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光,邢朵觉得,不会是很好的记忆吧。
一出生既已注定沉重的责任,那个严厉冷静的他,和妖冶放荡的他,前者是他不得不承担起的责任,而后者,是他心底最想要实现的生活,虽然在常人眼里那个愿望实在是有点——变态。
“……曾经,我因为无法控制这天生的能力,看到我眼睛的人往往都会昏厥,甚至是……永远也醒不过来……”
“什……么?!”
邢朵惊讶得合不拢嘴,醒不过来?天啊!身边竟然有这么个死神级的男人。
“父亲为了不再有无辜的人牺牲,不得已,我从儿时便以黑色纱帽示人,有缘见到我真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他忽然低头看向邢朵,笑眯眯的一张脸却让某人出了一身冷汗。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记得!”
连忙捂住眼睛,邢朵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见不到今晚灿烂的星空与明天初升的太阳。话说某人哪天也见不到初升的太阳,顶多见一见初升太阳的尾巴。
“别人可以不记得,但你一定要记得,而且……”亓官蜜蜜的眼神突然变得深谙,“要用心去记!”
放开一直蹂躏邢朵眉心红莲的手指,亓官蜜蜜转而轻戳向她的心口。眼神交汇,似是有千言万语在彼此的眼波中荡漾、交流……
“蜜蜜……”
“嗯?”
“……我饿了……”
“……”
亓官蜜蜜甚是无语,转而从忍俊不禁的轻笑演变成哄堂大笑,某人的眉角因这突然爽朗的笑声震得跳了跳。
“好,吃饭!我也饿了呢~~~”
收住笑声,亓官蜜蜜灵活翻身下了床,随后邢朵也整理好衣装走向方和刚刚摆放整齐的饭桌前,坐好、吃饭……
“蜜蜜?”
亓官蜜蜜轻声笑了笑,没有应答。
“你现在能自如地控制摄魂术了吗?”
“摄魂术?”
“嗯……就是你那个天生的迷人心智的能力……”
“……摄魂术呐……”他又是一声轻笑,似乎很满意邢朵起的这个名字。
某人放下筷子专心等另一个某人的回答,不为别的,就为某人能安全的在另一个某人身边活着,他要是不能自如的控制,那某人的小命可就算得上朝不保夕了。
“放心,就算我控制不了害了你,我也会殉情的~~~”说罢亓官蜜蜜暧昧地凑过他那妖孽般的脑袋,还不要命的冲邢朵眨了眨眼。
唉——完全不能与之正常沟通。不过邢朵应该相信亓官蜜蜜的功力,这是只起码拥有了千年道行的妖精,怎么能控制不了自己的妖法呢?完全是杞人忧天!
某人再次以心理催眠战术战胜了外部一次危险的客观存在。
“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邢朵指了指那个她自己欣赏不到的红莲,今天她似乎终于想起要把一些未知的事情弄明白。
“这个……很漂亮……”
崩溃地看着亓官蜜蜜,我问你漂不漂亮了吗!?
“你这里受了伤。”
“我知道!”白了他一眼,这根本不是重点,报仇的事情我会自己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朵朵~~~你怎么那么——性——急呢?”
捂脸,某人受不了的说,他干嘛要把那个字咬得那么清晰而且那么冗长?他故意的,以报复某个漆黑夜晚的欲求不满。
“毁容了怎么能在玉满堂卖得好价钱嘛~~~”
亓官蜜蜜一副死算计的神情令邢朵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而妖孽就是妖孽,他怎么会接收到外在的怒火?亓官蜜蜜不甚在意的继续往下说道:
“于是就寻访能人志士想想办法,很遗憾,偌大的江湖竟然没人能解决,所以,”他按下邢朵因为急切而扬起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只好自己来喽~~~”
“你?!!”
邢朵脸上的表情绝对可以说是不可置信,她后怕,她庆幸,没被毁容还真是自己福缘不浅。
“不要不相信嘛~~~”说着,亓官蜜蜜的目光环视着屋内的雕梁画栋以给邢朵示意。
是啊,邢朵一直都很欣赏玉满楼里的雕工,可是,难道这些都是亓官蜜蜜自己一个人干的?
不可能!不合理!
“既然我已经毁容,而且……你为什么还要买我?”有些话,是难以启齿的。
“谁说是买的,是那群人硬塞给我的~~~”
亓官蜜蜜戏谑的口吻令邢朵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
“但是当我看到竟然是你的时候我可是很开心的呢~~~”他接口又说道。
“是——吗?!”咬牙切齿中……竟然是白给的!我就那么不值钱吗?
“当然啦……我可是一直关注着你呢!”
“关注我?你为什么要关注我?”
想起前些天在玉满堂听到的那首《思月》,以及他对自己种种事情过分的了解,貌似确实是很关注啊,可是……为什么呢?
取消关注!取消关注!
