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在哪?”他笑。
他在哪,关我什么事?!再怎样也不能私闯我的住处啊!
“你私闯我的住处有何居心!”我沉声说道,很是不悦。
“这好像是我的房间,你私闯进来,不知对我有何居心?”他淡笑着道。
闻言,我仔细一看,这才发觉,这果然不是我的房间,我的面颊霎时热了起来。
我挠挠脑袋,散乱的头发更加散乱。身来别扭的走到他身边,闷声说道:“不好意思,昨晚我喝多了,”。抱拳说了声:“还请见谅。”不料这时忽听见啪啪两声,似有什么东西从我头上掉了下来,我下意识向地上一看,竟是两根筷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我头上一直插着筷子。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面轻笑出声的他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极其尴尬的蹩到他的面前,伸出左脚跨出门外,一抬眼,见他仍在笑望着我,眼神充满戏谑,我忙丢下了一句:“真的不好意思。”便夺门而出。
仓惶之中,竟跑错了方向,直至转弯处才发现,立刻又转回身去,再次风一样的经过了他的身旁,跑向另一边,这一次确认无误后,砰的一声撞开了房门,砰的一声关紧房门,再没有胆量出来望上一眼。
我真是……太丢人了!
直至下午,实在饿不不行,方才出门觅食。
经过他的房门口时,耳朵调到最灵敏的状态,没听到任何声响,暗出一口气,迅速经过。
再次来到开封最繁华的大街,先了些包子迅速裹腹,方才闲散的寻起了酒家。
走着走着,迎面忽见斗大的三个字——畅心园。
隐隐听到里面传出乐音,是筝。乐音舒缓流畅,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忽然想起昨日他说酉时畅心园相见,他邀我来这里喝酒,难道这里的酒菜很好?
反正此时酉时未到,他应该不会来才是。不如进去看看,我抬步,迈入畅心园。
畅心园一楼,墙上挂满了文人的墨宝,几个文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为一幅千鸟图的题词。不大像是吃饭的地方。
我又爬上了二楼,二楼除大厅之外,四周还有很多的小厢房,环境雅致,的确不错。
二楼窗口处,一绿衣女子正在弹筝,刚刚的乐音便是来自此处。
几个厢房内有文人墨客聚在一起,似在吟诗做赋,旁边方桌上摆着酒菜,看来此处却是一个喝酒的地方。
我叫来小厮想要几个像样的酒菜,小厮一看我是新来的,却先要求我要么作画一幅,要么留诗一首在他们店中,要么不招待我,说这是他们的规矩。
闻言,我洒然一笑,便令他笔墨侍侯。
我刚把占了墨的毛笔拿在手中,就乍听筝声忽断,一抬头,看到琴弦断了,弹筝的绿衣女子手指正在滴血,兀自惊恐着。
琴弦忽断,是很不吉利的。
我离她最近,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刚想靠近探看她的伤势,却忘记自己现在正身着男装,在宋国,这叫男女授受不亲,也可以叫做调戏,她见我突然靠了过来,似颇为惊慌,手臂突然一挥,恰好打到了我手中已沾了墨的笔杆上,毛笔脱手飞出,凭空翻了几翻落下了二楼。我本来以为也没什么,就一个沾了墨的笔掉了而已,可半天没听到毛笔落地的声音,反而听到几声轻呼,我一时奇怪向下望去,恰望入一白衣男子漆黑如墨的双眸,白玉般的面容上明显的挂着一条黑黑的墨迹。毛笔啪的一声在他手中捏断,他的眼神……
我立刻缩回脖子,捂上眼睛,不敢再看。不禁怨道:怎么又是他啊!
两次空中坠物,怎么他都接个正着!
想到他刚刚的眼神,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随后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脚步声似乎颇为沉重,我每听到一下,心便沉了几分,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上天注定了,我要丢脸丢到家,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轻功,可以一跃而下,不用走楼梯,直接逃走……
我生平从来没这么觉得憋屈过,暗忖,这人是不是我的命里克星?
算了,毕竟是我做错了,我还是认错好了。
终于,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的衣角出现在楼梯口,可我还是像是吃了满嘴黄连一样,苦不堪言,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他上了二楼,脚步微顿,随即向我所站的方向走来,我已感觉到他越来越逼近我了。做错事就应该勇敢承认错误,而且我并不是故意的啊。我给自己打起,心下笃定一定要向他道歉,猛地抬头,砰——
他的下颚又被我狠狠的撞到。
我捂着头顶,不知该如何是好,见他正痛苦的捂着下巴,脸上的墨迹已经不在,表情似乎,似乎……在苦笑?他居然没有生气。
这下子我反而更加的不知所措了,不要告诉我,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像饶一样可以包容我一切的人,我始终认为饶是个另类,而且有太多的秘密隐瞒于我。
“我们又见面了,虽然每次见到你,我都似乎很狼狈。”他笑着说,声音还是一样的好听。
看到他这般还笑,我颇为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的筷子,昨晚的误闯,今天的毛笔,还有撞到你的下颚……我都不是故意的。”连我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接二连三,要是我,都不会相信这不是故意的。
“有点麻了。”他柔着下颚。
我挠挠头,说道:“我向你道歉。如果你不介意,我请你喝酒赔罪!如何?”
