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壁城自小就跟着苏连城一起读书,他也是极聪明的,只是心里有邪念太多,又喜欢寻花问柳,家里又有苏连城压着,他纵然再聪明,在念书的事上也及不上苏连城。所以大一些之后,他便将书本抛却,专做那些寻花问柳之事,而他又饱读诗书,将书中的智慧全用到现实生活中来,如此倒是让他的日子一直都过得逍遥自在。
大少爷却是个粗人,安老爷不太喜欢安府的少爷读书,他投安老爷所好,儿时就没有读几本书,大一些之后心思全在生意上。生意上的那些小手段他倒是用了不少,可是说到底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的那些小九九和苏壁城比起来自然是不及的,如今被苏壁城这般一哄一诈,倒将他的话信了七八成。
他的心里原本就有着恨,恨楚晶蓝也恨安子迁,只是佩兰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他又觉得自己是个没种的,日后只怕是要被人笑话的,所以心里便一直有百般想法,也有百般的不甘心!
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怒气和狠意,他轻哼道:“我当真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种事情,洛王竟是存了那么重的不臣之心,能为当今圣上排忧解难,自是天下臣民的心愿!”
苏壁城笑了笑道:“所以大表哥万万不可再如之前那般消极了,若是再那样下去的话,只怕真的会给可乘之机!”
大少爷冷哼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就算是父亲和母亲再怎么支持他,想必也不愿意将安府里的一切全部拱手易主!”
“大表哥说的甚是!”苏壁城忙道:“大表哥有心便好,这件事情原本便是极机密之事,我方才说的话,大表哥心里有数便好,万万不可再对其它的人说起,就算是姑父姑母也不行!”
“我知道!”大少爷冷笑道:“这件事情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一定会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全部赶出安府,想夺走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让他们做清秋大梦去!”
“大表哥聪明无比,表弟拜服!”苏壁城无耻的笑道,却也将腰微微弯了下来,那模样倒是极为恭敬的,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不屑。
大少爷的眼里一片幽深道:“这一段日子我一直都觉得搏手搏脚,一直都没有参透那层意思,到今日我才算是彻底的明白,我之前的搏手搏脚不过是因为我的手里没有实权,所以就必定会处处受制于人!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说罢,他重重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直震得满桌盘碟哗哗做响。
苏壁城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越发得意了,有时候有些话只要说在点子上,那么功用就不可限量。
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两人的对话被韦渊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过去,他如果不是对安子迁有所顾忌的话,只怕早已一刀将两个人砍成了肉酱,当下又听两人说了一些淫词秽语,直把他听得恶心的紧,当下便不再去听,心里暗骂了两句“混蛋”便匆匆赶到米铺,将两人的对话大意全部都说给了安子迁听。
安子迁原本半躺在椅子里玩,听到韦渊的那些话之后眼睛已冷如寒冰,苗冬青在旁也听到了那些话,当下恨恨的道:“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当真是无耻的紧,竟是连夫人的主意也敢打,我真恨不得一刀宰了那两个混蛋!”
安子迁知道苗冬青素来稳重,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气急了,他缓缓的道:“的确是够无耻的,我知道大哥的性子,他做事是极为谨慎小心的,我当真是不知道,在他的心里竟存了那么无耻的念头!”
“门主,这事我们应该如何处理?”韦渊咬着牙问道,他心里一急,便把安子迁曾吩咐他叫他五少爷的事情给忘到脑后去了。
安子迁缓缓的道:“先静观其变,若是可能,我倒想给他们创造合适的机会!”
两人的眼里先是一惊,然后又有一丝不解,苗冬青轻声问道:“属下不太明白门主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将计就计,若是整日里都只是防他们,那么这一切也太让人憋屈了,再说了,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他上次是想杀我,这一次是想联合外人对付我的妻子,我若是再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只怕真的把我当成是病猫了!”大少爷一字一句的道。
苗冬青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却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夫人她不会武功,日后难免会吃一些暗亏。”
“不用担心,晓玉现在天天跟在她的身边,有她在,那些个宵小是成不了在气候的,也伤不了晶蓝的。”安子迁缓缓的道:“只是事情牵涉极大,我得细细的吩咐晓玉。”
苗冬青和韦渊轻轻点了点头道:“门主自是思虑周全的,虽然我们在安府是没有几个人,可是杭城却是我们的地界,他们的一举一动,根本就逃不出我们的眼睛,日后我会派人跟着他们,然后再制定详细的收拾他们的计划。”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融化的白色道:“皇上和洛王不合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料到事情已经严得至此,而皇上原本就对安府存了一些其它的想法,我也没有料到苏连城竟是也有了这样的心思,我和他自小长大的情份原来在利益的面前竟也如此淡漠。”
他的话里有一抹淡淡的感伤,韦渊是个粗人,不明白他话里的真实意思,苗冬青却是个细心的,听出了他的无可奈何,当下便轻声安慰道:“门主,朝中之事有多么复杂,大多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而今上是个多疑且狠心的人,他此次做出这样的安排,只怕是也对安府有所顾忌,安府若是落在大少爷的身上,或许还可以一消今上的疑惑,只是如此一来,门主和夫人便有些难做了。”
“我难做的又不是一次两次!”安子迁冷着声道:“这一切的事情根本就不容我有太多的选择,反正不管是我和大哥谁做安府的家主,都是不对的,那么我又何必还要委屈我自己?”
