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里还有另重结界,们进入另个结界里。”阿篱只来得及出句。下秒,两人同时落到实——扑头盖地的水灌进口鼻,彻头彻尾的清凉通透身心。
莲香,肆意。
池上青莲丛丛,被两团从而降的身影冲开。扑通扑通两声重响,水花溅起,纷纷又打落在莲叶上。圆叶轻晃,水珠滚来滚去,颗颗晶莹剔透。很快两颗脑袋露出来,顶着水草污泥和莲叶。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咳咳咳咳——咳咳——咳——戈薇抹净脸上的污泥和水,边扭头寻找阿篱落下的位置,看到头脸的泥污和青叶,呵呵笑起来。“看的样子,真好笑!”好容易才抹净泥污,阿篱终于勉强睁开眼缝,看眼同样狼狈的戈薇,也笑起来:“别笑别笑。也好不到哪去,呵呵——”
戈薇笑得歇不过气来,夜风吹过,打个响亮的喷嚔,阿篱忙:“水里凉,们快游到岸上吧。”结果手脚划拉两下,呆呆地站起来。青莲叶高过人头,水位却不过是到们腰边。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好好,样连游泳也省。”在污泥里游泳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们手牵着手,拨开莲叶往外走。
莲叶掩映中,有角飞檐在那。才走会,便看到曲曲折折的浮桥隐在莲池中,两人相互拉着上浮桥。站在浮桥之下,视野时开阔起来。
入目皆是田田的圆荷,青青莲叶中隐约有水色的浮光泛影,静美如厮。浮桥曲曲,通往远处长廊,飞檐便是悬在低矮的竹和屋上。莲叶的尽头是竹林,把池青莲拥在怀中。
尽管还泥污满身,粘腻片,却不由为迷幻的景象出神。“真是……奇迹呐……”戈薇感叹。阿篱拉住的手,“们,不要走散。”头,两人起往和屋走去。
烟水渺茫中,只看飞檐角,远观隐约似肆意张扬的兽首。
戈薇突然拉住阿篱,转脸看向莲叶中,“的弓箭还在那里。”眉拧起,有些忧心,“边太诡异,怕待会儿遇到妖怪。”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
阿篱回眸朝浅浅笑,“再回去拿也麻烦,不要吧。”有些迟疑,“可是……万遇上妖怪,很麻烦的。”
戈薇坚持要把弓箭拣回来,眼神倔拗,阿篱没法,只好又陪折返大半的路程,然后因为放心不下人涉水去拣,于是两人又在泥污里走遭。
弓箭和箭筒以及散落在莲池中的羽箭都拣回来,两人也再度湿淋淋个透身凉。
戈薇就着池上那层清水抹净弓上泥污,回头看见阿篱正在努力擦拭外面裹着的那件外套,不由阵愧疚。那貌似是妖脱下来的那个雪染织樱纹的外服。现在被泥污浸染,脏得不成样子。
果然便是听到在碎碎念:“死定死定,弄得么脏,被杀生丸那家伙看见定会被他瞪死的!啊——”阿篱甩甩头,把衣袖浸在水里努力搓,希望件构造像主人本身样防污力特强的妖怪服能恢复无瑕原貌。原本绾起的发髻散成长发,披在背后,在夜色中幽幽地闪着黯蓝的光芒。那田田的青莲叶衬着的纤细身影,相得两益彰。安静如莲的气息,仍是分毫不失。
幸而莲池里的水也是极清澈的,如果不搅起莲根下的污泥的话。阿篱很快便把身上件外服抹得干干净净,审视自己好番,也忘身上通透的清凉,深深吁出口气,放下心来。样……应该是看不出来弄脏过吧……嗯!放心……
转身走向戈薇,看到身上虽然抹净泥污,湿透的布料却几乎成半透明,湿湿地贴在肌肤上,玲珑的曲线毕露。阿篱敛敛眉,左右张望下,凑上前小小声地跟耳边:“帮把风,把衣服脱下来拧干吧。不然全走光……”
杀生丸给的外服不仅防污自净能力超强,而且风吹便干爽起来,实在是居高旅行必备。阿篱现在开始不太想把衣服还他。
听阿篱的话,戈薇脸稍稍红。竟然没有拒绝的提议。也小偷似地四处张望,只见田田莲叶高过人头,头,“好。”因为湿透的衣物贴在肌肤上,也确实是难受得很。
听着身后拧水的声音,阿篱低头看到脚边码得整齐的箭枝,眼神里有迷惑,“戈薇,巫的弓箭,对来那么重要吗?”
拧水的声音停下,戈薇回答:“在个时代,即使只是瞬间的软弱,也会死无葬身之处。”阿篱默然:十五岁的自己,跟南香弥子样的话呢。但是……
戈薇穿好衣服,轻声问背后的阿篱:“呐,二十五岁的阿篱,可以……问个问题么?”阿篱怔怔,问:“十五岁的戈薇,想知道什么?”
田田的莲叶里,十五岁的少与二十五岁的子背对背站着,有着样的琥珀样的黑眸,样的不笑也翘的眼角。
十五岁的问:“为什么爱慕杀生丸?”
