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完妆,叶小余又被带到了傅家宗祠,祠堂里坐着几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人,这是傅云哲请来主持祀祖的人。
叶小余经过一系列的跪拜认祖仪式后,她作为傅云哲的孙女,改名为傅歆音,名字被记在了傅家家谱上。
以前的叶小余,如今的傅歆音,给傅云哲叩了三个响头,奉上一杯茶道:“祖父,请用茶。”
祖父两字二字一出,泪光泛动,语带哽咽,心中一片温暖,她从今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她也有了家,一个有亲人的家。
傅云哲也是眼眶湿润,接过茶杯,一个劲地道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等傅云哲喝了茶,这收养子嗣的仪式就算是全部结束了,他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喧哗,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走进来一群人,其中一人高声叫道:“圣旨到!”
傅云哲忙命人摆香案,携傅歆音接旨。原来是皇上为傅云哲收子嗣送贺礼来了。
皇上的赏赐把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傅云哲拉着傅歆音走到众人的面前,向大伙介绍着:“诸位,这位姑娘就是我的孙女。”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好标致的姑娘!纷纷向他贺喜,都夸他有福气,孙女不仅美丽大方,而且聪明能干,在外名声大噪。
傅云哲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傅歆音的目光望着一个方向,痴痴地再也收不回来。傅云哲顺着她目光看去,见一个高大颀长身姿挺拔的俊朗男子眼带深情,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此人正是裴敬则。
两人隔着人群,脉脉含情四目相对,似乎这宽阔的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傅云哲了然,呵呵直笑,轻推了她一下,道:“过去吧!那傻小子准被今天的事弄晕头了。”
裴敬则确实没想到来参加傅府的宴会会看到让他吃惊的一幕,他一直知道傅云哲对她的关爱之情,也知道那丫头对他的敬重。
没想到他会收她为自己的孙女,而且是唯一的一个。此时他才真正明白这丫头在傅老的心里是如此的厚重。在心里对傅老的敬重更是添上几分,不是因为他收养的是自己心仪的人,而是因为他的豁达洒脱,只求对的,而不一定要求是个男子。
他心仪的姑娘,确实是这样的人,她虽然出身不高,却从不自艾自怨,坚强而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她心善,温暖,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被吸引了过去,想要接近她,等接近了她,对她有所了解后,心已经放不开了。
此时,他也确实被这丫头惊艳到了,他自认识她以来,不是一身丫鬟装就是简洁素雅的装扮。这么隆重华丽让他觉得她美不可方物,移不开眼去。
傅歆音走到他面前,难得见他这一面,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娇声取笑道:“哟,这是哪来的呆头鹅呢。”
似娇似嗔,娇美动人;笑靥如花,灿如星光。他醉而不知,喃喃道:“丫头,你真美!”
能从冷似冰的他嘴里听到这声赞美,真真难得!不可否认,她听到这句赞美,心如喝了蜜般甜滋滋的。但在他面前还是有些羞涩。
这是自那日两人互相表明心意后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有些痴痴的,傻傻的。
她突然想起一事,对他说:“对了,我现在叫傅歆音。”
裴敬则勾唇道:“甚好,我喜欢!”
傅歆音嘟嘴娇斥道:“你是喜欢这个身份还是……”她想问是喜欢这个身份还是喜欢她,后面的不好意思说出来。
裴敬则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盯着她眼睛,眸波流转,似要把她吸进旋涡里,他语带诚挚:“无论你是何种身份,一直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
两人在此浓情蜜意,因好奇来看热闹的周雨桑莞凝郡主,看着这一幕也移不开眼去,怔怔愣在原地,迈不出一步。
原来他并不是不喜欢女人,是因为那些女人不是他所喜欢的。对着他心仪的人,他一个冷酷的人,却也可以这么柔情,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只让女主改姓氏不改名字的,但似乎好难听,干脆改名改姓了,是不是有些不习惯呢,呵呵
☆、第 66 章
看痴了的郡主很是羡慕,也为这种两心想悦的深情而感动,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这么亲密的一幕并不是很生气,更没有醋意,只是感到失落而怅然而已。
也许她一直没有发觉自己对裴敬则的爱其实只是一种对英雄的崇拜之情,而不是真正男女之间的爱情。
周雨桑想起了自己兄长周培良的话,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还有必要执著吗?
她最后看了含情脉脉的两人一眼,突然间不想进去了,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怎料,走得过急,一下不留神,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鼻子上一阵痛疼。
她抬起头,就要喝斥,见是一个清俊斯文的男子,这人有些面熟,她想起了,正是在酒楼见过的董佑天,似想到了什么,瞪了他一眼:“哼,书呆子,都怪你没用。”
似不解恨还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一跺脚,冷冷地哼了一声,走了。
董佑天觉得莫名其妙,他好端端地站着,被一个人撞到了,见是个女子,有些脸熟,似在哪儿见过。见她发红的鼻尖,知道是被自己撞痛了,正想道歉,不想惹来她一声莫名的责怪。
什么叫‘都怪他没用’?他哪里惹到她了吗?
