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贤坐下来,是满面春风。小初站在旁边,是忍气吞声。眼睛扫一扫旁边的客人,全都是为你们忍的。
怎么说,说什么,小初当然明白:“前天晚上我也在,”楚怀贤看也不看小初:“哦。”小初再接着说明白些:“在林夫人家里吃的饭,菜好吃,是酒糟的东西,那酒挺厉害,所以大家都有些晕乎乎。”
小初在这里胡扯,楚怀贤一本正经:“是的,我就见过不能吃酒糟东西的人,一吃就犯糊涂。”小初忍不住一笑,唇边笑容灿然如星辉。她接下去再道:“因为欢乐就没看时辰,”楚怀贤再接上去一本正经:“就是,我也经常这样。”
“到出门的时候,都是女眷,怕路上不好走,就约好一个一个地送回家。”林小初开始脑筋,把夜游变成助人为乐。官夫人听着佩服,真能编。
楚怀贤道:“哦,那谁送的你,有没有谢谢人家。”小初笑嘻嘻:“她们一起送我到家的,后来又送别人,在街上冲撞了父亲的轿子,说公子也在?”楚怀贤道:“是啊,我在。原来就是你们。”
“是啊是啊,就是我们。”官夫人赶快插上话,再陪笑道:“被您送到衙门里的人,可以放出来了吧?”楚怀贤皱眉:“这事儿真难办,象是审出来有别的事情。”官夫人对着小初使眼色,又到你编的时候了。
不等小初说话,楚怀贤先对小初把眉头皱得更紧:“你说的酒糟,难道是私酒弄出来的?那天晚上后来我也没有问,只听到一句与私酒有关。”小初用眼角扫扫客人们都有不安,心里明白她们有话也瞒着自己。此时人都在,先得把事情解决了。小初低低地道:“要不是事情,先放她们出来吧,都是女人,再说那天我也在。”
楚怀贤漫不经心:“哦。”小初再低低地道:“凡事,不是全仗你担待。”
房中静静着没有说话声,小初没有再说话,楚怀贤也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扳指,再掸掸衣襟,站起来道:“好。”说过往外面走。
这夫妻两个人心里是各自清楚,别人都糊涂得很。见楚怀贤只说了一个好字往外面走,来时受官夫人千拜托万拜托的梁少夫人赶快站起来:“公子,您得帮帮忙才行。”楚怀贤若有若无,也不知道是答应还只是轻轻的呼气声,听起来象是没回应。
大家一起看小初,小初只是笑一笑。楚怀贤走到房门外,才回身对小初一笑:“病了少说话,说多了也伤神。”
这明显是下遂客令,客人们都尴尬起来。等楚怀贤完全不见,遂客令先不管了,先问小初:“成不成?”小初一个一个地看过来:“成。”
让她们回去等着,楚少夫人睡下来发汗,睡不着时只是纳闷,怎么赔礼的都是自己。
楚大公子晚上回来,当然是笑吟吟喜吟吟,他又赢了。丫头们打起门帘,楚怀贤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定,不进来先对着小初看去。小初手支着头歪在榻上,对着楚怀贤微笑:“要出去?”要出去就别进来了。
“河还没有过,要拆桥了?”楚怀贤手指点着小初进来,小初嘻嘻笑:“上风你也占足了,也容我说两句吧。”楚怀贤笑起来:“这话说得可怜,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坐下来见小初脸色阴晴不定,楚怀贤取笑道:“还想多说几句?”小初迟疑不决,极是犹豫地把自己的手张开,对楚怀贤道:“这个还你,不过我要是再看到,我就烧了它!”
手心里,是那一枚香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对与错?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9…27 2:42:41 本章字数:3441
小小的一枚香囊,不知道用了什么香,到现在还有淡淡的香气。楚怀贤是到现在才看到第一眼,他只看过就对小初笑:“你收着,你好好给我收着。一来给你做个念想,二来你不收着谁收着,几时我用,只问你要。”
小初白了脸,把那香囊掷过来,楚怀贤头一侧躲过去,对小初嘻笑:“又不乖巧了,你不是喜欢收。”林小初不解气,过去捡起来又要往地上扔。手刚举起来,又变了方向,往楚怀贤手里塞:“你的好念想,你拿好了,我才不给你收,我以后要是见到,拼着被公婆骂,也要把你再撵出去。”
自己调整了好几天的小初,原以为感情已经收回。对着楚怀贤一脸不放在心上的笑,还让小初给他好好收着。林小初说着说着就泫然欲涕,自己也觉得这泪水盈盈太丢人,只是控制不住。又加上一句:“我就是跪三天三夜祠堂,等我回来也不许你进我房里。”
说着,把那香囊往楚怀贤衣领里,衣袖子里放。楚怀贤拿住小初的手,笑着道:“还有眼泪?你真好意思哭出来!”林小初气哭了:“我怎么不好意思的,我又没有做下什么事情来!”楚怀贤继续笑:“把这东西拿开,不是你,我还见不到。”
小初扯过他的袖子擦眼泪,今天是心横下来同他撕扯:“你的念想,你收着!”楚怀贤终于接过来,把小初的手松开,喊春水进来:“把这东西烧了,什么好东西污我的眼!再打水来,把少夫人的手好好洗洗,不管什么都乱拿!”春水答应着,小初也喊她:“打洗澡水来,让公子不仅洗手再洗洗人,还有,拿多多的青盐来,”
“又不是早上,拿青盐干什么?”楚怀贤瞅着小初笑,小初哼了一声:“擦干净你的牙,洗干净你的人。”春水很不明白,小心地提醒道:“公子不是昨天才洗过。”楚怀贤大笑起来,小初气呼呼:“再洗一回!”
