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是那个时候,景莘发觉自己有当狗仔的潜质。
今日回想当初荒唐,还是不能坦然地一笑而过,爱与不爱,都成了心中浓烈的伤。
……
“哦,你的工作室这么有名,一搜地址不就知道了。”
刻意甩出满不在乎的语气,卜光的声音却低沉地像是透露隐藏已久的秘密,“莘莘,你知道我为什么将工作室取名为‘光影’吗?”
景莘抿着嘴唇半转了个身,不想接话,卜光却跟着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影’字中间有个‘景’。”
暗地里虽猜测过期待过,却从没问,也从没听说。他现在才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莘咽了口水,躲避他的眼神,“你昨晚找我,是想说什么?”
卜光自知失态,自嘲着收回目光,“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真是模棱两可,让人无语的说辞。
足有一年互不通信,却突然三番两次地打电话,吞吞吐吐故弄玄虚,如今接上头了,抛出一句“我想你”……
这人……且不论他当初爬墙甩人的恶行,单说此时的所作所为,就够得上“不厚道”的标准。
景莘冷笑,“一年没见突然想起我了吗?”
“莘莘……”
瞧着他一脸紧张的表情,景莘徒生恶作剧的心理,轻启唇道了四个字,说的是……
“我也想你。”
☆、始料未及
卜光闻言,果然愣了。
景莘本是抱着嘲讽的态度说这句,话一出口,心里的滋味也有些不好受。
两人尴尬的错开目光,好半天景莘才灰着脸开口,“昨晚你去我家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我想你’?”
“我是真的很想你,一直都想。”
“一直都想……”
轻轻地嚼这四个字,没能说出口的是“一直都想为什么从不联系”?
一年前的激情冲动与人走茶凉,对景莘造成的伤害不亚于分手时的打击。曾无数次地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失去了爱情,如今,一次又一次抛弃她的人就在眼前,景莘竟很想直言不讳地同他问个清楚。
话到嘴边强咽了下去,有些伤疤,揭开得需勇气。
“除了叙旧,还有别的事?”
卜光紧紧看着景莘,“莘莘,我要问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好不好?”
“你说。”
“你还……爱我吗?”
虽有预感,真的把这话听到耳朵里时,景莘还是微抽了一口气。
“不爱了。”
回答的有些急促,任谁都能听得出,带些赌气的意思。卜光却很在意,上前捏住景莘的肩膀,“莘莘,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景莘有些厌弃地挣脱他的手,愈发心烦意乱。两人正在拉扯,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卜光放开景莘,说声“进来”,门外人应声而入,正是舒怜。
小姑娘见到景莘在屋里,如释重负地笑了,“还以为景小姐等不及走了。我为你买好早点了,要不要出来吃?”
卜光有些错愕,“莘莘还没吃饭?”
景莘对舒怜笑笑,扭头看了卜光一脸,轻轻摇头。
卜光对舒怜招手,“把早餐拿进来,莘莘就在屋里吃。”
景莘很在意卜光分后了还对她如此亲密的称呼,特别是还当着不相关的人。还好舒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身送进了景莘的早点。
趁着景莘道谢的当口,小姑娘红着脸请求,“其实……”
多少猜到她的心思,景莘接话问,“你想要Focus的签名?”
舒怜摇头,“我有Focus的签名,老板曾经为Focus拍过照片。”
景莘“哦”了一声,不再自作聪明,等舒怜自己开口。
“其实,我是想要Focus的照片。”
景莘嘴里含着豆浆,不知咽好还是喷好,“你刚才还说卜老师拍过Focus照片,再说他的照片网上一搜一大把。”
舒怜无视自家主子微暗的脸色,吞吐道,“我想要Focus的私密照,就是市面上不流通的那种……”
市面上不流通的那种……
绝版纸币还是走私黑货?
景莘禁不住笑了,“你是想要大明星挖鼻屎,拍肚皮,懒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种照片?”
舒怜吧嗒嘴品着景莘的话,觉得有点不对,“就是……生活照……不过还是得有美感……”
景莘没出息地笑场,“生活照怎么可能有你所谓的那种美感,生活照所表达的真实,就是生活照的美感,不过我不确定你能接受‘那种美感’。”
舒怜据理力争,“我就是想要类似墙上的这种。”
小女孩指着右手边的巨幅照,有些急切地要求,“你是焦典的女朋友,为他拍过的照片一定不少,就是类似于这种感觉的……”
景莘笑,“这可难了,每拍一张照片,有拍摄那张照片时的心境,心境不同,抓的瞬间也就不一样,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无法复制。”
卜光听着这句,整个人僵在当场,瞧瞧景莘的脸色,却发觉她面上并无波澜,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舒怜也很失望,讪讪道了谢就起身出门去了。
小姑娘走后,景莘笑问,“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单纯的女孩做前台?她年纪还不大吧?”
