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希望,她聪慧勇敢,人人称赞,连云锦也对她青眼有加,要与她白首偕老!
呵呵,自己算什么,一个以不耻手段夺取皇位的混蛋?
输了,输了,自己竟然再次输给了她。
不能再输了,这根刺深埋在自己心里已经足够久了,无论用什么方式,哪怕再重现两年多前的一幕,也必然要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拔除!
龙华大军的投降,似乎已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不想死就只能投降,没有第二种选择。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投降的命令,竟然是龙华皇帝亲自下的。
起义军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直是遵纪守法,仁慈友善的,轩辕慈猜得不错,主帅宣布投降后,她提出的条件,起义军全部接受,唯有一点,他们拒绝己方主帅出面。
这个消息落入轩辕慈耳中后,她敏感地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轩辕梦难道想要退缩?不,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是这种临阵退宿的人,自己虽然恨她,却也佩服她的勇气。不肯出面的原因只有一种,那就是,她根本不在军中。
正当轩辕慈决定趁御龙大军无人掌控大局时强行进攻,却突然传来消息,说御龙同意了降军的要求,由主帅亲自接受降表。
这是一场充满刀光血影的心理战,从战场上的硝云弹雨,转为看不见的暗流汹涌,唯一不变的,是失败者将要付出的残酷代价。
天际有些沉闷,晴朗了多日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一场可怕暴风雨,似乎马上即将来临。
☆、第204章 棋子与棋子手
轩辕梦没有出面,出面的是云锦。
这一点早在轩辕慈的意料中,但她诧异的是,敌人竟敢坦然暴露自己现下的劣势,更让她不解的是,代替轩辕梦出面的竟会是云锦。
这位九妹的所作所为,真是越发让她看不透了,看似违反常理,却成功地搅乱了己方的步伐,从主动让出岳阳,到接受自己的投降要求,再到此时云锦出面,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一丝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何必害怕,轩辕梦再厉害又如何,当初还不是败在自己手下,所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她已命人向薛素传达了圣旨,自己的人也早已埋伏在周围,就算轩辕梦有通天的本事,也绝逃不出自己的天罗地网。
“使臣大人请上座。”一身白衣,显得圣洁而高雅的云锦,微微侧身,朝龙华派遣而来的使者恭声道。
使臣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一名随从,云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随后状似无意地移开目光,唇角微微一勾:“使臣大人?”
“哦……哦!”那使臣这才回神,略有些紧张地朝云锦所指的位置走去。
云锦随即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贵国国君提出的所有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但唯有一点,对于贵国提出的要接回薛将军的请求,请恕在下不能应允。”
那使臣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不答应?”她再一次回头看向自己的随从,似乎在验证什么,又似乎在询问什么。
片刻后,她压下激动的心情,坐回椅子,沉声道:“薛将军留下来,对贵国也毫无作用,就算你们用人不疑,只怕薛将军也是不肯的。”
云锦悠然微笑:“使臣大人只怕理解有误,在下从未表示过,我御龙要启用薛将军。”
“那你为何……”
“成者为王败者寇,此次既然是贵国主动提出投诚,那便代表,薛将军的性命,已交由我方处置。”
使臣一时无话可说,微微偏头,似乎又打算向自己的随从征询意见。
“陛下既然来了,为何不亲自与云某相谈?”他微笑如常,只有那语气,微微显出一丝淡淡的讥讽与凌厉:“使臣大人也累了,不如暂且去休息,让云某人亲自与陛下商谈,也免去你事事征询的麻烦。”
那使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发抖,像是吓的,又像是气的。
正想开口叱骂,肩膀忽地被人按住,一直站在她身后,带着宽檐斗笠的人一步踏出:“好,就由朕亲自来与你相商。”
云锦望着取下斗笠的轩辕慈,目光微闪,只一瞬,便归位平静:“陛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轩辕慈一瞬不瞬盯着他,眸色深深,似恨似痴。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也是她最恨的男人,永远忘不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惊艳。人如其名,他就像天边的一抹流云,看的着却摸不到,飘渺幽深,捉摸不定,她以为他爱她,以为只有她才能带给他幸福,可他最终却抛弃了自己。
“云锦。”她轻轻念出这两个字,温柔缱绻中,亦带着浓浓的憎恨。
云锦仿若未察,依旧笑得清雅温润:“既然陛下亲自现身,那一切就好办多了。”他端起桌边的茶蛊,轻抿了一口茶水,静静抬眸,道:“如果刚才陛下没有听清,那么我便再重复一遍,我,不会归还薛素。”
轩辕慈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定定看着他,那清雅高渺的容颜,依旧如记忆般迷人,见之忘俗,令人难以移开视线,“云锦,我对你不好吗?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作对,当真以为我不舍杀你?”
