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分开,冷漠宫闱中,唯有蓶陵呵护著自己,玲珑不会也不能忘记。
“终究你还是不能放过我赵家人,那你要以什麽名义给我承诺!赵家是罪臣,我是罪臣之女,你凭什麽给我后位的许诺,骗子。”玲珑言语激动。
真说中要害之处,却原来蓶陵也在做著自欺欺人的勾当,一直在对爱人编制美丽的谎言。对玲珑许一个皇后的诺言是那样的轻鬆,可是实际上却是永远不可能的事,蓶陵恍然大悟后自感羞赧,却实在无能为力,这便是他皇家人的身份。
踟蹰良久,还是给不出玲珑一个很好的解释,蓶陵只好抛下:“反正从今以后,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会给你全部的宠爱。”说完就甩袖离开。
到头来,你只要我待在你身边,却不问我开不开心,玲珑心裡针扎一般地刺痛。
冰冷琉璃建成的宫殿里,果然人心也是冰冷的,渴望用尽别人的温度去温暖自己,却从不考虑别人冷暖。
塔希尔,才是那个真正能温暖玲珑心的人。
原本正准备举兵攻入皇城的玿庭突闻皇帝驾崩、新皇即位的消息,一时间竟失了方寸,不知要不要再开战,而玲珑又要怎麽去救。毫无战略的玿庭只好暂缓了计划,留守原地,等待大哥玿玦的回来,再由玿玦制定下一步计划。
原本先皇驾崩,新皇即位之前,是最佳时期,此时兵力最弱最散,而玿庭就这样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但其实,玿庭错过的何止是推翻皇家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祁月错付情,玿庭为爱割肉无人知
由玿玦派出的江湖六大派高手和玿玦一起分头去寻找那七味珍稀的药材,因为这七味药材分佈在东西南北四方,一人根本来不及去求。
玿玦同冉翁一起快马加鞭赶到了长白山,可绵延不绝的山脉中,想要找到百年难遇的血人参,实属不易。在向当地居民询问了采参的方法之后,玿玦顾不上短暂的停留就开始上了山。
可怜冉翁一把年纪也要不眠不休,看著玿玦坚定执著的背影,冉翁又似乎感慨良多。
莫非当日是我看错了,他才该是月儿的良人,冉翁心裡默语。
虽然当下已是春暖花开,但长白山上终年积满皑皑白雪,气候更是寒冷难耐。没有一点武功的玿玦吃力地在雪里攀爬挖掘,手指生生插进结实的雪里,为了那一线的可能。没过过久,玿玦的双手已经冻得红肿,他却顾不上刺骨的冷,刨雪求参。
“大公子,你歇歇吧,看你的手——”冉翁心疼玿玦手上生出的冻疮。
玿玦停不下来,使劲嗅了嗅鼻子,说:“不行,祁月等不了的,我一定要找到血人参!”
“哎——”冉翁深深歎了一口气,真不明白怎麽偏偏两兄弟都心属祁月。
观察了很久,冉翁才伸出手抓住了玿玦不停挖掘的双手,神情肃穆地告知:“血人参与众不同,通常出现于偏僻的地方,不会生长在普通人参生长的地方,花色藏青。”
玿玦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望著冉翁:“找到它的机会有多大?”
“千万分之一,它比参王还难求,况且我们时间不够。”冉翁神情略带悲伤。
“那你为何还要给我希望,说什麽七星丹可以救祁月!”玿玦自觉不可理喻。
冉翁摸了摸花白的鬍子,方才说:“七味药材,都乃奇珍,我需要你尽力寻求,每一味对月儿都会有很大帮助。可每一味都万分难求,偏偏最重要的就是血人参,调节血气,激发药性,都靠它了。”
五天五夜了,玿玦在雪山上找了五天五夜,眉毛都冻成了白色,身子也几近僵直。冉翁用尽毕生所学都无法找到血人参的踪迹,一次又一次,都是祁月带给冉翁如此大的难题,一题却比一题难。
陆续接到消息,六大高手其中四位成功寻到灵芝草、千日红、凤凰羽、麒麟角,还差三味始终无法求到。毕竟天山雪莲天下只有医鬼龙谷子有三棵,其中两棵已入药成粉,便是符蓠用来救玲珑跟玿庭的药粉,还有一棵,也唯有符蓠才知道下落。海棠果,七星海棠的果实,十年结果一次,也只符蓠拥有,却还未浇灌开花结果。
营帐中的祁月气息一天弱似一天,用丹参吊著的气也快要散无了。时间不够了,冉翁催促著玿玦赶回去,如今之计,只有放弃三味药,再由冉翁想别的办法了。
幸得大宛宝驹非常矫健,日行千里,不日所有人都回到了赵军的驻地。狼狈不堪,蓬头垢面的玿玦来不及梳洗,就奔向祁月的营帐。
“祁月,对不起,我没能够找到血人参、雪莲心和海棠果……对不起,祁月,我不能没有你……”玿玦紧握祁月的双手,满目含泪。
此情此景,让一旁的玿庭好不吃味,进退维艰。
冉翁过来探了探祁月的鼻息,又把了把脉,突然推开了玿玦:“还有希望,虽然月儿气息很弱,但是经脉通畅,脉搏有力,这就有希望。”
经过冉翁一番施针,拭去满额的汗珠后,冉翁随即将四味药材放入研钵,研磨成粉,却还差至关重要的血人参吊出药性。
“我没有时间将四味药材风乾煎熬,本最需要血人参吊出它们的药性,可惜现在没有得到血人参,”冉翁眼中惘然,“为今之计,便只有以人血肉为引。”
