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虽然一度想要杀我,但她其实更想得到我。”
“你疯了,拿自己做诱饵?”正因为知道轩辕慈对云锦还不死心,所以更不能让他去冒险。
云锦望着她,平静道:“只要她不杀我,那我们就有希望,可如果是你……你难道要让我做鳏夫吗?”
她一听,也不知怎么回事,大脑抽筋竟然回了句:“那你难道要让我做寡妇吗?”
这句话刚说完,就心知坏事了,果然,云锦不痛不痒地回了句:“你会做寡妇吗?我看难得很。”
她扯了扯嘴角,云锦这口气,算不算是吃醋?
“云锦,不要去,我不能失去你。”她伸手抱住他,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以后也是她的,永远都只能是她的。
他反手拥住她,同样恳求的语气:“梦,你更不要去,我失去不起你。”
“我比你强悍。”
“我比你聪明。”
“我……我比你无耻。”
“我比你狡猾。”
“我比你有力气。”
“我比你有脑子。”
呃……这无节操的对话。
“云锦,你故意的吧?”处处挤兑她。
他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气人的话:“我说的都是事实。”
她郁郁一叹,放开他道:“好吧好吧,你赢了,我们能先不说这些吗?轩辕慈给我七天时间,你既然那么狡猾,不如想个两全的法子,我们谁都不用去,也能救出你的母亲。”
云锦垂目,轻轻摇了摇头,黯然道:“轩辕慈既然提出这个要求,便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你和我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去赴约,否则她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但还没有走到最后,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于轩辕慈,一定可以想出一个好法子的。
“这事明日再说,总会有所转机的,你也先别急着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轩辕慈,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当然,我也不会不管云相,她可是我的岳母啊。”
“梦……”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休息吧,你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强壮,早上还起这么早,赶快回去补一觉,这事交给我了,你要相信我。”
不由分说,将云锦推回他的房间,强迫他躺在床上后,轩辕梦才离去。
门扉关上的刹那,她脸上轻松的笑意瞬间消逝。
嘴上可以乐观,但事实上这事确实非常棘手,刘邦明知项羽的鸿门宴有诈,却不得不去赴宴,虽然最终项羽的妇人之仁令他逃过一劫,但轩辕慈可不是项羽,她敢打赌,一旦被轩辕慈找到杀自己的机会,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不,是迫不及待地下手。
轩辕慈是不是项羽,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自己别做项羽就好了。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
四天过去,轩辕梦每天都在从长计议中绞尽脑汁。
从长计议?议你妹啊!
这都四天了,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投罗网,二是漠然无视。
总之,她现在就是在到底当一个情深意重不顾危难的傻瓜,还是当一个没心没肺只顾自己的混蛋中做选择。
做傻瓜,还是做混蛋?
她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混蛋,或许,偶尔做一次傻瓜,也是不错的体验。
又或者,在潜意识中,她不想让自己也变得跟轩辕慈一样冷血无情。
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人能分辨是非,有情有爱,知晓是非对错,如果只一味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那还能算是人吗?叫畜生还差不多。
不就是鸿门宴吗?但她轩辕梦怕她不成!
正好她也想会会轩辕慈,许久未见,不知这位连连失败后只能用这种低等威胁手段的二姐,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只知退缩的主帅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帅,她要让所有士兵看看,自己不但能带着云彩原平安从京都离开,还要让轩辕慈以座上宾的待遇亲自送自己出城。
轩辕梦决定整顿三军,紧随她后赶往京都郊外。
她就是这么胆大,大不了正面一拼,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她手下的士兵强悍,还是那些守卫皇城的禁军厉害,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快就兵戎相见,但既然轩辕慈将正面对决的时间提前,那她只有奉陪到底了。
十万大军列队完毕,轩辕梦正准备发出军令,一名守军匆匆跑来,道:“王,城外有人要见您,属下怎么赶都赶不走,她们将一件信物交给属下,说王见了此物,必会放她们通行,请王过目。”
信物?
不会又是轩辕慈耍的花招吧?
结果守卫递来的信物,轩辕梦顿时呆住。
这是……云家的腰牌?
“她们还说什么了?”
守卫答:“直说她们是来为大王解决烦恼的。”
难道真的是云彩原?怎么可能!她不是被轩辕慈挟持了吗?
为慎重起见,她决定亲自前往查探,如果真是轩辕慈使得诡计,她必定绝不会手软。
跟着守卫来到城门前,一辆并不算豪华的四轮马车正静静停驻在城墙下。
轩辕梦对左右兵长吩咐了几句,然后纵身跃下城墙。
“马车里是何人?”