苗冬青知他平素在处理安府的事情上,一直都百般忍耐,而今日之事,显然已触到了他的逆鳞,所以才会决定痛下狠手。
安子迁又轻声问道:“西京那边的情况如何呢?年前我便让你们查表哥回乡之事和夫人被封郡主之事,那边可有消息呢?”
“今日一早得到消息,现在朝庭当中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是洛王的人,皇上早就对洛王有了防备之心,可是洛王的势力实在太大,世子手上又握有一半以上的兵权,皇上对洛王甚是忌惮,这几年来一直暗中拉拢人马对付洛王。苏连城这一次之所以能得到重用,并能长时间回乡,其原缘只怕是他初次拜访洛王不在,被世子赶出来,皇上便认为他是可用之人,所以才会破格录用。”苗冬青沉稳的回答,他不但是安子迁的护法,还是万知楼的听政执事,掌管万知楼里所有消息的集散。
“果然如此!”安子迁冷笑道:“西京那边倒是热闹的很!皇上如此重用表哥,洛王必定是知道的,他就没有其它的举动吗?”
“自然是有的!”苗冬青答道:“自从皇上决定重用苏连城之后,洛王就有所警觉,处处为难苏连城,有一次苏连城和人在茶楼里随意说了一句‘万事在心,不问东西’,就被御史在皇上面前参了一本,说他心怀不轨,那句话摆明了就是和将西凤国放在心,有不臣的野心,当时也是苏连城连言善辨,驳倒了一朝的御史,也因为这件事情他更加得了皇上的重用,而洛王也更加坚定想要除去他。而这一次王爷上奏为夫人请封郡主,洽好皇上相升苏连城,王爷又不同意,说是不合祖宗之法,而皇上也说本朝还未曾有异姓的郡主,两人还在御书房里为这件事情起过争执。王爷知道皇上是以郡主的封令为挟升苏连城的官,第二日便上奏请封苏连城为通政史,而皇上也同时将夫人封为二品尊郡主。”
安子迁冷笑道:“皇上和洛王都会打算盘,这样是否也算是各取所需呢?”
苗冬青淡笑道:“何止各取所需,简直就是将安府和楚家也一并算计了进去,而皇上也听说过夫人和苏连城的关系,早就动了心思,这一次苏连城和闵公公一起到杭城绝对不会是意外,而是刻意的安排。只怕也是做给洛王看的,而正常官员回乡探亲不过只有十天的时间,而苏连城从西京出发到现在就已快一个月了,看苏府的动态,这几天只怕也不会回西京。”
“原来这一次表哥回杭城是为了晶蓝和安府而来,他倒是有一番苦心。”安子迁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
苗冬青轻叹道:“夫人一被封为郡主,那便意味着是洛王的人了。属下知道门主和苏连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也极好,日后只怕会有兵戒相见的时候。”
安子迁轻轻的道:“只怕表哥这一次回到杭城,就再也没有把我当做他的亲人了。”
苗冬青微怔,安子迁又缓缓的道:“最可怕的还是洛王,他是把机关算尽,日后只怕是会将安府和楚府利用至尽了。对我们而言,总归是要在洛王和皇上之间选一个队站的……”
苗冬青见他的眸子里有一抹愁思,便又轻声道:“这些事情门主要不要告诉夫人?”
“男人间的打打杀杀就不要牵涉到女人了。”安子迁缓缓的道:“再则最近她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又是一个多思之人,我实在不愿她再为这件事情烦心了。再说这件事情告诉她,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反而会让她担心。你将各分舵的钱银全部集中起来,然后到西丽国去买一些兵器以备不时之需,再吩咐执事堂盯紧朝中的局势,每日给我一份飞鸽传书,我要知道朝中动态,重大的事情要细致到在场人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再派人好生看着表哥,他有任何异常随时向我汇报!我初四便让你盯着表哥的一举一动,最近他可有何人来往密切?”
“他这一段日子都是深居简出,寻常不出苏府的大门,但是苏府每日都有人进出,许知府去的最勤。有意思的是昨日他出门了,去了我们在杭城的分部,副舵主明千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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