冉翁语毕,玿玦就不假思索地拿起匕首割下了手臂上的一块肉。
见状,冉翁惊呼:“不要啊,大公子!”一面立即紧张地替玿玦按住穴位止血。
又惊又恼,冉翁一面替玿玦包扎一面说:“我话还没说完,急什麽!其实最佳人选是玿庭,玿庭常年练武,至阳至刚,况且曾服下过雪莲散,玿庭的心肌肉作为药引最佳。”
听到这裡,玿庭方才三两步靠近过来,他含情脉脉看了祁月两眼,又看了看大哥,便扯开衣襟用刀割下一块肉。
果然是练武的汉子,玿庭眉头都不曾皱,经冉翁上完止血药后,玿庭就阔步离开了,潇洒豪爽。迈出了营帐,玿庭方才捂住胸口,泪如泉涌。他痛,不是因为割下一块心肉,而是因为割下了心上之人,过去的玿庭从不曾这样清楚的感受到他跟祁月变得如此的遥远。
或许,大哥才是能给你幸福的人,月儿,可我做不到不爱你——玿庭的心在撕裂,从此以后,他的心他的情就要跟祁月融为一体了,不能爱,又舍不去。
服下冉翁调製的药散,祁月继续昏睡了十个时辰后,便慢慢苏醒,第一眼便是看到俯卧在自己身边的玿玦。
祁月隐约回忆起冉翁在喂自己吃药时提起的割肉入药,又赫然看到玿玦手臂上带血的绷带,忍不住将纤纤玉指附上玿玦的手臂,轻抚,心疼。
“很疼吧,何苦为我——”祁月眼泪簌簌掉落。
被祁月掉落的泪珠打在脸上,玿玦骤然醒觉,见祁月醒来,甚是欣喜:“祁月,你醒了?!”
重生的祁月似乎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性情,一时间感动涌上心头,祁月一头扎进玿玦的怀裡呜咽不止。
“自打你十二岁进府的时候起,我的目光就已经离不开你了,梓萌说的没错,我早就不知不觉爱上你了。”玿玦紧紧拥抱朝思暮想的人。
祁月仰头,双目如星,惹得玿玦心头一番悸动。
恍惚了许久,祁月在玿玦脸颊上浅留一吻,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但是,谢谢你。”
就这样要接受玿玦了吗祁月不知道,她只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但玿玦曾经拥有梓萌,如果她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玿玦,那麽又何必对当初玿庭酒后乱性那样决绝,可这两者不一样,玿庭是背叛,玿玦却是默默守候、静静付出。
对梓萌来说,我又何尝不是符蓠,可我终究做不到梓萌姐姐那般大度;我要的爱,是只得一人,地久天长。祁月拈花一笑,如此劝服自己。
自打割肉之后,玿庭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三日里高烧不退,三日后竟奇迹般的好转了。
新帝即位后,无暇顾及苦难百姓,只一味顾著巩固自己的地位。让蓶陵耿耿于怀的还有那赵家叛党,剿与不剿,还要顾及著玲珑,于是蓶陵迟迟下不了决定。
伤好复甦的祁月听闻皇帝驾崩新帝即位的消息,一时间失去了方向,原本的斗志也消失殆尽,若不是感动著玿玦的付出与守候,祁月都不知生的意义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召见祁月,赵家决定营救小妹
皇帝驾崩对瑞王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在失去封洛这员大将后还顾不得休养生息 就继续屯兵屯粮,准备趁机攻下都城。江南首富沉万豪由于痛恨皇帝害死自己唯一的儿子沉墨山,于是全力资助瑞王谋反。
原本还迟迟做不了决定的新皇,在得知瑞王暗中积攒兵力之时,终于下了清剿赵家叛党的命令。这让在一旁无意间听到的玲珑顿时感觉天崩地裂,脚下没有站稳,踉跄了两步,然后迅速逃离出去,哭得梨花带雨。
绿色罗裙随风摆动,娇俏的倩影衝入庭下,玲珑一下子跪倒在月下,泪如雨下。
“他怎麽可以变得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待我父兄——”玲珑对天哭喊。
想到过往的年华,想到初遇时的塔希尔,想了很多很多,玲珑已然哭得双目通红,她啜泣不止:“错了,错了,我错得太厉害……塔希尔……你在哪儿?你该带我走的,我想要简单的生活……”玲珑对著苍天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管过去如何,一旦成为君王,是不是就要变得不一样?如今的蓶陵哥哥,让玲珑感到可怕,他将玲珑如同一隻金丝鸟一样禁锢在身边,满足自己的佔有欲。
似乎跟玲珑心有灵犀,塔希尔夜半时分跑到玿庭帐中,问道:“老昏君驾崩,新帝即位,你们是不是不淮备打了?可是我不会放弃,为了玲珑,我一定要杀进皇宫!”
这边伤势刚好,还在为祁月的事而饱受煎熬的玿庭显得有些力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