董佑天想不通,就抛开了。他抬眼看着不远处如膝似胶,甜腻腻的两人,心底一片黯然,那姑娘终究不是他的,他还是迟了。
是的,太迟了,在他认识她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交集,暗暗叹了口气。
有些落寞地转身要走,见脚下有一物,弯腰捡起,一阵香气袭鼻。他仔细一看,是一块上乘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根嫩枝丫,在帕子一角,还绣着一个小小的‘桑’字。
他一愣,想来是刚才撞到他的那女子掉的。他觉得有些烫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最后只得拆起来放进衣袖里,等下次见到她再还给她吧。
谁会料到,这一撞,两人后来有了更多的牵扯。
***
夜色深沉,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各处屋中亮起的灯火也逐渐熄灭。
一片寂静,只是偶尔闻得几声犬吠声。
靠南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一间荒废无人居住的小院里,突然吱嘎一声轻响,大门被人轻轻地打开了。
门内伸出一只脑袋往大街左右看了看,见空无一人,快速闪出门外,在门上扣上生锈的大锁,迅速离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那人刚离去不久,一条人影无声跟上。身上的黑衣与夜色溶为一体,跟着前面的那人东拐西拐,一直到了东面,那人停在了一座大宅后角门,轻敲了下,门打开了,他进了大院。
跟来的那条黑影,站在暗处,略微思索,轻巧地跃上了围墙边的一棵大树。在高高的树上,透过叶缝看到刚进了院子的那人往书房而去,那里的灯火还亮着。
那黑影往四周看了看,心里有了底,避开护院的的巡逻,几个飘移,敏捷地落在书房的屋顶上,轻轻掀开一片瓦……
一个衣着华丽锦袍的中年人坐在桌子后面,刚进来的那人,一副管事的模样,正向华服中年人禀报,“侯爷,人都安排妥当了。”
被称为侯爷的华服中年人,头也没抬,问:“小心行事,切不可泄漏半点风声出去。”
胡管事躬着身道:“侯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明晚就把人送走,省得夜长梦多。”
“是”
屋顶上的黑影,轻轻把瓦片放回原处,飘然而去。落在了大院的下门前对街上,往那门匾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马府。
东街的长圣宁胡同,裴府。
裴敬则正坐在书房里写着什么,一声敲门声也没能让停下手中的笔,他头也没抬,淡淡道:“进来。”
门外进来的赫然是潜入马府的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正是裴敬则派出去的暗御者隐卫,隐卫低声向裴敬则禀报着所查到的一切,听完,裴敬则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在意料中。
半晌,隐卫没听到裴敬则声响,悄悄抬头,小心地问:“主子,咱们要不要去那废院把藏在井底的那两个宴川人抓起来?”
“不必,现在把他们抓起来只会打草惊蛇。”
“可,明晚他们就要被送走了。”
“走不了。”
隐卫退下,裴敬则站起来,走到屋外,看着黑漆漆的院子,突然觉得有些孤寂,他想起在北院的日子。
可如今北院也没有那丫头的身影了,她已经住进了傅府。自从她住在傅府后,他就没再去过北院。她不在北院,想见她一面也没以前那么方便了。如今要见她一面,还得先去拜访傅老,然后再叫人去把傅府的孙小姐请出来。
瞧,多麻烦!难怪她说不喜欢大家闺秀的日子。如今她也被关在深闺里,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裴敬则没否认,他想她了。
如若不是这会夜已经深了,那丫头早就睡了的话,他早就去傅府看佳人去了。
再等等吧,事情快解决了,等天都的事情都解决完后,他就去傅府提亲,先把婚事定下来再说,不然,两个月后,他要到边境去,不在天都,怕被别人趁虚而入了。
他与皇上也说清楚了心意,皇上也没再勉强。
裴敬则不知道的是,皇上见同亲王自向他提了一次要为自己的女儿和裴敬则赐婚后,后来都没再提这事,有些奇怪。找了适当的机会,问了问。
从同亲王嘴里得知,她女儿周雨桑不再缠着裴敬则了,似乎有了新的烦恼,虽然她否认,但能惹得生气的人,定是她在意的人,而那人不是裴敬则。
同亲王问过她,对裴敬则怎样,她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没有不高兴也没有恼怒。
同亲王当然也听说了裴敬则有心仪女子的事,他想着女儿不缠着更好,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幸福,找个疼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