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走到我面前,耶律隆绪正要给他赏钱,我却压住了那锭金子。
“大胡子,我不相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笑得意味深长,“你们全程都没让我们看你们的后面,说不定在后面有什么玄机。而且那人说不定也是你们串通好的。如果要我相信,除非我亲自试试,要不然……”我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魔术师的身后,总是有太多玄机。
大胡子面有难色,回头看了看表演者。我笑了起来,拔下发间的白玉簪,“小女也不是来砸场子的,只是纯属好奇。要是真如方才所见,这支簪子,小女愿意送给你们。”说着,我把白玉簪放进了铜锣里。
表演者见状,轻轻的点了点头。大胡子让开一条路,“姑娘请。”
此时,耶律隆绪牵住了我,眼睛眯了眯,带了些许警告。我挣开他的手,欺身在他脸上一碰,趁他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小贩中间。表演者牵起了黑布,在最后一刻和耶律隆绪眼神交流的刹那,我的眼睛有些涩痛。
忽然,隔着黑布的我,看见耶律隆绪冲了上来。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就消失在黑布后面。
躲在墙角的我,远远地看见耶律隆绪撩开帘子,看见他发了疯般掐着表演者的脖子,看见他把小摊周围翻了个遍,看见耶律休哥带着大队人马出现。
这样的消失……他们会接受吗?
忽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我的背,凭直觉,那是一把枪。我哆嗦一下,下意识的作投降状,脑袋里闪过千百个逃跑的念头。
“跟我来。”他用枪抵着我,带着我穿过一个暗巷。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将我就地处决,一定是有话要问我,或是有其他目的,只要这样……我就有一线生机。
我躲开耶律隆绪的庇护,不就是为了这一线生机吗?
巷子还没走完,一团跳耀的火焰就从外面跑了过去,男人抱着我下意识的靠在暗处,眼睛细细留意外面的动静。
“将军下令,任何可疑之人不得出城,大家快!”整齐划一的跑步声远去。
男人抓住我的胳膊,带我出了巷子,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我开始纳闷,干嘛用走的?我们可以穿去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公主在这里!”一声嘹亮的女声令我和男人同时一愣。他拽住我的胳膊,企图按原路返回,但士兵的跑步声越来越近,逼着他架着我的脖子抵在墙上。
“你还有同党?”这个声音很冷,其中带着浓浓的嫌恶。
同党?那个声音,应该是丽妃吧?!她不是要逼着男人杀我吗?呃,好一个借刀杀人!
我挣扎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剑,对准我的胳膊就是一刺。这强烈的痛楚差点把我袭晕,我咬牙忍住,拼命挣脱他的束缚,眼看就要得手,那柄短剑就架上了我的喉咙。
当下,我就不敢乱动。
“放开她!”远远的马蹄声传来,耶律隆绪和耶律休哥各骑一骑,面色凝重的赶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十个弓箭手和手持长戟的卫兵。
两人下马。耶律隆绪走上前来,视线落在我冒血的伤口上,握剑的手紧了紧。
“朕再说一次,放开她。”耶律隆绪冷冷的重复,气势吓人。那冰冷的声音,冻醒了我快痛晕的神智。忍着痛侧过头去,耶律隆绪那绝美的脸庞尽是浓烈的杀伐之气。若是此时持剑的是我,早就弃剑而逃了。不过,我身后的这位,也绝非泛泛之辈。
“若是想她死,尽管拦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那声音竟带着一丝该死的慵懒。可恶,本姑娘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呀!
耶律隆绪扯开一抹极淡的笑,“你以为这样能出得了中京?”
“有公主陪葬,实在荣幸。”那人把剑离得更近,我几乎能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和我肌肤的亲密接触。
唇边的笑意更浓,耶律隆绪眼里的神情却是愈加的阴冷,这神情,据我临床心理学的专业分析,他应该快被气疯了!呃,这时候我还是蛮敬业的!
“让……”耶律隆绪抬起右手,示意左边路的侍卫让开一条道路。
男人扣住我的肩膀,右手持剑,一脸戒备的向左路退去。我虚软的跟着后退,一不小心,左脚踩右脚,竟向地上摔去。只是这片刻位置变化,男人的肩上已挨了耶律隆绪一剑。
“不想死的话,放开她。”耶律隆绪眯了眯眼,剑又深了几分。粘稠的血液顺着剑一滴一滴打在我脸上,我微微抬头,耶律隆绪手中的剑泛着寒光直直地刺入男人的右肩。月光下,那暗红的液体顺着清冷的宝剑缓缓滴下,分外诡异。
“呵呵,”身后的人不为所动的笑了,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刚才真该一枪毙了你……”
我猜得没错,果然是枪!
