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了一匹马骑过来的。」她抬起下巴说道。
他的眉毛扬起。「你的英语说得和拉丁语一样好。你还会说什么？」
「法语，」她迅速地说。「还有希腊语。」
「那么我们可以用四种语言交谈，」他改用法语说道，似乎是在测试她。「这样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所误解。」
「不，应该不会。」她以同样语言说道。
他改回英语。「那么你也许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躲过我的守卫进入我的城堡，和我的房间？」
她挺起肩膀坚定地望着他，仿佛他并没有比她高上一尺、重上一倍。「我把你从何虎威的地牢中救出来，」她指出道。「我是孤独一人又没有家。我来向你要求庇护。」
「呀。」他的嗓音轻柔。「你告诉我原因，但我问的是如何。」
「我和妓女一起进来的，然后躲起来。」
他咬着牙。「没有人见到你？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告诉过你，我跟妓女一起来的。由我的穿着看来，来意应该很明显。」她的手指着身上的薄棉衣，领口松开，乳尖的阴影抵着衣料。她的头发披在背后，垂到臀部。
尽管她的衣着暴露，长眼睛的人不该将她误认为妓女。她没有那种气质，肌肤光滑、双手柔嫩，言语态度上皆无粗俗之处，忆起她对他的反应，他认为她是个受人爱怜而非利用的女人。不过那晚在地牢里她的双眸因兴击而明亮，今晚她虽然望着他的裸体，却是警戒小心着。
她眼中的阴影令他怀疑还有什么没有说出口。单纯地要求庇护？不。她看了他数个月，令他被捉，然后又顺利地救他出地牢。她的行动背后一定有更深的涵义，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冒险相信她。
他的鼠蹊部悸动着。他想要将她抛在床上进入她体内，那股冲动令他全身紧绷。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她在他身体底下的感觉，当他缓缓将肿胀的勃起推向她时，她喉中发出的细小声音。他要亲身体验那种滋味。
但是因为他想要她的冲动过于强烈，他不敢放松自己的防卫，他拉开横木打开门，叫着山姆，站着看住她，然后整座城堡骚动起来，守卫大步地爬上楼梯。山姆抓着剑喘着气到达，后面还跟着十个人。
「什么事？」山姆控制着呼吸，放心地看到奈尔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显然也不是在警戒中。
奈尔将门打开，让他们看见他卧房中站着的女人。「把她带进一间房间里，派两个守卫在她门外。如果你不能将她挡在城外，也许你能把她关在里面。」
山姆傻傻地看着她。「什么——」然后很快回过神来，抓住她的手臂。「小心她的脚。」奈尔让到一边提醒道，好让山姆可以带她出去。她轻松地走着，不过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守卫将她推进他隔壁的一间小房间里锁起来，然后留下两人在门边站立。
房间里黑暗且有寒意，唯一的光线是银色的星光从狭小的十字形窗户泻人。莉思到处摸索寻找蜡烛和打火石，却什么也没发现。如果带着她的袋子，她就可以擦根火柴短暂地观察环境，但是她想最好还是把它藏好。
房里没有家具，石地上连干草也没有。她的皮肤因寒意而起了鸡皮疙瘩，令她交抱起双臂。
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守卫将一根燃烧的蜡烛和一条厚苏格兰呢推进来。他不发一语地又将门关上，她听见沉重的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把苏格兰呢放在地上，小心地用手护卫着烛光放下蜡烛，她四下张望，房间很小且空无一物，但是她已经猜到了。
至少她有了光线，还有苏格兰呢可以保暖。她在克雷堡之中。她叹口气，用苏格兰呢将自己襄住，蜷在硬地板上。事情的发展可能还会更糟的。
第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莉思被钥匙转动的声音吵醒，坐起来用手拨开头发。大半夜她只是打个盹，直到疲惫终于征服她，在将近清晨时睡着。奈尔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她爬了起来。她全身僵硬而酸痛，尤其是她的腿特别不合作。
「跟我来。」他伸出手说道，她跛着走向门口。她想到如果那晚在何家地牢他说了这句话，她现在就不会全身酸痛了。
他带她回他的卧房，一只温暖的大手扶住她的背引她入内。火光愉悦地在大壁炉内跳跃着，驱走早晨的寒意。一个大木桶置于壁炉前，蒸气缓缓地上升。
「给你的，」他指着水桶说道。「你昨天把我踢倒，我见到你移动时很小心。我想你有个酸痛的屁股。」
她望着美妙的热水深吸口气。「的确。」
「那么在它变凉之前赶快进去。」
