此时他早已在床上躺着,只有奄奄一息的份了。
他能撑到至今,无非是因为心中怀有一股坚毅的信念。
他没有想过这个信念一旦崩塌会是如何,只想坚守,仅此而已!
见此,陈公公眉色一蹙,正要说什么。
突然,身后一阵脚叔声传来,他闻声望去,顿时眸色膛亮。
怔怔地看向来人,待认清东陵轩胤身边那女子的容貌,
即时一脸狂喜地禀报:“启报皇上,轩亲王和莫掌柜求见。”
这一次他没有用轩王妃的称谓,只因轩王妃早在三年前便用一封休夫信与轩王爷断情绝义。
“臣弟违旨有罪,未能回朝复旨,请皇兄责罚!”东陵轩胤撩袖跪下,邪俊的脸上眉宇愧疚,眸瞳自责。
一旁的莫媛媛微微福身,却不卑微:“民女书圆圆参见皇上。”
声音清冷,透着一股疏离,与三年前一样。
东陵烈琰身形一震,潭眸在听到耳边最后一道声线时,
如潭眸底如被人狠掷了一块沙石一般圈起波澜。
心头一窒,一股难忍的痛渗透五脏六府,让他全身禁不住地隐隐发颤。
霍然转身,他凌厉的潭眸蓦然一怔,定在眼前对自己福身请安的清婉女子身上。
他眸中出现一抹不敢置信,事隔三年,物是人非。
情已入肺,爱已融血4
只因眼前的女子比起三年前已经相差甚多,让他一时间难以辨明。
然而,更多的是浓烈思念幻化成现实的喜悦。
眼前的女子眉宇清傲,眸光沉静,
那样自泰安然的冷傲神色与三年前毫无半点差距,
只是她原本圆润的容貌在三年后已经变得清婉灵秀,
身形纤细如柳,身姿盈盈,纱裙是简单的独色调,浅紫如嫣,
甚是清雅别致,精致的发髻垂肩流尾一缕,
配着这一身的浅紫和清婉的姿容,别有一番迷人风韵。
比起三年前的圆润珠玉,此时的她更凭添了几分媚韵和清婉,
让人望一眼,只觉岁月静好,如一幽清泉注心。
迟疑片刻,东陵烈琰一步一步朝莫媛媛走去,
眸光不移地定在她身上,灼烫地目光几乎要将她焚尽烧毁。
面对皇兄这样的目光,东陵轩胤心中惶然,手心冒汗,
眸光忐忑:“皇兄,臣弟该死,让皇兄负病千里迢迢前来北澜。”
莫媛媛眉宇紧蹙,感觉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而来,心愈发收紧。
东陵烈琰对轩亲王的话置若罔闻,目光只是锁定在她身上。
蓦地,他脚步站定,神色清冷,
眉宇威仪彰显,月牙锦袖下的拳紧握,
对东陵轩胤和陈公公冷冷令言:“朕想跟莫掌柜独处一会儿,你们先行退下。”
“皇兄,臣弟有话要对皇兄禀言,臣弟已经和圆圆……”东陵轩胤心一惊,抬头欲要扬言。
然而,他的话却被东陵烈琰打断。
“东陵轩胤,你别再得寸进尺地考验朕的耐心,她如今已经不是轩王妃,
你现在没有什么立场替她说话。”
东陵烈琰眸光冰冷无温,冷冽如刀,盈满妒忌,
然而稍稍一动怒,体气的寒症既然趁虚而入,
使他清逸绝美的脸更加苍近透明,却被他强行用内力压制住。
苍白的额鬓即刻溢起一层冷汗!
情已入肺,爱已融血5
却被他强行用内力压制住,苍白的额鬓即刻溢起一层冷汗。
顿时,东陵轩胤负气一窒,想说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多有不甘和不忍。
顿时,神色难看地看向莫媛媛。
然而,只见她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示意他先行下去。
东陵轩胤千言万语皆被卡在喉咙,心有不甘,顿时仍是跪在地上不肯移身。
这种时候他才不想把这婆娘留在这里。
三年前做过的错事,他不想再犯。
“轩亲王,请吧!”陈公公见此,即刻走到他跟前象征性地唤道。
“王爷,圆圆也有话要跟皇上说,请回避。”莫媛媛蹙眉,启言暗未。
闻言,东陵轩胤袖下拳头紧握,俊鬓青筋突起,
蛰眸却在看到皇兄微变的脸色时,不甘退下:“臣弟跪安!” 而后,起身拂袖离开。
陈公公浅叹一息,赶紧跪安。
待只剩下两人,东陵烈琰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微喘不止地启言:“抬起头来!”
