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这边说着内宅里头的事,司徒礼陈洪恺翁婿俩在书房里却眉头紧锁,相对无言。司徒博言平素虽然自问见识不浅,但是听着父亲与王爷说起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背心有些冷汗。
司徒礼开口道:“巴王此举决计是推了殿下你出去面对皇上的雷霆震怒,殿下你怎么还能存了侥幸之心?皇上若是对太子不满,自会动作,又怎会容得下这么多皇子蠢蠢欲动?糊涂啊糊涂”
陈洪恺知道岳丈是站在自己这边,他苦涩道:“岳父大人,我十年辛苦,为了陈国安宁我也无怨无悔。但如今回国封王,我却绝不是贪图享乐之徒,确有一颗报国之心。我想为国效力,为父皇分忧,难道这也错了吗?”
司徒礼叹道:“我信你一片赤忱之心,但是你仍旧想得太过简单了。皇上若想点你督管部务,或者就藩属地,根本无须你上陈。我虽然在野,但是眼见皇上这些年来的所为,力图的就是一个稳字。为了陈国的千秋大业,为了皇室的宗室和睦。说到底,你们这些亲王,不想安乐,也得安乐。”
陈洪恺如同遭到雷击一般,心底的希望一丝丝破灭。难道,这就是自己往后的宿命,做一个提笼架鸟,声色犬马的安乐王爷,于国于民无益的蠹虫?
这位新封的嘉王颓然坐在椅子上,低声道:“我该怎么办?”
司徒礼看着女婿,心中不忍,轻声道:“若嘉王殿下能够看清时势,应当立即站在太子的阵营里去眼下不是正有个机会,殿下若是登门,将联梁国攻党项的计谋献给太子,那么太子得计之后自然看得出殿下忠心。朝堂上与太子争斗最烈的是巴王,巴王与几位王爷都走得很近,太子正需要一个亲近的兄弟……”
陈洪恺双目无神,他就这么自动放弃吗?去做别人的走狗,替别人做嫁衣?陈洪恺似乎又回到那个时刻,他将要赴汴京做质子,全世界抛弃了他,他找不到希望……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他的才情抱负,他十年来在汴京做质子所受的委屈,就这么轻轻巧巧如风吹散?这一刻,陈洪恺觉得深深的无力。他在内宫最大的倚仗,母亲姚贵妃不帮他。他在朝野最大的助力,岳丈司徒礼也劝他放弃。那个他曾经殷切期望的儿时旧友保靖侯对他更是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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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四十四、个性玄应
(大文学 。dawenxue) 一百四十四、个性玄应
木樨虽是司徒府里出身,但她随嘉王妃司徒长宁去了汴京十年,对司徒府这位少公子司徒玄应并不熟悉,只是回到成都后听到家下人议论过几次,似乎司徒玄应是有些乖张,与寻常大家公子不同。大文学。dawenxue ~此刻她领了差事,伺候司徒玄应与郡主清瑜游园,便存了十二分小心。走的尽是大路正道,生怕这位表少爷来事,牵连到郡主跟自己。
司徒玄应第一次来这嘉王府,早听过留园的大名,故而还算安分,一路走来,左看右看,也无什么过分的要求。清瑜昨日里陪堂姐应陵郡主,今天又陪这位表哥,回到王府几天,竟然天天要招待人事,有些厌倦,所以跟着木樨也不怎么想说话。
木樨暗暗着急,这两位都不说话,一行人走得静悄悄的,知道的是在游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置气呢。她这个下人又不好开口,只得偷偷捏捏清瑜的手,对郡主使了个眼色。
清瑜正有些累,误会了,便开口道:“表哥乏不乏?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喝口茶。”
司徒玄应本无可无不可,抬头看见前方小丘上有座凉亭,似乎风景不俗,便点头道:“到那亭子里坐着说说话也好。”
木樨忙差下人头前去准备。等众人怕上小丘,到了凉亭一看,木樨心里暗暗叫苦,原来此处离那碧海极近,只因地势高,在下头看不出来。木樨对这留园也不熟悉,哪里知道这里近水,故而刚才没有反驳。想要建议换处地方,又怕两位小主人多心,只得将错就错,命人摆盘烧水泡茶。
这凉亭也没有名儿,一角孤零零的伸向碧海,司徒玄应也不害怕,走到那里扶栏眺望。只见碧海澄明如镜,偶然几只鸥鹭飞起,碎了一池清净,那涟漪发散开来,悠悠荡到岸边,叫人见之忘俗。大文学。dawenxue【叶*子】【悠*悠】
木樨一步不敢远离,盯着司徒玄应动作,生怕他一个失足落水。清瑜看木樨紧张的样子,大略也猜到,便开口转移司徒玄应的注意,道:“表哥过来喝杯茶,只孤站在那里做什么?”
司徒玄应回头,笑了笑道:“这留园果然名不虚传。成都城里那里去找这样的景物?表妹能居住在此,真是令人艳羡。”
清瑜微笑客气道:“表哥若是喜欢,常来做客。”
司徒玄应回转到了桌前,坐下道:“景固然好,也要有脱俗的人物一同入景,才算绝妙。”
清瑜便顺着话题问道:“外祖父贤名昭著,想必与表哥来往的王孙公子,不少都是一时俊彦,不知其中有什么绝妙的人物没有?”