一阵窸窣声,车厢门被人从内推开,车夫连忙转身,将矮凳取出,放在马车边。
“殿下,很久不见了?”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中年女子,从马车上步下,虽满面疲惫,却不减那份高华雍容的气度。
“云……相?”竟然真的是云彩原!
见她一脸震愕加警觉,云彩原淡淡解释道:“殿下请放心,我不是皇帝派来的,亦不会对殿下做出任何不利之事。”
她虽这么说,但轩辕梦却依旧保持警觉,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不怀疑,明明轩辕慈心中说云彩原在她手里,可此刻,她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疑惑吧。
“云相此刻不是应该在皇宫中做客吗?”
云彩原道:“没错,本相此刻,确实应该被囚禁与皇宫中,等待殿下冒险前去一救。”
她把话说得如此明白,轩辕梦也无需再遮遮掩掩,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那恕我不能迎接云相了。”
云彩原并未表现出失望,轩辕梦的担忧警觉早在她的预料内,于是只道:“我来这里,只是告诉殿下一声,你不需要再去京都冒险营救我,托贵人的福,我已平安离开京城,现在正打算前往西北方向的戈壁荒城,在那里定居,远离朝廷的追捕。”说着,转身登上马车。
“等等。”轩辕梦走上前,拦在了云彩原面前:“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明白,不知云相可否不吝赐教。”
云彩原叹了口气,重又踏下马车:“殿下想知道的,可是我如何逃离京城一事?”
“正是。”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谁,在禁军包围相府前,一蒙面人潜入相府,说皇上打算用我做人质挟持殿下,让我在禁军到来之前离开京城,我半信半疑,考虑到以皇上的性情,此事并非不可能发生,但因为我的犹豫,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奇怪的是,那位魏统领明明看到了准备乘车逃走的我,却故意放我一马,一开始我还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后来仔细一想,大约是托了殿下您的福。”
魏统领?难道是魏贞?
如果云彩原所说属实,那么自己就又欠了她一个人情。
“那么依你看,那个秘密通知你的人,会不会也是魏统领?”
云彩原果断摇头:“不会是魏统领,两人出现的时机根本说不通,而且那个蒙面人武功很高,甚至可以在不惊动相府巡逻兵和护卫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接近我,此人必不简单。”
“或许是你门下的学生。”
“那就更不可能了,为官之人最怕与朝廷作对,再者,那个蒙面之人……他是个男子。”云彩原门下共有十四位门生,却没有一个是男子。
“男子?”轩辕梦讶然,与自己有交情又认识云彩原的男子,好像并不存在啊。
云彩原也很迷惑:“难道他不是殿下的男人?”
她的男人?她的男人的确都很厉害,但他们再厉害也不会分身术,一个个存在感都大得吓人,要是真的少一个,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殿下可以安心继续自己未完的大业了。”云彩原转身,准备再次登上马车。
“云相!”轩辕梦拉住她:“来都已经来了,不去见见云锦吗?”
“云锦……”望着城门方向,云彩原眼中露出一丝慈爱与不舍,半晌后摇摇头:“不了,他那两年来所受的苦,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是胆小怕事,后来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你毕竟是她的母亲。”
“母亲……”她惨笑了一下,转首看向轩辕梦,愧悔道:“殿下,我对不起你,你难道不恨我吗?”
“恨。”她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我恨你早知轩辕慈的计划却装作若无其事,恨你早知母皇的心思却不告诉我,恨你带走云锦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恨你为了保全自己将我推入无底深渊……”她每说一句,云彩原的头就低垂一分,不敢与她直视,说到激动之处,她蓦地一顿,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云锦的母亲,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保护你的家人,如果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恨归恨,我永远都不会怨怼你。”
云彩原为相数十载,即便在面对皇帝也能不卑不亢,可面对轩辕梦时,她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连头也抬不起:“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害得殿下差点身死的人都是我,我……我欠殿下一条命。”
她看着满脸愧疚,身形佝偻一瞬苍老的云彩原,淡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我从未怪过云相,也从不认为当时有云相相助,我就能幸免于难,一切都是天意,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云彩原痛苦摇头:“不,是我太懦弱,选择了逃避。”
她抬手,按了按云彩原的肩,语气铿然有力:“不,云相并不软弱,为了要保护的人,你心甘情愿背负深重的罪孽,不惜让自己的心永远处于痛苦的煎熬中,仅此一点,你就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云彩原猛地抬头,目中泛着难以相信的泪水:“殿下你……你竟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