莫媛媛迟疑一阵,然后微微抬头,
她清冷的漆眸对上东陵烈琰灼烫的潭眸,那样幽深的眸子几乎将他吞噬进去。
莫媛媛赶紧低下头,迟疑一会儿,启言:“北澜的气候偏寒,皇上既然身体欠恙,应当休息才是。”
“你也会关心朕身体欠不欠恙吗?哼!朕以为,你书圆圆的的心是铁打的,
是泥雕的,永远不会在意朕一分一毫,就像你三年前留下一信,潇洒地凭空消失一样。”
东陵烈琰咬牙负气,言辞刻薄,难掩埋怨。
然而此时,他却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狠抱入怀,一饱苦思。
听出他的埋怨和责备,莫媛媛蹙眉道:“皇上,民女的想法早在三年前那封信笺里言明道清,
即使皇上已经寻得民女,民女此时的想法一如既往,从未变过。”
“你——咳咳……”东陵烈琰被她言辞一激,即刻有一股寒气入侵心脉,
让他脸色大变,不禁手呈拳,频咳不止。
情已入肺,爱已融血6
顿时,莫媛媛跪下:“民女该死!”
东陵烈琰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对于自己身体的寒症,既痛恨又无可奈何。
待情绪平复,气息不稳,东陵烈琰按耐着心头的焦灼,
看着她清婉瘦尖的脸,启言:“三年不见,你倒是清减不少。”
即使心里有怨,然而在看到她时,还是会转消渐逝。
闻言,莫媛媛神色淡定,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和疏离:“多谢皇上关心,圆圆一切安好。”
见她眸中还是不变的漠离,东陵烈琰心头一窒,月华锦袖下的手终于忍不住地抚向她的脸,
目光灼烫,潭眸压抑的情愫即刻涌出,欲要将她淹设。
莫媛媛有些错愕,侧眸避开,淡道:“请皇上自重!”
此言一出,即刻换来东陵烈琰更疯狂的举止。
她手臂被人一攥,纤细的身子被强行拉起,
她脸色一变的惊呼一声,下一刻身子已坠进他的怀里被双臂禁锢在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东陵烈琰隐忍了三年的情绪瞬时爆发,
一脸痛苦地说道:“朕如果可以做到自重,便不会苦思你十六年,
也不会在三年前不顾一切地立你为后,更不会在三年后从天戟亲自前往北澜,
却看到六弟站在你身边,书圆圆,你告诉朕,为什么每一次朕总是比他晚一步,
而你宁愿把机会留给他,却不肯让朕靠近一分,圆圆,你不觉得自己有些残酷吗?
为什么他能给的,你却不愿意留给朕,为什么?
你告诉朕,如今情已入肺,爱已融血,朕还能如何自重?”
这种强势,在苦思十六年后一发不可收拾地暴发涌泉,澎湃汹涌。
他双臂用力圈紧,将她几乎融进骨血。
潭眸赤红浮雾,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面染起一层润色,
最后的字眼盈满悲戚,语气哽硬,皆是满满的不甘。
可笑!如果他能做到自重,那他就不会苦思自至,寻到北澜!
血红如粟,十六年苦思1
“什么?两个月?”
东陵轩胤脸色惊得煞白如纸,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御医和陈公公。
只见宇文御医面不改色,陈公公则是老泪纵痕地点点头。
东陵轩胤眸眶赤红,上前掐住宇文御医的喉咙怒哮道:“怎么会这样?
皇兄的寒症,不是说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吗?
宇文逸然,你当时不是信誓旦旦说皇兄不会有性命之忧吗?怎么现在却是余寿不到两月?”
宇文御医银眉紧蹙,艰难解释:“老夫只能解释,咳咳……皇上,大限,已到,咳——”
“你胆敢再说一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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