细长如玉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茶蛊的边缘,云锦深邃的黑眸,穿过虚空,忽而显得有些迷离:“轩辕慈,有些话,我原打算就这样让它埋在心里一辈子,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但既然你开口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他收回手,缓缓站起身:“你认为的那场美好邂逅,在我看来,却是捆缚我一生的枷锁,从你向我母亲提亲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你,轩辕梦的介入,恰巧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你胡说。”轩辕慈的表情还算平静,除了眼中涌起的一丝寒气与怒意。
云锦轻笑了声,转过身,与她面对面:“你说你喜欢我,事实上,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精致的摆设,任由你来操控。你扪心自问,你向母亲提亲,不是为了获得母亲大人的支持,好助你夺取皇位吗?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你用来实现目标的工具而已,我云锦再不济,也绝不会沦为他人的工具!”
轩辕慈神色一怔,眸中几乎闪过狼狈的神色,没想到当年隐秘的心事,此刻会被云锦毫不留情地挖出,她就像个无地自容的小丑,所有的丑陋伤疤,全部示于人前。
“不,我虽然想得到云相的帮助,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喜欢你!”忍不住急切的辩驳,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
云锦神色淡淡,“你喜欢我?”重复着同样的四个字,却讽意十足:“你喜欢我,会为了保全实力,假意与轩辕梦示好?你喜欢我,会为了打垮轩辕梦,用我最敬爱的母亲威胁我?你喜欢我,会为了你那恶心的私欲,一次又一次地残害我最亲近的人?”
“云锦,这一切其实……”
“陛下。”他打断她的解释,温和的微笑下,是冷漠的疏离:“请您注意措辞,在下是御龙的军师,是御龙首领的夫婿,还请您尊重于我。”
云锦冷漠果决的态度,使失态中的轩辕慈蓦地回神,她是怎么了?就因为这几个月的疲惫孤独与心力交瘁,就异想天开地企图从眼前这个背叛自己的男人那里获得安抚和谅解吗?
轩辕慈,你是龙华的皇帝,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怎么可以如此低贱卑微,向一个叛徒寻求帮助?
神色顿时一冷,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势,再次回到她的身上:“由不得你选择,今日一过,御龙军灭,轩辕梦死,你云锦,这辈子只能做我轩辕慈的禁脔!”
“是吗。”云锦依旧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她不了解轩辕梦,但她了解云锦,那运筹帷幄,可决胜千里的自信,绝不是假扮就能假扮出来的。
云锦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陛下想要重现两年的那一幕吗?”
“你认为朕会成功吗?”同样也是反问。
“自然……不会。”坚定的回答,没有了之前的迷惘。
轩辕慈不禁冷笑:“云锦,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太过自信。”
“自信总比自卑好。”
“可太过自信,往往会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
“多谢陛下提醒,同样的错误,云锦绝不会犯第二次。”云锦微笑依旧,口吻却针锋相对。
轩辕慈神色越发沉冷,如今的云锦,有一种从前所没有的魅力,自信中带着坚定,坚定中带着果敢,果敢中,又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高傲。
熟悉的云锦,也是陌生的云锦。
“会不会犯第二次,只能用事实来证明。”
“陛下,您在等什么?”云锦突地问了句,听似莫名其妙,但轩辕慈却一下子便听出了他话中深意,“你发现什么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云锦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此次一战,若薛素主动投诚,或许我会考虑将他纳入御龙麾下,但是,下令投降的,却是陛下您本人,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轩辕慈神色一紧,“你什么意思?”
云锦淡淡道:“我的意思,陛下应该很明白才对,命薛素假意投诚,事后倒戈的人,不正是您吗?”
轩辕慈脸色瞬间惨白,云锦无视她难堪的面色,继续若无其事道:“薛素是个不得多得的武将,但她却过于愚忠,无法为我所用,经过陛下两年前给我的教训,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论做什么,都不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任何潜藏的危险,也要在萌芽之前彻底拔除。这个时辰,薛素的人头,应该已经被挂上了城头,陛下如果感兴趣,可以前往一看。”
不大的空间内,霎时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凝重压迫力,空气仿若胶着在了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
“你……好样的。”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欲噬人的杀气,什么痴恋,什么迷醉,什么温柔,通通在此刻消失不见,女人的脸上,只有无止无尽的恨,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破坏自己精心布置计划的男人撕成碎片。
在如此可怕的杀意笼罩下,白衣男子去像是置身在绝美的风景中,神色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