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到了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地方,一个不知是几时的年代,成了一个弱小的孩童,这一切是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活过么?还是让我继续把这人世间邪恶百态看的更加清晰透彻?
初来乍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不言不语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而伴着我的也始终是苦苦的汤药、唠唠叨叨的丫头和英俊慈爱的爹爹。看着这爹爹总是早早晚晚地过来陪我,亲手喂着我各种汤药、吃食,又着人拿来各种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真是让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父爱,可惜我始终提不起精神来理睬他,人还是沉浸在对自己过往的回忆中。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三天,哦~对了,这平淡并不包括每天傍晚林林丫头必有的嘱咐。
第一天傍晚,林林对我说:“小姐,您已经满六岁了,按规矩,不能再象以往那样老粘着大公子让他陪着您睡觉了……”我顿时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呛到,猛烈地咳嗽了好一阵,吓得林林直拍我的背。敢情还是“我”缠、缠着人家陪、陪睡啊,现在是让我粘我也不会再粘了。于是在终于平息了那阵狂咳后,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林林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很是高兴了会儿才跑到外间去准备我的洗漱用具。
第二天傍晚,林林对我说:“小姐,您可得快点好起来,王嬷嬷就快要从尚书府里回来了,她和她那几房男人可各个都不好对付,若是知道您这次病了,可指不定又搬弄大公子什么是非呢。”我顿时一口银耳汤喷出,“几房男人”!我听错了吧!林林倒是眼明手快,迅速准确地躲过我的“暗器”,顺手又扯出一块丝帕帮我把嘴啊衣服什么的擦的干干净净。
第三天傍晚,我略带谨慎地望着林林,果然,她没让我失望:“小姐,今天礼部尚书的二公子又来了,我偷偷听他和大公子说,想早点定下来把他的小少爷给您做公子呢……”我终于忍不住呆呆地问道“给我做公子?”林林见我终于主动说话,顿时兴奋了起来:“是呀,也不想想他家小少爷长的那朝天鼻子样,哪天真做了您公子,您万一生个小小姐也象那鼻子般,可多丑啊!幸亏大公子没搭理他。”而我却顿时双手发颤、双脚发软:原来、原来这“公子”二字是对别人“丈夫”的尊称啊,所以我那爹爹也被她称为公子,可是这“大”和“二”字如何理解呢?不会真的是“几房”的意思吧!这里到底是什么世道?!我呆楞了会,终于听到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林林,你几岁了?”“小姐,您忘了?林林过完年就十二岁了。”
等林林到外间去的时候,我迅速掀开被子,脱掉衣裤,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下这个身体的各个部位,恩,皮肤白腻光滑,身体其他部分也同我印象中的六岁女童构造相同。那么,我应该的确是个未成年的女子吧,那也就是说我之前的推断没错咯?!穿回衣服、钻回被窝,我开始对这个新生活的地方产生了好奇,想着熬到明日白天,让那个大公子同意我下床出去逛逛,看看外面到底是怎样的。
夜里,东边传来流水般的琴声,婉转而流畅,回想这几天林林的唠叨,我猜到应该是那多才的“爹爹”所弹奏。对中国古代乐曲毫无涉猎的我未能听出所奏的曲子名,只从中感到了那淡而散不去的清愁。琴声渐渐隐去,夜恢复了寂静,我却再也睡不着,不知不觉地也轻轻哼唱了起来,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哼的是古巨基和梁咏琪的那首《许愿》。
我喜欢回味记忆的美……
你现在让谁听你喜悦陪你掉眼泪嘿好久不见请你许个愿要感情不再那么容易变让心不被距离拉得太遥远……
我寄了张卡片地址是感觉收件人叫永远……
我习惯感觉记忆的美能让温柔不灭你现在让谁吻你的脸疼你的一切……
也许我对澜的感情和因此受到的伤害,会在这突变的人生中被新生活慢慢化去而终成一股清愁吧。
第二天醒来估计已过了早上九点,林林帮我洗漱好后,我的“爹爹”走了进来,我想起昨天林林丫头的那番话,好奇心又起,便拉着“爹爹”的袖子故作撒娇状(汗,估计小孩子应该是这样子撒娇的吧):“爹爹,我已经没事了,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让我去外面走走吧,都闷坏了呢,我保证不顽皮的!”只见那“爹爹”微微笑着用乌黑的眼睛仔细瞧着我,似乎在判断着我是否说谎。WA~O~,原先怎么没发现这大公子是这么帅的呢!那眼睛亮的快发光似的,且眼神那么专注,似乎要望到你心里去。幸亏我是他“女儿”还刚遭遇情变而心绪不佳,否则还不被看的动了心勾了魂去。饶是如此,我还是觉得脸上一片的热只想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眼神。他终于含着笑意说道:“然儿,大夫也说吃完三天药后可以下床走动走动,那今天用完早饭你就去后花园里玩小半个时辰吧。”我大喜,连忙几个大口吃完林林端来的粥啊小菜啊点心啊,拉起林林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对我那爹爹挥手作别——你还是别跟来的好,否则我就不知道该看风景还是看你了。