亓官蜜蜜又是以微笑作答,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复,而是夹了块蟹粉狮子头到邢朵的碗里,又是狮子头!还真是了解诶!
“你说的那种建造堤坝的材料前些天我已经派人去烧制,第一批成料已经送去泷西,过两天就会传回使用的效果。”
“这么快!”动作真够迅速。
“……天不允许慢……”
邢朵一时间觉得,亓官蜜蜜的多愁善感绝不亚于某位姓林的。
天灾人祸,往往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的,蛋定是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天还活泛跳脱的人明天又将在哪里,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把握……当下么……
卷二 跟着龟公打杂 第二十八章 和女皇的关系
“在想什么?”
“猜!”
“我要朵朵告诉我~~”
亓官蜜蜜还真能做出撒娇耍赖的样子,可是,某人也会!
“蜜蜜呀~~~”恶寒!
邢朵又想到了一个不明白的问题,正好借以岔开以上话题,亓官蜜蜜了然的斜瞥某人一眼,示意她往下说。
“嗯……你和……郁茗兰是什么关系呢?”沉吟了一下,邢朵最终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忆起那天在亓官蜜蜜桌案上看到的那份有关户部侍郎的调任令,邢朵心中疑云重重,因此下定决心要探个明白。
亓官蜜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变了变。完了!是不是捅马蜂窝了?
咬紧下唇,邢朵随时等待黑了脸的妖孽的制裁,但妖孽的沉默却又让邢朵不安,只好自己圆了适才的问题。
“她是你姐姐?”
亓官蜜蜜的脸色因为邢朵的话又黑沉几分,看来不是,那……
“妹妹?”
不像啊,郁茗兰至少也有三十好几了,而亓官蜜蜜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个可能性很快就被某人排除出局。那会是什么关系呢?反正邢朵已认定,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牵连。
“姑——姑——”
果然!只是……
“姑姑?!”
某人惊诧万分,想过很多关系,怎么就这一层关系没有考虑到!
“女皇是你姑姑?!”邢朵再次大声确认,然后继续分析起来,“这么说来,那你爹爹就是女皇的哥哥,但是女皇姓郁,你爹爹和你却姓亓官,女皇和你爹爹应该是一个父亲的吧?”邢朵试着询问亓官蜜蜜。
亓官蜜蜜叶眉跳了跳,没有理会邢朵的胡乱猜测。
“这怎么可能呢……啊——”某人掩嘴轻叫一声,又继续分析,“难道……你娘爬墙?!啊——”
邢朵泪眼迷蒙地看向缓缓从自己头顶收回手的亓官蜜蜜,他好看的叶眉已经不是简单的跳动可以描述的出,脸上呈现出一副新陈代谢不畅的难看颜色。某人害怕地向后缩着身子。
我的猜测难道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亓官本就是皇室一族,不知道就不要乱语胡言!”他咬牙切齿地警告一番后,作势端起手边的茶杯,茶杯却在其手里眨眼之间变成齑粉。
艰涩的咽了口口水,这还是邢朵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亓官蜜蜜,其破坏力不可小觑。
“对、对不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讷讷道了歉,恐惧地用手捂住总是闯祸的嘴,邢朵低垂着头。
曹操因为被陈琳的一纸檄文骂得头痛顿消,而邢朵自己恐怕就要因为污蔑了亓官蜜蜜的老娘没了脑袋。
“呼——”
将隐忍的怒气尽数喷出,随后又是一次长长的深呼吸,亓官蜜蜜的怒火才有消除的迹象。
寂静的木屋内他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显著,不查间邢朵的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看来这顿饭是被自己给搅得食不知味了。
“那个……”
“唉——算了,只要你以后不乱说……”虚如飘渺地一声叹息,亓官蜜蜜伸筷将已经消减了热气的狮子头加进邢朵的碗里。
邢朵当然知道亓官蜜蜜是为了自己好,这等有碍皇家颜面的事,乱说是要被砍头的。
吃过饭,亓官蜜蜜起身走向办公的桌案,那里一直都摆放着几摞如前几天见过的青色缎面折子。邢朵也跟着放下碗筷,随后坐在了她的专属座位——亓官蜜蜜的对面。
他办他的公,某人编某人的故事。
间或休息时某人拿起亓官蜜蜜桌案上的一本折子,反正她已经知道他的秘密,她的这些举动也就被他所默许。
“……轩朝先皇病逝……”公文上一行浓黑的墨迹刺入邢朵的双眼,令她的所有神经在顷刻间聚集在这一份从轩朝带回的密报上。
顺着刚刚那段文字继续向下看去,有惊、有喜、也有忧。
“轩朝先皇病逝,着其二皇子周晟启继位,年号圣启元年,其太子周晟骞昏聩无道终身监禁……”
惊的是,那个阴沉凛冽的周晟启竟然成为轩朝的皇帝,其实……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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