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是多麽希望艾米尔可以一辈子不离开天山。
趁著努尔睡熟了,塔希尔找到还在对著天幕数星星的艾米尔:“还在想念你的家人吗?”
“嗯,不知道他们怎麽样了,”在塔希尔差一点落寞的时候,艾米尔将头靠在了塔希尔肩头,“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现在我最依赖的人只有你了,不要丢下我。”
这让塔希尔心头热热的,十分兴奋:“艾米尔,你是我的月亮,怎麽会丢下你!”
在一次放羊的时候,努尔遇到了一帮族裡的无赖,恰巧哥哥塔希尔和艾米尔又不在,一个小丫头实在无法应对这样的局面。可就在要被人轻薄的时候,一个俊朗的男子出现,帮助了努尔赶走了那群无赖。男子非凡的武艺和俊朗非凡的样貌深深映在了努尔的心裡,对他一见锺情,而这男子恰恰就是赵玿庭。为了报答玿庭的搭救之恩,努尔极力邀请玿庭到家中做客,推脱不掉的玿庭只好跟著努尔回她家。
“哥哥,快来看看我的恩人!”见没人应答,努尔便告知玿庭哥哥又和艾米尔出去了,只好自己先准备饭食,让玿庭自己随意就好。
努尔的热情大方让玿庭总是无法拒绝她的好意,想来自己的小妹也是这般年纪,心便隐隐作痛。
“努尔,我们回来了,看我们带回来了什麽?”塔希尔扛著一头鹿,而艾米尔怀中却抱著一隻受伤的小兔子。
听著动静,玿庭正出来打招呼,却惊见艾米尔的容颜,觉得似曾相识,衝过去扶住艾米尔的头细细打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这番举动,著实吓到了艾米尔,吓得她扔掉了手中的兔子:“你是谁?这是做什麽?”
“艾米尔,你认识他吗?”塔希尔愣愣问艾米尔。
艾米尔很认真地端详了玿庭一阵,然后摇摇头:“不认识。”
听塔希尔唤女孩艾米尔,便得知眼前这个样貌相似却穿著异域服饰的女孩不是自己的妹妹玲珑,于是放开手怯怯退后两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听努尔说你是她的恩人,敢问侠士大名?”塔希尔看得出玿庭的君子风范,心心相惜。
怎麽才好,如今赵家一家都是戴罪的身份,哪可曝露身份,于是玿庭只好捏造了个姓名:“王召。”
虽已经弄清是误会一场,可玿庭总是觉得艾米尔很熟悉,于是总是找机会跟艾米尔相处。而艾米尔也从不曾怀疑眼前这个英俊的侠士就是自己的二哥哥,偏偏玿庭报上自己姓名叫做王召,艾米尔没有那麽聪明,从不曾怀疑王召合起来是个玿字。明明就在眼前,却不相识,明明已经如此接近,可偏偏又那样遥远。
在天山逗留数日之后,玿庭是时候回中原了,经几日相处下来,艾米尔的天真无邪总是深深感染到他,不得不离开,可内心早已把艾米尔当做亲妹子一般看待了。就连努尔都曾经怀疑问玿庭是不是喜欢艾米尔,玿庭答是,可他明白这种喜欢是兄长喜欢妹妹那般的喜欢,努尔却不知,心裡有些吃味。其实几日相处,艾米尔也很喜欢王召这样倜傥的侠客,就像妹子迷恋心中的英雄一样。这一些微妙的变化塔希尔都看在眼裡,可不善言辞本性憨厚的他却做不出什麽来,只是默默在艾米尔身边来去,给予关怀。
“艾米尔,我要回中原了,特地向你辞行。”玿庭宠溺地摸了摸艾米尔的头。
艾米尔晃了晃脑袋,侧著脸问:“还回来吗?”
“可能会吧,短期不会了。”玿庭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到了江南的祁月。
只是不知道为何,艾米尔心裡有淡淡的不捨,但她不想强留玿庭,于是笑著:“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去中原看你哟,好哥哥。”
心裡一阵温暖,玿庭的心紧了一下:“好啊,我一定带你游遍中原大好河山,你一定会喜欢中原风光。”
原来玿庭一直以为艾米尔是异族人,艾米尔想要说明自己是汉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不想失去这承诺。就这样,听著牛羊叫唤,看著天上星辰,艾米尔靠在玿庭的身上沉沉睡去。玿庭看著身边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想像著就是自己的妹妹,也觉得幸福非常。
如果你就是玲珑该多好,玿庭心裡这样想。
不喜欢离别的依依不捨,玿庭半夜就悄悄离去了,相逢即是缘,偷偷在艾米尔手裡留下一个念想。夜裡凄冷,是塔希尔将艾米尔抱回屋裡,也将玿庭留下的玉石重新放好在艾米尔的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狡黠之心
直到天亮,艾米尔迷糊醒来,滑掉手中玉石,于是好奇捡起来看。
突然心头一沉,然后急匆匆从衣襟里掏出挂在脖子里一模一样的玉石,艾米尔竟激动得流下眼泪,然后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对著茫茫草原呼喊:“哥哥……哥哥……回来……我是玲珑呀!”
