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璇白皙的脸颊微有惊色,瞬间面不改色:“胡说!还不拖下?”
奶娘竭力挣扎,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明察!皇后娘娘明察!不是奴婢……淑妃娘娘昨夜真的来过英仁殿……陛下饶命……”
流澈净终于摆手制止侍卫,神色仍是淡漠如秋水长天、深深的蓝到了极处、令人无法看透:“如实禀来,如有虚言,杖责至死!”
凌璇脸色骤然惨白,惶急叫道:“陛下……”
流澈净瞪她一眼,眼神冷酷。凌璇惊惧的敛眉,无奈之下暗咬着唇,转脸怒视奶娘,眼神深幽无底,似有警告的意味。
奶娘如临大赦般的热泪滚滚,迎上凌璇的目光,惊悚的抖了一下,却仿佛赴死般决绝:“子时,奴婢在内殿守着二皇子,却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儿,接着奴婢便昏睡过去,醒来时,已是卯时。当时奴婢是被冻醒的,乍看之下,发现窗子开着。奴婢觉得头晕晕的,觉得很是奇怪,但也没多想,就去看看二皇子,发现二皇子已经着凉了。”
凌璇森冷道:“你自己偷懒睡着了,还编排这么多理由?”
奶娘硬着身骨,不惧道:“陛下明察!奴婢确实是晕过去了,然后有人悄悄的进来,将二皇子盖在身上的被子扯开。奴婢虽没有看见是谁,但是有人看见……”
流澈净的眸色越来越冷:“是谁看见?”
奶娘伸手指向旁边的一个宫娥:“是小英看见的。今儿一早,小英问奴婢说,淑妃娘娘来看二皇子了么?为何那么晚才来?还鬼鬼祟祟的。当时奴婢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很清楚奴婢为何会晕迷。”
流澈净看向小英,冷肃道:“你当真看见?”
名唤小英的宫娥始终勾着头,却是深深的颔首:“奴婢正好起夜,回来时看见一个人影正要出去,奴婢看得很清楚,也认得,确实是……淑妃娘娘。”
凌璇一一听来,面色涨红,恨恨道:“血口喷人!她们是串通好的。陛下,勿听奴婢虚妄之言,臣妾根本没有去过。”
奶娘坚决道:“奴婢并无半句虚言,如有假话,必遭天打雷劈!”
小英伏地埋首,惊恐道:“奴婢句句属实,此等大不敬之罪,奴婢不敢妄言,所说皆是亲眼所见。”
凌璇身子一颤,眼风已然惊慌如鹿,兀自强硬道:“陛下……”
流澈净紧眯双眼,目光如炬:“将二皇子抱走!”
两个侍卫捏住凌璇的手臂,她痛得狠狠拧起双眉,死死抱着孩子:“陛下,不可以这样,陛下明察,她们说谎……她们污蔑我……”
一个侍卫顺势抱下二皇子,交予我;我低眸凝视着昏迷的宝宝,面色红透如饮醉,眉眼紧闭,眉心微蹙,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心底突的柔软,酸涩泅散开来,小小婴孩,竟要忍受亲生母亲的算计。
流澈净目光冷硬,严肃道:“淑妃,你心肠歹毒,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朕失望至极。此后不需你操心二皇子,在云岫宫好好思过吧!来人,将淑妃带回云岫宫,没有朕与皇后的命令,不许踏出云岫宫半步。”
凌璇在侍卫的压制下疯狂的挣扎着,白羽淡纹锦裳被扯得零乱不堪,裾幅飘旋:“陛下……陛下,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臣妾只是想念宝宝……只是来看宝宝……”
侍卫强硬的半拖半架、将她带出英仁殿,锦裳上的纯白淡羽飘零委地,娇而尖促的嘶喊渐渐的消失于空旷的殿宇台阁。
我抱着二皇子,垂首下拜:“臣妾照拂不力,请陛下责罚!”
流澈净扶着我,微笑道:“好!就劳烦皇后仔细照料二皇子!”
此次他并没有疑我,此等信任与默契,需历经多少风霜与剑影方可成就?想来已是流年暗换、春风几度,韶华已改,或许我们仍然年轻,然而心已沧桑。
我心思微动,明净道:“谢陛下!英仁殿过于冷清,臣妾想二皇子抱到端阳宫教养较为妥当,还请陛下恩准!”
流澈净略略沉吟:“皇后仁慈!还是等二皇子风寒稍好再抱入端阳宫吧,小孩之间容易传染风寒。”
心中一热,我宁和望他,眸心湿润——在他心中,心远才是他真正心疼的!
**没看到结局的亲等了很久了撒,希望大伙儿继续支持2朝的后传《帝妃》,作品简介里有帝妃的链接地址,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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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阙 透碧宵(3)
两名御医联手诊治,入夜后,二皇子热度稍降,安然度过危险。我疲惫得手足发软,需要阿缎搀扶着方能站稳。却有一根长长的锐刺横亘在心间,无时无刻的撩拨着,痛得我快要按耐不住。
凌璇不会甘心的,今日以亲生的孩子算计我,明日会如何谋害我?她满心怨恨,一双明眸已被怨愤蒙蔽,此生定会与我纠缠到底,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此次若不心狠手辣,必定后患无穷!
我朝阿缎吩咐道:“阿缎,你先回宫,我去云岫宫告之淑妃二皇子病情,陛下若是问起,就直言相告吧!”
