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我们去那边看看?”我不由分说的拉起他走到了货担前,兴趣盎然的看着货物上的木雕,那年纪不过七八岁的印度小男孩也牢牢的盯着我。
“快看,这个木雕好可爱啊。”我拿起一个牛状的雕塑,笑咪咪的说道。
卡沙笑了起来,拿起一旁猪的木雕道:“这个也很可爱,像你。”
像我?哪里像我了?正当我要反驳之际,那个小男孩冲着卡沙忽然冒了一句,“哥哥,你就给姐姐买一个吧。”
送我?我大吃一惊,手中的木雕噗一声掉了下来,捡起来一看,小牛的一只角摔坏了,我面色尴尬的望着那男孩,在身上摸了摸,硬是一个子都没有。我硬着头皮看向卡沙,只见他在一旁偷笑,“宁,你可以问我借,不过要付十分利哦。”
“你这分明借机敲诈嘛……”我瞪了他一眼,正想再说什么,那个男孩似乎也看出了我是没钱的主,双眼水汪汪的盯着我手里的木雕,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师父……”我面色通红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卡沙低低笑出声来,似是十分愉悦的样子,他从怀里掏出钱,啪的一声扔在摊位上,顺手从摊位上拿起那只小猪放在我手里,低声道:“这个比较适合你,送你。至于这个……”他把玩着手里的“牛”,轻轻笑了起来。抬眼望去,他的唇边挽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只那一笑,皓皓明月色难成,尘世繁华旷美,刹那变得不堪一击。
恍惚间,师父又牵着我的手,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时近黄昏,残阳如血,把恒河的水面染镀成金红,微风拂过,掀起轮轮涟漪,波澜荡开,水面缤纷,夕阳的余影里,搅碎一池的残红。我们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长长的,一路上紧紧地依偎着彼此。
很多时候,被隐藏的东西才是最值得珍惜的,然而无论是人还是神,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它曾经的可贵。对青宁而言,爱情不算什么,最可贵的,最值得珍惜的,全是这唯一的亲人。原来,她每一次毫不留恋的穿梭在时空隧道中,不是因为她无情,而是——舍不得留下师父孤单一个人。
*
试练的日子不知不觉的到了。
一大清早,我的苦难就开始了,下人先把一种不知名的香料涂擦在我全身,让皮肤更加细腻柔嫩,接着再用茉莉花和玫瑰花泡过的水让我沐浴。我晕晕的任她们摆弄,穿戴闪闪发亮犹如金丝一般的纱丽,在发髻涂抹香膏,然后梳成长长的辫子,戴上花纹繁复的象牙头饰和黄金手镯……
不一会儿,一个充满印度风情的女子在铜镜里映照出来,我望着镜中的自己,有那么一点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坐在这里,等待着试炼。
“宁,你真漂亮。”卡沙缓步走来,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袍,衬着肌肤胜雪,那双棕色眼眸投射出清亮的光,像是雪峰山融化的积雪,潋滟无比。
“师父你也很帅啊!”我拍马屁道,下意识的支起裸露的脚踝,努嘴,“师父,快打开我脚上的链子吧。你总不至于让我这样见尊贵的客人吧。”
“再等等。”他轻轻一笑,将红色的染料细细的描绘在我的手部和脚部,然后做在我身旁,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我的心神恍惚,很快便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分,卡沙在外面一浪高过一浪催促声中,为我戴上了面纱,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尽管蒙着面纱,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台底下男人们毫不掩饰的目光,那兴奋的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面纱,肆无忌惮的在我全身上下打量着。
“1000帕那!”一个肥胖的男人率先喊价,这个人,应该是卡沙安排的托吧。
“2000帕那!”
“10000帕那!”……
我听着听着,愈加得飘飘然,想不到我居然值这么多,不过——管你们出多少,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等会儿脱离卡沙的视线,我就火速救出小优,然后再……
“十万!”一个低低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我抬眼望去,只见楼上坐着一群客人,身份十分显赫的样子,中间的那人眼睛以下几乎全都隐藏在白色的头巾之中,显然不想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但那双眼睛,纯黑到比夜更黑更沉的眼睛,却是透着几分的熟悉。
众人都被他的叫价镇住了,只有卡沙面色平静,“如果没有人出更高的价,那么今晚宁小姐就归这位大人了。”
卡沙话音刚落,蒙面男子便起身离开,卡沙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只能硬着头皮回自己房间。如果不出意外,那位中标者很快就会被领来了!
