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沉默了许久的尹晋轩忽然开口说道:“如画姑娘似乎有许多想说却不能说的心事吧?”
听尹晋轩这么一说,果然,如画的双眼亮了起来,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忽然找到了求生的支柱,她的眼里因激动而闪着泪光。
“公子明白如画说的话吗?”
尹晋轩但笑不语,只是用视线扫了周围一圈。像是明白了尹晋轩的意思,如画起身,也顾不得身旁的欧阳珊,便走到尹晋轩身旁,说道:“公子,如画身体不舒服,可否请公子扶如画回房。”谁都听得出这是脱身之词,可在烟花之地,本就是纸醉金迷,而如画的这种说辞在这地方听来反而多了层暧昧的成分。
“什么,扶你回房间?”欧阳珊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莫名地不悦。
而如画身旁的尹晋轩却始终但笑不语,可一瞥见欧阳珊眼中显而易见的不悦之色,却让他有了一种想要故意刺激她的想法。
他缓缓地放下酒杯,点头答应道:“如画姑娘的邀请,在下义不容辞。”
“尹晋轩!”欧阳珊不知道自己为何气的咬牙切齿,总之她不喜欢尹晋轩跟如画单独相处。
只听如画笑道:“江大人请稍候,让如诗在这伺候大人稍坐一会,尹公子陪如画回房,大人不会介意吧?”如画似乎已有所指。
欧阳珊虽心中倍感不悦,可也只要挤出一个笑容,对如画说道:“本官怎么会介意呢,那就有劳如画姑娘好好伺候我们家尹大人了。”
“如画自当领命。”如画朝欧阳珊妾了妾身,回头对尹晋轩说道:“尹公子,有劳了。”
“姑娘请。”尹晋轩伸手扶起如画,向楼上走去,还顺势用眼角余光瞥向欧阳珊,发现她正气呼呼地向自己这边看过来,而这一发现,让尹晋轩的心里越发舒畅起来。
本是深闺娇红颜,却话须眉弄乾坤
尹晋轩跟如画走后,欧阳珊就独自生着闷气,按理说,他尹晋轩要跟谁一起都是他的事,她欧阳珊没事生气做什么,可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压抑得闯不过气来。
“如诗,倒酒。”
“好。”如诗掩嘴轻笑,端起酒壶,给欧阳珊倒了一杯。
注意到如诗眼中的笑意,欧阳珊竟感到一丝的心虚,“如诗姑娘为何发笑?”
“大人是因为尹公子,才借酒浇愁吧?”
“姑娘何处此言呢?”像是被如诗说中心事似的,欧阳珊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酒也洒出少许。
如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又给欧阳珊倒了一杯酒,递给她,笑道:“本是深闺娇红颜,却话须眉弄乾坤。”
“这……”欧阳珊脸色骤变,这位如诗姑娘怎么会看出她的女子之身的?
“大人不必介怀,如诗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诗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欧阳珊看着如诗,心中暗忖,如此聪明的女子,为何会流落这烟花之地,看她眼中的幽怨,并非自愿来此,难道……
“如诗姑娘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官说吗?”
“大人若有心救百姓与水火,有些事并不需要如诗言明。”
如诗的话暗中提醒了欧阳珊,她向周围看了一眼,才蓦然发现,在这里的都是些地方官,有些甚至是外放到其他地方的京官。如此奢华的一座“天上人间”,如果没有贪污,又哪来那么多钱去供养这些大神。
如画的房间——
“尹公子请用茶。”
“嗯。”尹晋轩点点头,打量了如画几眼,举手投足间丝毫无风尘女子的惺惺作态,反而多了几分优雅,单从这一点,他就可以肯定,如画绝不是一般的烟花女子。
“大人如此盯着如画看,就不怕江大人生气么?”如画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将尹晋轩的思绪拉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尹晋轩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如画姑娘真会说笑,在下只是江大人身边的侍卫,又何来生气一说呢?”
只见如画掩嘴轻笑了几声,坐到尹晋轩面前,浅笑道:“公子若对江大人无意,又何须在她面前对如画百般呵护呢?”
如画这话一出,尹晋轩刚喝进去的酒一下子噗了出来,“姑娘怎么如此想,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公子自然是没有断袖之癖,只是……”如画停顿了一下,扫视了房门,然后凑近尹晋轩道:“只是那位江大人是位红颜而已。”
如画此言一出,自然是吸引了尹晋轩的注意,他正要开口,便看到如画跪在他面前,眼中满是哀怨的神情,“尹公子,如画知道您并非一般官员,只希望公子能救如画姐妹出火坑,如画定当涌泉相报。”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如画姐妹俩身上必有线索可寻。
“姑娘先请起,我这次同江……江大人出京,本就是来查这里的贪污案,如姑娘想出火坑,就必须同我们合作。”
“如画真的可以相信大人吗?”