司徒玄应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摇头道:“表妹这话,竟也落了俗套。这世间的人,管他出身高低也好,管他年龄长幼也罢,妙人必定有非常之处。比如我看表妹你,就是一个妙人。”
清瑜奇道:“我也算妙人?”
司徒玄应道:“绝妙。姑姑将表妹的经历说给我娘,我娘回家转述给祖母听,当时我就在一旁。她们都只说你运道好,遇到好心人,我却不这么想。只看表妹流落襄阳这段时日的经历,分明是极有打算的。易地而处,换做是我这个男孩子,恐怕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表妹还比我年幼,在我看来,分明是极具慧根大有眼光的妙人”
清瑜忙摇头道:“表哥夸错了。我是侥幸而已。”
司徒玄应道:“我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也见过不少同龄人,一见到表妹,就觉得甚合眼缘。大文学。dawenxue ~想必表妹即便跟我不一样,也能懂我。不像那些王孙公子,有的年纪小小就装得学究的样子,有的只贪图享乐。我只是不爱经史子集,那些杂谈野史还是十分喜欢的。比起那些把人教得一板一眼,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谓经典,要有趣的多。”
清瑜听了越发心惊,原来这位表哥不仅抄了宝玉的台词,连个性都十分相似。凭良心说,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欣赏,尤其是封建儒家思想禁锢的时代,尤其显得难得。只是生在司徒府这样的清流人家,历代诗书传家,司徒玄应又是长子嫡孙,生来便背负着家族责任,他如今年纪还小倒也罢了,稍微大些,恐怕外祖父舅舅便不会如此放任他。到时候逼着他做那有违天性的事情,不知会怎样呢。娘亲舅大,舅家的兴衰与自己息息相关,总不能看着表哥落得个宝玉似的结局。所以,虽然清瑜也痛恨封建,但是时势逼人,她恐怕也不得不做个封建的帮凶,要想办法规劝规劝这位表哥才好。总不能真像黛玉表妹那样,任着表哥随性。只是凡事讲求方法,若像袭人薛宝钗那样明显,恐怕表哥不喜。好在来日方长,慢慢润物细无声的点拨点拨他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清瑜便先投其所好,问起司徒玄应那些杂说异书。司徒玄应如同得了知音,滔滔不绝的跟清瑜探讨起来。
王妃长宁派了丫鬟雪莲来看看这表兄妹相处如何,木樨指着亭中话语投机的两人,微笑不语。雪莲会意,忙回去禀告了。长宁与嫂子祁氏听说他们表兄妹投缘,心中也欢喜。
等一大家子人分作内院外院各吃了午饭,司徒府一家人略坐了会,便告辞归去了。
嘉王陈洪恺显然心情不大好,他在姚贵妃与司徒礼二者面前两头碰壁,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窝着一股气,与长宁娘儿俩没说几句,便自个一个人关到书房去了。
长宁知道有些事需要丈夫自己想通,只得关切那边伺候的人好生招呼着,自己带了清瑜去颐珑轩。
清瑜本想抽空再去见见邓厚,但是母亲特意来教她《声韵启蒙》认字对对子,她也不能拒绝,只得一字一句,听母亲跟她扫盲。这些东西听来简单,但是即便清瑜前世大专毕业了,那点文言知识还真不如读通了这本启蒙读物的小孩子。她只得打起精神,认真从头学起。
王妃长宁倒也不拔苗助长,只讲了两个韵便停了。因府里还有事,长宁便嘱咐清瑜自个好生多读读,才带着仆从离开了。
清瑜捧着书,心里越发认同司徒玄应来。自己这还只是读的声韵启蒙,要是学那艰涩的四书五经,岂不闷死?她望向窗外满院*光烂漫,有些心不在焉。
忽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进了院子,那小丫头穿一身绿,口鼻上覆着纱巾,手里捧着瓦口罐子,跟在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妈子后头。那老妈子从腰间掏出钥匙,开了一间耳房,带着那小丫头进去。
木樨顺着清瑜的目光看去,知道她好奇,便解释道:“这是老妈妈带着纱碧熏香呢。过一会可能会有些香料味道,不知郡主习惯不习惯?要不要避到别出去?”
清瑜还是觉得心里有愧,摇头道:“不用。好姐姐,你去看看,若是太过遭罪,就让纱碧熏了这间屋子别再跟着了。她还小,吃过苦头会长记性的。”
木樨有些犹豫,这是王妃的家法,也是为了给郡主立威,要是太过优容,恐怕其他人不服管束。
木樨还没说话,便听哐当一声,那耳房门被推开,白烟缭绕而出,纱碧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对着台阶底下一顿狂咳,偏还不敢放肆大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帘红从哪里跑了过来,端着一碗水给纱碧灌。纱碧这才呜呜的止住了咳。那老妈妈探头出来,冷声道:“也太娇弱了。房门一开,这烟子都走了,不是白害人费二道功夫吗?”
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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