卜光回神,也笑,“舒怜从小父母双亡,被她姑姑养大,前些年她姑姑还在薄家时送她出国读书,读不下去回了来,大学也不念了,在她姑姑的律师事务所做前台,后来犯了些错误,被合伙人联名赶了出来。她姑姑拜托我,我就收留了她。”
“你认识她姑姑?”
“你肯定也听过她姑姑的大名,曾经的豪门贵妇,如今的业内一流。”
景莘大概猜到他在说谁,“吕诗?”
“不错。”
景莘了然地点头,虽然到最后也没弄清卜光怎么会同这位主攻离婚案的女律师有瓜葛。
话题到这就算告一段落。景莘默默地吃东西,卜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正在尴尬,狗仔女的手机唱起动人的旋律。
焦典的歌!!
景莘一头冷汗,断定是手机落入敌手时,那混蛋偷偷改的,羞惭着当卜光灰白的脸接起电话,打来
的竟是小白。
“有工作了!”
白编辑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
“你这么小声干什么?”
景莘也第一时间进入了状态。
“嘘,独家,别人都不知道。”
可怜的某编既要防范媒体间的竞争,也要于集体内打拼,着实引发了某女的高度同情。
“刚得到的消息,辛仲桓来文京了。”
“谁?”
“辛仲桓。”
辛仲桓,国籍南瑜,明星档案上年龄为二十七岁,九年前以双人歌手组合的形式出道,三年前单飞成功,迎来艺人生涯的第二高峰,现今是南瑜乐坛的天王巨星。
景莘屏息听着电话那头的蚊子嗡嗡,不自觉也像特务接头一般,“消息可靠吗?他来是公开来的吗?来干什么?”
“应该是可靠消息,秘密来的,跑来试沙导演的新电影。”
“沙导上部戏才在金猴奖大放异彩,这就要拍新戏?”
“沙导上部戏虽是金猴奖的大赢家,他自己却丢了最佳导演,恐怕是心有不甘,才快马加鞭想一雪前耻。”
“辛仲桓来试戏就试戏,偷偷摸摸地来干什么?”
“人家是天王巨星,怕试不上丢人吧。听说你家焦典也会去试,同辛仲桓较量主角。”
“那言亦桐呢?”
脱口而出就问了,小白噎了声,恶狠狠道,“我又不是百科全书,怎么知道的那么全,你抓紧时间去干正事,该拍照拍照,该披露披露。”
“哎哎,别撂,你这消息到底确实不?”
白平衡一字一句,想吼景莘却还不敢大声,“海关的线人透露给我的,你说可靠不可靠!”
“那我去哪拍啊?他在哪下榻你知道吗?”
“五星级酒店就那么几家,你挨个去瞧瞧。”
“你把我当狗遛呢?”
“不想白跑,还有个办法,问焦典。”
“问他干甚?”
“你脑袋是不是绣了?问他沙导安排在哪试戏不久知道辛仲桓在哪下榻了吗?”
白编辑说的不错:辛仲桓是天王巨星,又远道而来,要是沙导安排在酒店开房试戏,首选就会是辛天王下榻的酒店。
放下电话景莘就傻眼了,真要为了个独家出卖节操给焦典打电话?
卜光见景莘皱着眉头一脸犹豫的模样,咳嗽几声提高存在感,“是有工作吗?”
“哦。”
有问必答,却有些心不在焉。
卜光试探着又问句,“打电话来的是白编辑?”
“啊?”
“白编辑打电话给你?”
“哦,是。”
“我一直以为你和白编辑在一起了……”
“什么?”
听到这句,某女才找回了全部注意力。
卜光垂下头,状有颓丧,“一年前,他陪你来同学会,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所以那之后……我才不敢联系你。”
听了这话,景莘身子不可控地发抖,“要是他真是我男友,我怎么会背叛他?”
语出伤人,为打卜光的巴掌,却还是被余震波及了自己。
焦典说的对,小白当时对她有好感,追求她也诚心诚意,她丢下他,跟旧情人跑了,的确伤害了他的感情。那之后,两人之间变得愈发“纯友谊”,景莘很喜欢当下的相处模式,然而一有空闲,或是酒后吐真言,还是会觉得对不起他。
……
卜光自嘲一笑,喃喃低语,“前几天,我在星光大道上看见你了……你的状况……一点都不好,所以那晚,我才会给你打电话。”
哇靠!
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怂样……居然没能躲过他的法眼?女人活着,最可怜的莫过于被前男友和抢了前男友的小三看到自己的落魄,某女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景莘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干我们这行不如你们这么清闲……风餐露宿,难免会邋遢一点。”
卜光抬起头,眼神中写了两个字……
怜悯。
“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是单身……莘莘……对不起……”
话已至此,景莘才算彻底被激怒了!
合着他找她不是为了表达感情,却是为了施舍同情。
“你最近没看新闻是怎么着?”
不假思索就说出这么一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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