一进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奇异而浓烈的香味,这跟平常的香味不同,但我也没多想,或许这是一种催情的印度香也不一定。
不多久,客人被领了进来,下人离开时顺手关上门。我抚了抚耳环,缓步走到他面前,其实我也不想过去,但只有靠近他,才能打晕他。
“宁,你这里一定学到了不少东西吧。”熟悉的声音令我脚下一滞,我瞪大了眼睛,眼看着他扯掉面巾,喉咙里的咕隆了一句:“阿输伽……”
“很意外吗?”他笑了起来,和往常不同,今天他的笑容仿佛凝结了冬日的寒冰,冷得让人心惊肉跳。
阿输伽,他好像在生气。
我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别忘了,我今天可是你的客人。”阿输伽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不悦,“莫不是我得到消息,说有一位异域女子在此,你打算今晚如何呢?”
我瞪了他一眼,“拜托,我又不是傻瓜,没人占得了我便宜!倒是你——”我蹙了蹙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不是苦行僧吗?怎么来这种地方?难道僧侣可以近女色?”
“谁说僧侣不能近女色?再说……”他挑了挑眉,眼里流露出一丝黯然,“再说,我已娶了孔雀为妻。”
“孔雀?!!”我大叫一声,猛地攫住他的领子,失声道:“孔雀?!谁是孔雀?”
阿输伽一怔,正想开口,脸色忽然一变,身子摇摇晃晃的摔向一侧,幸好他身手快,紧紧地杵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去。我刚想上去扶他,倏然感觉一阵晕眩,脚下无力,只能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香的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阿输伽神色大变,震惊的忘了我一眼,低低的说了一句,“真没想到,原来王兄也在这里。”
王兄?我一惊,抬眼望着门外那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在看见卡沙跟进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意识轰然崩塌——原来,卡沙是阿育王王兄的人,那么,他收我为徒的目的是为何……
“呵呵,想不到阿育王居然是个情种,还特地来会心上人。”他笑着走了进来,黑色眼眸深不可测,笑得极其诡异,“只是你想不到,这是一个局!我为了引你出来可是煞费苦心啊!”
阿输伽冷笑一声,忽然转眼看着我,自嘲浮上唇角,“宁,你……演的真的很好。”
“不是的……”我摇了摇头,转脸看向卡沙,颤声道,“师父……”
卡沙怔了一下,黑色的发丝飞扬,棕色的眼眸似乎聚集了所有的黑暗,暗沉的让人不禁一颤,“殿下,我把宁带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他用手轻轻覆上我的眼睛,用很温和的语气道:“宁,你需要休息,今天的一切,都要忘记哦。”
我只觉眼皮沉重起来,眼前越来越黑,当我要遁入黑暗之际,忽然一段对话涌入脑中。“我们这一群人……就只有你……有可能获得自由……”
阿蛮……孔雀——
“不要!!!”我倏然睁开眼睛,抽出耳环中的银链,退后几步,迅速摆开架势,银色如发丝一般的链子对准了他!
卡沙微微仰头,抬起下巴,冷冷的看着我,那冰冷的眼神,一瞬间向海啸一样袭来。我几乎僵硬的扯开银链,只见卡沙眯了眯眼,月色下,映照出他那平静的表情和隐藏在那表情下——几乎就要喷薄而出的腾腾怒火。
“不要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挡在阿输伽的身前,颤声道。
我的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抬脚,一步一步地走向我。变得愈加暴怒起来的眼神,那样怒不可遏,如火如荼,炽炽灼人。
“不要过来!”我喝道,手指蜷紧,银链紧绷成线。他置若罔闻,带着怒火,一步一步上前,逼近我,“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要杀我!师父不是警告过你,不可以把心给男人吗?”
“师父!”我声音陡然拔高,他的脖子挨着我的银链,血痕一现。我迟疑一下,手指忽然一痛,银链落在地上,卡沙已经迫近了我,一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揽,将我牢牢禁锢在怀里。
“这么危险的东西以后不要用了。”他冷笑更寒,同时手上发力,更加紧的压制住我,我在他的牵制下变得无力,手脚俱软的瘫在他怀里,“殿下,我们先行离开了!”说着,就拦着我出了房门,只余下阿输伽凄厉的大喊。
“放开她——”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怀抱,迷香的作用再加上不知名的力量一直制约着我。到了卡沙的房间里,他放开我,用力一推,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倒退几步,直到我的背脊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棕色的眸色褪去,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灰色,“宁,既然我教了你那么多取悦男人的本事,今晚,我就来检验一下你修炼的成果。”
什么……
卡沙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他的嘴唇重重的压在我的唇上,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我拼命地推开他,往门口跑去,谁知又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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