二十五岁的沉吟许久,忽而牵扯着唇瓣漾出轻浅如风的笑意,脑海中浮现出雪衣妖的身影。眼神变得明亮起来,温和地回答十五岁的自己的迷惑:“戈薇,在他凝望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独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十五岁的咬着下唇,眼眶泛红,“但是,现在的,也不想忘记犬夜叉,如果失去他,或许就不是……”
二十五岁的微笑,“可是戈薇啊,犬夜叉让喜欢得失去自己,而却在杀生丸那里,找回自己。”
“自己?”迷惑。“什么是……真正的KAGOME自己?”
“无法具体回答。真正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样的问题,不管是谁,大概都无法回答吧。但是到底,们都不过是普通的人而已。想要得到幸福的心愿,们都样。十五岁的戈薇……”微笑转身,手压在对方发心里,“听,不要因为的出现而迷失的决断。想要守护的东西,还有的未来,想,定都已经在手上。”
戈薇抬起手掌,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眼神怔然:“未来,在的手上么?”
十五岁细枝末节的变化,也许,或者必然是,会让二十五岁的切截然不同。但是即便如此,阿篱还是希望戈薇能够遵从自己的心意,作出不受任何人影响的,真正属于自己本心希望的选择。
戈薇原本喜欢的犬夜叉也好,或是后来的阿篱遇到杀生丸也罢,相遇,相知,相爱,最后相伴或别离,在看来,都只是人生的部分。不是全部。生命还有很多未来的可能,想要获得幸福的小小心愿,期待或关切,憎怨与痴缠,以及家人朋友那些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许许多多的微小部分。
再多的遗憾,在某个遥远的未知的未来,定会得到完满吧。阿篱样坚信着。所以,抉择已经早就作出,只等待结局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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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叶结成张细密的大网,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而们也努力在里面兜来兜转,那飞檐长廊总是近在眼前远在边。
阿篱和戈薇终于发觉不妥。两人相视眼,“是怎么回事?”戈薇下意识地紧紧背上的弓和箭筒。阿篱环视四周,触目田田的莲荷,青莲叶间隐藏着娟秀的青莲花骨。莲香却浓郁得过份。
明明花还没开……突然,“看!”阿篱抓着戈薇的手下意识紧。戈薇看过去眼,脸色大骇,“那些莲花是绿色的,瞬间全开!”
莲叶里淡绿发光的青莲花骨迅速展开花瓣,如有烟缕缠绕的花香溢入空气中。花瓣层层展开,透明的飞虫展开翅翼腾空,不过拇指大小。飞虫晶莹黑亮的复眼盯着不速之客,不断扇动翅翼。
腹部有萤绿的光。
青莲花妖娆盛开,而越来越多透明的飞虫从花蕊里腾起,浮在空中,双黑亮的复眼紧盯着们。阿篱和戈薇越靠越近,心里暗自紧张起来。戈薇手扶上背后箭筒里的羽箭,只手按住,抬眼,阿篱朝微微摇头,“等下。”
戈薇的手停在那里。
飞虫慢慢腾空,仿佛对们的好奇心瞬间消失,成群结队地飞过莲池上空,像是群萤光远去。两人仰起脸来看,不由得屏息。扑盖地掠过空的飞虫群队,像是遗落人间的星光。静得唯美。阿篱看着星光远游,收回目光,微笑看着戈薇,“在青莲花蕊里滋长出来的东西,也是如此灵性么?”戈薇怔怔,又微笑着感叹:“看,它们跟们样,默默地生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莲池里青莲花朵朵凋零,无声无息,然后枝叶枯萎。池妖娆,尽成荒芜。戈薇见倍感叹惋,“真可惜,那么漂亮的青莲……”阿篱淡笑,“嗯,真是可惜呐。”眉眼间却无半分叹息。低腰拈枝枯莲,“莲花已经开过,没有遗憾吧?”似乎是在问莲。夜风吹过,枯莲随风逐尘,莲香经久不散,只见烟缕飘向际。轻薄的烟绸伸展向空。
阿篱直起身,牵过戈薇的手,“走吧!们要尽快找到出去的路,不然那兄弟俩又该打起来。”得尽快离开里,答应过他,会很快回到他身边去的。可是……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却始终不安。
戈薇被拖着走,校服的裙摆在风里散开,也如青青莲叶。池水中莲叶枯萎化为烟尘,通往飞檐长廊的浮桥露出来,曲曲折折,终便是那里。廊下,抱着圆镜的苍白童与艳服妖,等候已久。
“奈落……要的人,来……”淡色的发,淡色的眼,淡色的和服,淡色的头花,连怜悯也是淡色的。
以为奔赴的是希望,结果奈落底下伺机等待着罪恶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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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在神无的指示下,将两人大力推入地下室中。咯啦声,地板的入口处被封锁。
戈薇跌倒在黑暗里,怦咚声老响,看来是扑到地板上。阿篱阵踉踉跄跄地追上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被暗影那双血眸摄去心神。“奈落?!”
戈薇骨溜爬起身,迅速地抽箭上弓,手指松,破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