夫妻俩在这里又斗上了,让春水很是为难。楚怀贤含笑吩咐她:“先把那外面的东西烧了,拿东西来,烧给我看。”
一个小小的焚烧信件东西的器具里,火焰发出青黄色的光。小初用帕子捂着鼻子,那股子香味和烧的味道合在一起,让伤风的她闻到只是难过。楚怀贤道:“该!”
烧过以后,春水小心翼翼地问:“要打水吗?”楚怀贤笑倒在榻上:“要,给少夫人好好洗洗,她不洗睡厢房里去。”
“你去,”小初被烧的那味道着实在薰了一回,正在难过间,听到楚怀贤的这句话,她也一句不让。
春水看这架势,知趣地悄悄退出去。才到门口时,楚怀贤喊住她,认真地道:“打水来。”春水答应一声退出去,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还是去打水了。
林小初洗干净手,在房里重新换薰香。这些换换香,换换花的小杂事,是长日无事的她喜欢做的,也可以打发时间。楚怀贤去沐浴。
回来两个人坐床上继续不停,小初圆睁了双眼:“你错了没有?”楚怀贤当然不承认,人不风流枉为人,他笑得可恶之极:“错在哪里?”小初伶牙俐齿地道:“那你是对的?”楚怀贤点点头道:“他请我,我就去了,去了天晚就没回来。”小初道:“好,你说得好,那你就不要娶妻,你何必娶妻!”
越说越来气的小初推着楚怀贤:“我和你现在见公婆去,公公婆婆要是说你去是对的,我以后不再拦你。要是不对,”楚怀贤笑道:“怎样?”小初伶牙俐齿地道:“你得给我陪不是。”楚怀贤抱着小初不让她走:“一件小事,你何必当初计较。”
小初愤然:“你不明白,这是大事情,对我来说,是很大很大的事情!”
“胭脂虎,我床头的,比母老虎还要母老虎。”楚怀贤喃喃自语。
小初和楚怀贤撕扯一会儿,见他不肯去,就挣扎着要起身:“你不敢去?那我睡厢房,几时论明白对错,几时我再回来。我走!”撵不得别人,难道自己也不行?
楚怀贤把小初按在床上,看着她在自己手底下挣扎着起不来,自己一个人乐:“去见父母亲又如何,罚了我骂了我,你舒服吗?”
小初怒道:“我不能原谅,不能!”她把脸转到一旁:“对错你不论也行,以后你去哪里我不管,随便你哪里去。”小初声音里带了哭腔。
“一件破东西,你有完没完!”楚怀贤恼火,骂道:“我明天找那个贱人去,乱放什么!”小初嘿嘿冷笑:“外面星光明亮呢,今天去还有春宵一度不迟。”
楚怀贤道:“好!你真让我去?”小初紧紧闭上嘴,睡下来脸朝内。听衣服细碎声响,小初回身扯住楚怀贤衣服,恨恨道:“你哪里去?”楚怀贤刚解了一半衣服:“和你吵累了,我要睡觉。明天父亲还进宫,我得陪着。”
小初杏眼溜圆,看着楚怀贤解了衣服睡下来,才松开他的手臂。两个人静静躺着,听着对方的心跳和轻轻的呼吸。楚怀贤道:“你要真为了这个生气,那算我错了吧,不过以后不能人请我不去,没这个道理。”
“算你错了?”小初又坐起来,眼睛对着楚怀贤注视:“就是错了。”楚怀贤头痛:“好好好,就是错了,你就在这里折腾吧,闪了风明天更不好,我才笑话呢。”
小初睡下来,鼻音重重地道:“我大人大量,原谅你。”楚怀贤失笑,也支肘侧身子看小初:“你肚量小点儿,小点儿才能计较。”小初有了得色,摇着头道:“我偶然大量一回。”
第二天早上,果然楚少夫人伤风更重,楚怀贤当然要笑话:“头痛了吧?快病成篷头鬼了。”小初白眼:“您出去吧,让我睡一会儿。”
睡了一天觉得好些,挂心着林夫人等人出不出来,让人去梁少夫人家问过,约着第二天去看林夫人。楚怀贤听到不悦:“跑出去病重了,回来我打你。”小初这一会儿要和他说好话,是好好央求:“你帮了忙,我去受些感激回来。”楚怀贤才没有说话。
林夫人见到林小初,一点儿感激也没有,全是抱怨。她面上也有伤痕,睡在床上是气喘吁吁,可是小初一来,就火冒三丈地和小初道:“认识你白认识,你半点儿手段也没有!从我长到大,没有吃过这样的亏,”林夫人泪如雨下,哭声不停:“我们老爷说我受了官刑,把我笑话一通。”
小初是极为同情:“他怎么这样?这个时候应该有几句好话才对。”林夫人拉着小初不松手,手指有力地把小初捏痛了:“你回去吹枕头风去,知道我为什么受刑吗?是你们家说的好话,我才吃这亏,本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