他伸手解开她腰上的头巾。莉思拍打他的手往后退。「我可以自己脱衣服，」她小心说。「不过有你在房间里，我不会脱的。」
深富表情的黑色眉毛扬起。「你见过我的裸体，」他指出道。「而且我们之间也不是没亲密过。」
她脸红了。昨晚发生的事令她很尴尬，现在他又提醒了她，「那是个错误，」她平稳地说，「不会再发生了。」
「我可不这么想。」他轻声说道，视线扫过她的身体。忆起棉衣有多薄，她转过身去，脸胀得更红。他低声地笑，她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突然就站在她的后面，近得她能感觉到他的热气。他用一只手指轻柔地抚弄她的颈侧。
「我让你有点隐私可以洗澡，」他喃喃地说。「然后爱丽会替你端碗麦片粥来，我们再谈话。」
他离开时莉思颤抖着。前两件事听起来很好，最后一件事则吓坏了她。谈话？他的嗓音、细微的抚摸充满诱惑。昨晚不论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带她上床——愤怒、惊讶或怀疑——今天早晨显然已经不存在了。
他要她。这个想法令她双膝无力，她迅速解开衣服滑进热水中，当热水浸满她酸痛的肌肉时，她大声地呻吟着。在他的疑问下是两人之间锐利的动物直觉，产生于过去数个月所分享的梦境中。那毁灭性的一吻完全撩起他，对梦境和她有着同样的回忆。如同她知道躺在他身下的滋味，他知道如何充满她。阴与阳，她知道体内延伸地裹住他的勃起，他知道她润滑灼热的通道。她知道他双手的坚硬，而他知道她胸部的柔软。
她如何能抵抗他？为了佛特，她如何能不抵抗他呢？
她用力地刷洗好分散注意力。等她洗完头发和全身后，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精悍灰发的女人，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盖碗、汤匙和杯子。
「好漂亮的头发！」她喊道，匆忙走到桌边放下盘子。她捧起沉重的水壶走到水桶边。
「我叫爱丽，我替奈尔爵爷管家。姑娘，站起来。我会替你倒些清洁的水。」
莉思又脸红了，但是她从水里站起来。爱丽将水从她头上倒下去，冲去残余的肥皂，再给她一条亚麻布让她擦干身体，另一条擦头发。
爱丽扼着舌。「你的骨头上该多长点肉，姑娘。现在你在这里，我会喂饱你的。快坐下来，趁热吃了麦片粥。」
莉思裹着亚麻布坐在凳子上舀起麦片粥。它尝起来和她吃过的燕麦粥完全不一样，拌着浓郁的奶油、牛奶和盐巴。她吃得精光，喝了杯子里的水。「真好吃。」她叹道。过了一年她的胃口似乎又回复了。
莉思吃东西时爱丽静静地坐着，但是她现在迅速地行动。不一会儿莉思发现自己穿着短袖的亚麻罩衫，比她原来的长棉衣要宽松多了。然后再穿上一件棕色外衣。
爱丽还提供她清洁的袜子和左右脚都可使用的不合适皮靴。她手制的平底靴被清洗好放在一边。然后爱丽让莉思坐在火炉前的凳子上，用木梳整理莉思的湿发。「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她安适地问道。
「莉思。」梳理头发的动作令她的眼皮几乎合上。
「你有很可爱的头发，又厚又光滑还闪闪发亮。不过得花点时间弄干，对吧？」
「我有时候湿湿的就把它绑成辫子。」她答道。
她身后的门被打开，她认得那个脚步声。「我来接手，爱丽。」奈尔接过梳子说道。爱丽拾起湿布和盘子一起带走。
「转过来。」奈尔说道，莉思转过身让另一边面向炉火。他用梳子的技巧和爱丽一样熟练，强壮的前臂滑进颈部握住她的头发，让炉火的热力平均地烘干它。
她的心跳在他进房时就开始加速。虽然她静静地坐着让他梳头发，诱惑的效果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催眠的感觉，令她的肌肤紧绷、末梢神经发麻。
惊惶开始在她胃中纠结。她已经准备好对抗全面的诱惑，但是这种微妙的温柔对她的决心产生更危险的效果。
「昨天你在厨房里要求食物，」奈尔闲话家常似地说道。「你因为饥饿而虚弱，说有两天没进食，接着你消失了，有数个小时没有人看见你，直到你进入我的房间。你到哪里去了呢？」
「昨晚我告诉过你，」她平稳地说道。「我躲了起来，睡着了。」
「你躲在哪里？」
「在一个凹处。」她回过头来望着他。「或者你以为我变成蝙蝠，躲进你的钟楼里？」
「克雷堡没有钟楼，」他好笑地说，「如果你跟着我离开何氏城堡，告诉我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来这里？克雷堡是没有氏族的人们和亡命之徒的去处，不是你这种有着柔嫩双手的漂亮姑娘来的地方。」
「我没有办法马上逃走，」莉思解释道，「我躲在一间储藏室里好几个钟头，直到每个人又再度睡着。我偷了一匹马，但是雾很大……我迷路了。」她再度转身，这次怒目瞪着他。「如果你没有丢下我，我就不会走失的。」
「坐好，」他命令道，将她转回去。「你会扯痛头发。」他回复梳理头发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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