“好,我接受。”他笑了,笑得很邪媚,莫名的动人心魄,我不禁微微怔愣。
不只是我,在场所有人看到他这一笑都是表情一滞。
正在这时,楼下起了一阵骚动,几个蒙面人突然飞上了二楼,二话不说便刺向了他。同一时间,在身旁的绿衣弹琴女子,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两把袖箭,向他射去。
说是迟,那是快,我也抽出随身所带暗器射向了绿衣女子的袖箭,我本想助他一臂之力,而且我一向自信自己的暗器很准的!
可这个飞镖呢?
我定睛一看,它的着落地赫然是在他的屁股上!
这一次,我真的无语了……
绿衣女子的袖箭他利落的躲开了,可我的飞镖……很不幸……
我喉咙里似梗了个桃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捂住眼睛在心里呐喊着。
这时,这畅心园的文人墨客像是无头苍蝇般向楼下逃去,我忽然醒悟过来,自己也应该逃啊!
可看到他屁股上顶着我的飞镖还在和好几个蒙面人打斗,我就这样跑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要帮他呢?
可是我飞镖一出手……嗯……还是算了。
我正在左右为难,这时候,他们几个纵身,打斗场已从二楼到了一楼。
忽然,门口几个大汉冲了进来,是帮他的。
我呼出一口气,看来他的帮手来了,不用我了,可是我的飞镖……还挂在他屁股上。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想帮他,可这下怎么说得清啊!
我还是跑吧。
我噔噔噔下了二楼,一看畅心园大门已被关上,他们一群人正在门口打来杀去,刀光剑影的,我出不去了。我再次恨我自己不会轻功,不能踏着什么什么的飞过去……要不从房顶跑也行啊!
不久!
绿衣女子被杀死在地,几个蒙面男子伤的伤,逃的逃,有一个还被当场抓住,却忽然口吐鲜血倒地,服毒自尽。
我听到一个灰衣大汉说道:“公子,你没受伤吧。”
却又听到另一个大汉接口道:“公子,你后面受伤了!”
我一听,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脸,下意识挪到了门后。
“飞这个暗器的人,就在那里,把她请过来吧,把这里清理一下。”那位公子说道。
“是!”一大汉提着刀向我藏身之地走来。
其余几人清理现场,片刻后,所有尸体,地上的血迹都被一众人清理干净,畅心圆内并没损坏什么东西,只撞翻了些桌椅,也已被摆正。
提刀大汉来到门后,看到了我,二话不说,提着我的衣领就放到了他家公子面前。
我低下头,惭愧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和煦的微笑。
啊?我不可思议的抬头。
“你这么相信我?”刚刚那飞镖,我和绿衣女子同时出手,他理应怀疑我。
“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他顾左右而言它。
“可是……”我低头看一眼他的屁股上的……我的飞镖。
他轻笑出声,“看来不太方便,那你与我一起回客栈,请大夫来先处理一下我的伤口,再与你喝酒如何?”
望着他和煦的笑容,想到他屁股上挂着我的飞镖还这么对我笑,我真的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了,只有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飞镖已经在畅心园被拔掉,血也止住了,回去的路上,伤口被外衫遮掩。
我一路搀扶着他回客栈,路上行人均向我二人侧目,目露惋惜之色,想来都在嘀咕,看着这么美的公子,可惜竟然是个跛子。
回到客栈时,大夫已在客栈里候着了。想来已有人事先叫了大夫来。
他治伤的时候,我跑到街上买了些上好的创伤药和一些补品。并吩咐店家为我准备最好的酒菜和最好的酒,以表我的歉意。
回来后,那几个保护他的大汉已消失不见,我没有多问,我知他身份不凡,但我自己也一样,所以还是不要互相多过问才好。
此时,天已经暗了。
他卧在床上,我坐在床边,与他共饮。
“你想吃什么?我夹给你。”我把桌子拖到了床边。
“什么都行。”他说道。
我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殷勤的夹菜送到了他的嘴边,道:“尝尝这个!”
他看看我,再看看菜,张口吞下。
我立刻换了菜又送到他嘴边,“尝尝这个,也很好吃。”
他又张口吞下。
我斟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