阿缎有些犹豫,不放心我一人前往,最终仍是回宫去了。
云岫宫庭苑,绫纱海棠花纹宫灯高高悬挂,灯火红艳,艳到深处、虚无得惨淡。花朵压枝,一片片的粉白、如雪落砌,蒙上红色流光,几许凄艳。
大殿上一个宫娥也无,深紫红的绫纱轻柔而悠长,漫起丝丝的凄凉。凌璇听闻声响,缓步走出内殿:“入夜了,皇后前来云岫宫,有何赐教?”
我目光微闪,笑道:“本宫特来相告,二皇子病情已经好转,淑妃无需太过担心。”
凌璇高挑细眉,冷冷道:“哦?是么?嫔妾代二皇子谢谢皇后大恩。”
我悠然笑道:“淑妃不必言谢,二皇子是陛下的孩子,自然也是本宫的孩子。亲生母亲狠心至此,我这当母后的,只觉二皇子实在可怜。”
裙裳已换过,凌璇披着妃色素罗染红丝寝衣,宽大的幅摆拖曳于地,一条条的红色细丝凄艳的铺展开来,触目有些惊心。她呵呵冷笑,眼神飘忽:“说完了?说完了烦请皇后离开,这冷清的云岫宫不适合尊贵的皇后。”
我婉然道:“后宫之地,本宫自然哪里都待得。”
凌璇容色仿似雪地散出银光:“皇后想待,请便,恕本宫不奉陪。”
我轻冷一笑:“以往我所认识的凌璇,嘉元帝长女锦平公主,似乎不再是那个高傲、倔强的公主了。”她恰要转身入内,听闻我的讥讽,徐徐回身;我容色悲戚,“若妹妹想要二皇子平安长大,就拿出你金枝玉叶的公主样儿来!”
凌璇凝睇着我:“恕嫔妾愚钝,皇后还是明言吧!”
我含笑若水:“这会儿没有皇后与淑妃,只有你与我,凌璇与端木情。”她有些不明所以,我故作高深道,“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也明白很多。与妹妹一路相伴走来,生死相依、祸福与共,实在精彩。我记忆最深的,便是妹妹赐予我冰火情蔻的那一晚,妹妹是否很想知道我是如何解毒的?”
凌璇深深挑眉:“洗耳恭听。”
我娇然一笑,双颊摇曳出媚人笑影:“妹妹算是我与陛下的大恩人呢,如不是你的冰火情蔻,我与陛下……或许还需要一些时日,陛下也不会觉得亏欠于我……”
凌璇的脸色一阵呆滞,眼神有些恍惚:“哦?是陛下?皇后如何谢我?”
我的眸心隐隐发凉:“谢,自然要谢!我与陛下携手共进,妹妹自然是不好受的。妹妹恨我,只要是我心爱的东西,便要横刀夺爱,让我痛不欲生。妹妹好手段,册后大典之后,我确实痛不欲生,妹妹连环三招,借刀杀人,实在是痛快淋漓!”
凌璇瞟了我一眼,意态悠闲:“皇后果然聪慧无双,或许当时你已看得透彻,却并未拆穿,更是静悄悄的一走了之,我很是不解呢!”
我抿唇笑道:“妹妹不解的事儿多了。自我离开,上官蓉儿深得陛下宠爱,自然不会跟妹妹一般见识,西宁怀诗心思乖张,却也比不得妹妹自小长于宫闱的深刻见识,这座繁华富丽的宫城,妹妹想要谁死,便要谁死。一年多,妹妹是不是很过瘾?贤妃意外临盆,血崩而亡,不知妹妹是如何下手的?”
凌璇素白的玉颊微透粉红,微转的灯影洒入她的眼底,闪现出暖色的清妍:“皇后想知道?”
我幽凉笑道:“我很是好奇呢,妹妹不想说,是否担心第三人知道?”
凌璇眸光幽深,似有冰冷丝线直直射向我:“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皇后此番回京雷厉风行、心思越发缜密,我敬服得五体投地。今日之事,皇后亦是好手段,只是皇后千万别忘了,只要我不死,你永远别想高枕无忧!”
呵,她说的没错!只要她不死,我永远心惊胆颤、如履薄冰!
她不承认,不表示非她所为。我冷笑道:“说到今日之日,妹妹觉得我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心已冰雪,我脸上仍是笑影妩媚,语音仍是柔软:“瘦断玉腰沾粉叶,人生那不相思绝。妹妹可还记得兰陵王的锦词妙句?我记得、妹妹很钦慕兰陵王的词章呢,定是记得很清楚,哦?”
绫纱海棠花纹宫灯洒出幽弱的光影,落在宫砖上,浅浅的海棠花影,低迷寥落,落在凌璇姣姣洁净的容颜上,如海棠盛开,却是无比虚妄。
凌璇轻笑着,笑容漂浮宛如一抹流云:“自然记得,皇后亦该是记得清晰,哦,不对,该是深深刻在心里。”
我倩然笑着,一如烟水横波:“我记得最深的,是兰陵王与妹妹的交情。兰陵王劳烦妹妹转交书函于我,可见在他心中、妹妹是可信之人,亦将妹妹引为知己,是也不是?”
凌璇眸心骤闪,羽睫飞扑,瞬间已是容光暗换:“‘情’之一字,催人断肠。兰陵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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