“如你不信我,为何引我来房间呢?”尹晋轩的嘴角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微笑,这微笑中带着几分自信和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无法不去相信他。有那么一刻,如画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已心有所属,或许也会被这样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男子吸引吧。
如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尹晋轩,将心中的事娓娓道来。
酸到吐了
“我爹本是知府衙门的前师爷,因看不惯地方官员联手贪污赈灾款,暗中记了一本账,可谁知被知府发现,竟想对他痛下杀手,我爹早有警觉,在数月前带着账本逃离武陵县,至今没有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他……”说到这,如画忍不住抽泣起来。
“那为何你姐妹二人会来此地?”
“我跟如诗听我爹提到过这个地方,我想或许可以找到一些他们犯罪的证据,便跟妹妹卖身到此。”
听到这,尹晋轩心里已有了想法,如果如画的父亲没有遇害的话,那现在那本账本应该还在他手里,只要能找到那本账本,这群狗官想抵赖都不成了。
“如画姑娘,你先别难过了,既然皇上派我们来这里,我们不给百姓一个交代,绝不回京。”“谢谢,谢谢公子。”
“嗯,那我们先下楼去吧,太久了,那些人会怀疑的。”
“公子是担心太久了,江大人她会误会什么吧?”放松了心情之后,如画也开始开起玩笑来。
听如画这么一说,尹晋轩愣了几秒,随即苦笑地摇了摇头,“如果她真会吃醋,或许我会更高兴点。”
“那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如画对着尹晋轩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大厅内,欧阳珊时不时地往如画的房间看去,越看心里就越是压抑。
“他们怎么还没有下来?”欧阳珊皱着眉,开口问道。
“大人似乎很紧张尹公子哦?”如诗给欧阳珊倒了一杯酒,调笑道。
此时的欧阳珊胸口闷闷的,不知不觉中已经喝了好几壶酒,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喝的最多的酒了,她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想到外面吹吹风,这时,如画的房门被打开了,尹晋轩扶着如画走下台阶,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欧阳珊心中的难受更加翻涌起来,一股热气用上心头,她冲出了院门,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心中却郁闷之极,“该死的尹晋轩,还说来查线索,不就是……呕……”话来没说完,腹中又一阵酸气涌了上来,她这辈子也没有这样吐过,真的连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珊儿,你怎么样了?”刚从房间出来的尹晋轩,便看到欧阳珊飞快地冲出大门,看她样子似乎喝了很多酒,听如诗说,从他们上楼开始,她就一个人在那喝着闷酒,他是希望她会为他吃醋,可看到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加上苍白的脸色,和捂着腹部满肚子难受的样子,尹晋轩还是忍不住心疼。
听到是尹晋轩的声音,欧阳珊回过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笑道:“这么快就完事了?够不够,不够的话就进去继续,我先走了。”
说着,也顾不得自己发软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偶尔也需要任性一下
这么明显的醋味尹晋轩自然是听出来了,看她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样子,他苦笑地摇了摇头,上前扶住她,说道:“放你这么一个路痴到处走,走丢了怎么办?”
“哎呀,你放开我啦,回县衙我还知道怎么走的。”欧阳珊用力甩开尹晋轩的手,一个人向前走去,还时不时地撞上一些大石,或者是摆在街边的一些垃圾。
尹晋轩实在不放心,只好上前拉住她,这丫头有时候发起脾气来还真难以招架。
“珊儿,你小心点。”尹晋轩扶着她,心中不免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走路都走不稳了还逞强,她就不能稍微示弱一下吗?
“走开啊,要你管。去管你的如画去。”她推开尹晋轩,自顾自地跌跌撞撞往前走,此时的欧阳珊不再是之前那个谈笑风生,神态自若的太子妃,也不再是那个面无表情,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满肚子酸味的小女孩,有时候她也需要任性一会。
她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在大街上乱撞,迎面便撞上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大汉身边还有几个跟他类似的男子。只听那大汉张口便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走路不长眼啊,没看到大爷过来吗?”说着,还推了欧阳珊一把。
借着酒意,欧阳珊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满口的酒气,眼神迷离地看着大汉,说道:“要你管,谁让你挡着我的道了,走开。”欧阳珊一把拉开大汉,而这一推搪恰恰挑起了大汉的怒气。
“臭小子,你活腻是不是,敢推大爷我?”说着,便一把将欧阳珊拉了回来,正要往她脸上给一拳,他的手突然被谁重重的遏制住不能动弹,等他看清来人时,手已经痛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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