谁知道前脚刚踏出房间门没几步路,那边就跑来了个青色布衣的男孩,看模样象是小家仆,只见他在林林的耳朵边唧咕了几句后跑开了,但林林瞧我的脸色已经变了。我纳闷地看着她,犹豫是否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就已经开了口:“小姐,尚书府里来口信了,王嬷嬷他们下午就回来了……”王嬷嬷要回来了?那回来好了,难道是什么大人物还和我有关系?弄得林林象听到老虎要来了似的。林林见我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顿时更急,“小姐,这王嬷嬷临走前交待您的功课,您可一点都没看啊,先几日是您说不急,后几日是您病了,她这一回来必定马上要考您的,您若再答不出,可……可会连累大公子的!”恩?她这话里的意思有好几层,一是那王嬷嬷应该是这身体小孩的老师,而且还是个严师,二是这身体小孩平时不太用功的样子,因为林林话里说了“再答不出”的“再”字,估计是起码有一次已经答不出了,三是我的成绩好坏似乎还关系到了我那大公子“爹爹”的命运。正思索着呢,就觉得自己被人用力一拉给拖着迈了步,耳边传来林林那小丫头唧唧喳喳的声音:“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去书房吧,把王嬷嬷给的功课赶紧看看,下午她考您的时候,您多多少少还说得出点……”我顿时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这年代的丫头都是这般厉害、有主见的么?也罢,既然还关系到我那慈爱可人的“爹爹”,我就跟她去书房看看那所谓的功课吧,也多少可以了解下这里的“文明”程度。
书房倒是不远,看着那郁郁葱葱的绿色衬着宜人的浅紫小花,真是个幽静雅致的地儿。进了门去,依旧是雕花刻凤的精细红木家具,书案、茶几、花架都搭配的很有韵味,最喜欢的是那靠窗的织锦软榻,刚想走过去靠着试试,就被林林软硬兼施地拉到书案边坐下,手里还立马被塞进书册一本。
我皱着眉看了下这书,呼~,还好,这书同我印象中的宣纸古书相同,字么,也似乎是比较标准的繁体。嘿嘿,只要是中文我就不怕,想我初中时和众多同学一起沉迷于金庸、古龙、梁羽生,当时同桌每天把她老爸从香港带来的全集抽几本出来带到学校,于是在连蒙带猜顺便查字典的情况下,我们把那繁体字是熟悉了个遍,还曾经举行了次繁体字听写比赛,以考察谁的繁体字功力最佳。后来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从部门助理、部门经理秘书、总监秘书一直到总裁执行秘书,在各种交际送礼中,字画是没少经手,那董事长老头还特喜欢书法,时常拿着他写的古篆得意洋洋地考问一干总裁总监们,为了投其所好又避免自己的上司尴尬,我着实在书法和古字体上下了番功夫。咳,咳……往日之勇不提也罢。
看我凝神注视着书本,林林很是满意,也不细究我是不是仅仅在发呆就转身往外走,“小姐,您先看着,王嬷嬷说要能把这本书的前三章背下,奴婢去给您端茶水,您可别自己再溜出去玩了。”
王嬷嬷的功课
书房里顿时静了许多,我略略翻了一下这本制作精良的书册,估计在这年代里这册书会是很多爱书之人的珍藏良本,厚而柔软的蓝色封皮,印着精致的小篆体《礼记》,背景是红色的同名印章。细瞧封皮末端处还印了行小字:宝墨斋 宋永熙八年奉命印制。宋永熙八年??看这书该是新印刷出来未多久的,也就是说现在是宋朝永熙年间?可我印象里古代的宋朝并未有这样的年号啊,难道此宋朝非彼宋朝而宇宙镜像论是正确的?我也刚好穿越到了这个镜像的中国古代社会?看来需要去解迷的地方实在很多。
一抬眼发现书案上镇的几张纸上写着若干个潦草的字,仔细一看是重复写的“王心然”三个字,估计是这个身体小孩在病前练习自己的名字。呵呵,终于知道自己现在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光看这几页纸,就知道“我”原先是怎样的顽皮好动又不爱学习的样子了。字写的潦草不说还写的毫无格局,左边写几个、右边写几个,间中滴了不少墨汁,更令人好笑的是每写三个字必定会有一副小画,不是一朵黑黑的小花就是几根稀稀拉拉的小草或是一个长着四个翅膀的蝴蝶。看到这里,心里不由的一阵黯然:是个可爱的孩子啊,我到了你的身体里,你又去了哪里?你是否很希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希望你不论现在在哪里都能平安快乐。
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林林端着茶水开门进来,见我正在发呆、脸色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倒是一急,忙把茶盅盖子打开递到我手上说:“小姐,先喝点水,若是实在看不懂,奴婢把大公子请来吧,请他再给您讲一遍可好?”我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儿,只是前几天老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