背后,又有什么抵住了我,我不确定的回头,他笑得极其诡异。难道,他想跟我同归于尽?!不,我还不想死!我……
熟悉的感觉袭来,同时袭来的还有胸口那阵剧痛。我才不管会不会自伤其身,我只知道我现在不逃,屁股就会开花!
“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颓然的向身后倒去,不行,还是不行呢……
男人笑了起来,温热的手指拂过我的嘴边,沾了些血,“她的血,是黑色的。”
什么?刚才那柄短剑居然喂过毒?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只是想逼我吐血,然后证明我中毒了!
阴险啊!
我现在真的气的呕血了……如果还有血的话。
耶律隆绪一顿,手中的剑迟疑了。
“看来毒已经进了心脉,若是一个时辰不服解药,恐怕……”仿佛怕不轰动似地,某人投了一枚重磅炸弹。
耶律隆绪淡淡皱眉,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令。而那阴险的家伙居然恬不知耻的得寸进尺,“所以,我更需要一匹马。”
如果此时持剑的是我,一定暴跳起来,将这家伙劈成两半!
“给他一匹马。”耶律隆绪拔出了剑,伤口的血立刻涌了出来。男人轻轻哼了一声,抱着我跳上了马。
“若是明日日出之前,公主不能安然回来,就算把天下翻个遍,我也要杀了你。”耶律隆绪的声音带着寒彻心扉的冷风,吓得我不自觉地哆嗦一下,“封锁城门。凡是受伤之人,绝不放过。”
男人嘴角扯开了一个幅度,一扬马鞭,马儿飞奔而去。
12。大漠苍鹰…大婚(一)
不知何时起,月亮隐入云层中,夹杂着些许寒意的微风徐徐吹来,树梢轻摆,广袤的天幕下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勉强睁开眼,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蔚蓝的天,颇像荒江野渡光景;那边郁丛丛的,阴森森的,又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朦朦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
“桑。”身后的男人轻轻唤了一声,飞身下马,一把将已经快痛晕的我抱了下来,半躺在大树下。肩上的血早已凝固,干涸的血块凝结的在伤口周围,在清冷的心月色下,泛着青色的幽光。
黑暗中,渐渐走出来一个女人。黑亮的长发如瀑而坠,修长曼妙的的线条,除了眉间那掩饰不住的沧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道十字刀疤刻在了她的右脸上。勾起一抹笑,她快速的从大树上抽回一道皮鞭,一捆像蚕蛹般的东西滚了下来,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丽妃吗?!
“旭,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她留给我。”女子幽幽的开口,褐色眸子定格在我身上,唇边是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知道。”旭嫌恶的拉起丽妃,又在草丛中摸了一个盒子出来,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女人蹲了下来,手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她。她的眼里出现了一丝奇异的色彩,很快,又沉入黑暗。我蹙了蹙眉,用仅有力气去反抗这带有侮辱的行为。
忽然,她俯身,轻轻的吻住了我。
突如其来的吻,让我惊愣了片刻,而后是本能向后仰,想避开突来的袭击,却被身后的大树拦住。她没有深吻,只是很轻很轻的触碰,但这也足以让我觉得恶心,下意识的张嘴咬她。正在这时,一颗药丸从我喉咙里滚了下去,我想要吐出来,却被她用手攫住了下颚,迫使我接受她掠夺的同时,也被迫吞下那颗药。
猛地,脸上一痛,她扇了我一个耳光,我就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她……”她喃喃道,眼睛淡淡的掠过我,含有淡入骨髓的痛。我瑟缩的看着她靠近,眼睁睁的由着她纤细的手指在我脸上游弋,良久,她扶起了我,轻声道:“……摔疼了吧?”
我惊讶的看着这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女人,条件反射的推开她,这剧烈的动作,刚好扯到痛处。我痛得龇牙咧嘴,惊呼道:“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是谁了吗?”逆着月光,她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唯有眼底那一抹讥诮清清楚楚。我疼的吸了口凉气,冷哼一声,“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叫桑的女人愣了愣,声音冷了几度,“时空猎人。”
果真有时空猎人!那么,尹君便没有骗我,只是丽妃起了异心而已……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深吸一口气,我忍着疼痛仰起脸来,紧紧地盯着女人,企图在她的眼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可惜,除了岁月的痕迹,她的一切都被打磨得很好,以至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以为她只是普通的阿姨。当然,除了脸上的刀疤……
“刻意扰乱时空秩序——死。拒捕——死。与叛徒同流合污,阻拦猎人工作——死。你条条死罪,我们怎么不杀你?”
刻意扰乱时空秩序?拘捕?阻拦他们工作?……我冷笑几声,“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妈妈活过来,只是单纯的想要回到那一天重新开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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