从没见过艾米尔这样激动,塔希尔跑过来抱住了近乎疯狂的艾米尔,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艾米尔稍稍平缓了一些,可还是抽泣不止:“他是我哥哥,他是我的哥哥呀……我竟然不认得他,现在他又离开我身边了……”
见艾米尔这样痛苦,从小无父无母只是师父养大的塔希尔也明白儿女对家人的依恋,于是承诺带艾米尔去中原寻亲,去追她的二哥哥。是玿庭的偶然出现给了艾米尔一个可以达成的希望,也给了她一个方向,于是坚定了回中原的决心。
塔希尔个性太过淳朴,师父不放心他去中原,他们族人总觉得中原人狡猾多诈,可塔希尔执意前往,就连努尔也要跟随他们一起去。徒弟长大了真的不由师父,拗不过他们,只好同意塔希尔和努尔护送艾米尔回中原,但只有一个要求,不可多管中原事。
这一回,中原江湖正赶上即将进行的武林大会,各路好汉彙集江南。本来跟祁月没有丝毫半点关系,可瑞王却突然要求祁月参加这次武林盛会,并且夺得盟主宝座。
聪颖的祁月一抹苦笑:“你是想藉助江湖人士的力量吧,但你别忘了,江湖人不好招惹,并非你想的那样容易控制。”
“只要你答应我,接下来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只管做就可以,记得以男子打扮用玿庭的身份,化名王召。”瑞王补充说道。
果然是个颇有心计的人,祁月这样想,明明是在让祁月帮他赵家聚集势力,而且保全他赵家人,事成再让他赵家人渔翁得利。“你心裡在想什麽,我都明白,我本不想答应,可为了玿庭,我没有选择,是吧,那好,我答应就是。”祁月早就知道自己无从拒绝。
“这对你没有坏处,月儿,我是将你当我自家人一般信任,何况你和庭儿的关系,我早就当你自己人了。”瑞王很开心。
这个自己人可真担待不起,祁月本就怕瑞王会利用到自己,可这一天还是来了,但至少不是需要自己出卖色相,便也没那麽抗拒。即将参加武林大会的祁月,久久不能睡去,望著天边一轮皎洁的明月,心裡在惦记玿庭何时回来。
希望我当初的选择没错,为了百姓,如果你更有能力,那便可助你为王。祁月是真的不想涉及争权夺利,不想涉及江湖纷争,但如果这是玿庭的宿命,这是苍生的生计,那麽既然踏出了这步,希望一路走下去都是正确的。
然而哪裡只是由他瑞王偷偷巩固势力,那多猜忌的皇帝也同样在不知不觉地调动兵力,排除朝内瑞王同党,短短几个月内,就革除了二十三个官员,升迁了三十八位官员,设立了神捕司,全力调查身边每一个大小人物的底细,同时追杀叛臣党羽。
皇帝的一举一动,瑞王都知道,虽然祁月很好奇,远在江南,瑞王是如何得知皇帝的一举一动,可又无从得知。可皇帝哪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瑞王的监控之下呢,只不过这个皇帝整天政事不理,只顾死守自己的宝座,朝裡那许多贪官不查,一心沉溺在查处逆臣上,又能做的了皇帝多久呢!知道皇帝在清除自己在朝野的党羽,瑞王表现得十分不屑,并且说皇帝也只会做那种杀一儆百的事,却永远都不会知道瑞王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听瑞王这样说,祁月隐约感到有些害怕,似乎瑞王早已部署好了一切,似乎瑞王早已集齐推翻皇帝的势力。
最后一次,在镜中窥视自己红妆的容颜,然后在对玿庭的思念中,褪下红妆,换上男儿装。江湖之事,祁月从来漠不关心,只是这一次,要陷入其中,但为玿庭,无怨无悔。束起髮髻,昳丽的容颜多了一份英气,祁月倒是感觉穿著男装更显自在。于是漫步庭下,正准备练剑,哪晓得相遇玿玦,玿玦见这般打扮的祁月,有些诧异。
“祁月?险些认不出你来呢!”玿玦觉得很新奇,“怎麽这般打扮?”
祁月动了动嘴角:“瑞王让我参加武林盛世,替玿庭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听了祁月所说,玿玦心中隐隐作痛,心想果然还是到这一步了,于是说:“你早该跟庭儿远走高飞的。”
“玿庭舍不下你们,我又怎捨得下他,比武于我倒不是什麽难事,只是我不喜欢热闹而已。”祁月笑著答。
强忍不捨,玿玦还是对祁月说:“玿庭已经囤积好兵马,正要赶回来,等玿庭回来,不如你们远走高飞吧,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了,答应我,好不好,只要你执意避世,玿庭定会应允你的。”
世间确实少有祁月这样聪颖的女子,祁月只觉得玿玦有时隐瞒,于是追问:“你到底有什麽事瞒著我们,你甘愿为你爹做任何事,你说皇帝昏庸,你爹谋反是顺应民意,那为何不希望我和玿庭相助呢!难道有什麽是玿庭都不知道的吗?”
“祁月啊祁月,可不可以不要这麽聪明,这世间,女子不该太聪明,会招来祸事的……”玿玦很无奈,却又很彷徨。
祁月走到玿玦面前,严肃认真地对上玿玦的双眸,继续说:“你怕瑞王会为了成就大业,牺牲了我们对不对?”
“你们走就对了!何必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