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云 (天朝女提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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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云 (天朝女提刑,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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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睿王与程潜,他们二人倒是一派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担心。
  
  “回,回,回大人,那日小的到时,县太爷已经到了。小的本想着照规矩为那位大人洗身安置,可县太爷却不许。小的站得远些,只还记得那位大人脸色趣青,那嘴唇儿紫乌乌的,嘴里鼻孔都是血,和一般过去的人不太一样。其余小的却真是不知道了,打死也不敢乱说。”那仵作结结巴巴,总算喘着粗气将这段话讲完了。
  
  他一问三不知,也数情有可原。许多时候后世的电视剧都是误导,仵作不过是做些搬运、清洗尸体以及记录的工作,真正的验尸,还是要主官亲自上阵。若主官不许,他也只有看着而已,哪有什么验尸之权?
  
  我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沉着,说道:“那你可还记得,那位大人是胖是瘦,面部可有什么变化?你目之所及,如手脚关节处,可有何特异之处?” 
  
  脸青唇紫,听起来并不是会导致死亡的痛风并发症的症状。若是痛风并发心肌梗塞死亡,面色应为苍白;若是痛风并发脑血管栓塞,面部表情会发生改变。另外两个病症——糖尿病与高血脂,若有消渴症,人显得消瘦;若是高血脂或2型糖尿病,人通常肥胖。这些信息都可以做出一个大致的判断。痛风并非一日之寒,天长日久关节会变形,这也以算是一个明显的特征。
  
  “小的只觉得,那位大人和旁人没什么两样。”那位仵作定了定神,说道。
  
  “你记得可清楚?”我追问了一句。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那仵作磕了一个头,非常迅速而肯定地回答,看来他们都比我有经验,知道把“猴”吓到什么程度最合适。
  
  “你可曾与那位大人的家人说过话?可曾听到县令大人或其他衙署中人询问那位大人的家人?”我问道。
  
  “小的没听到。”那仵作摇摇头,我转头看了一眼那已经成了一滩烂泥的县尉,心下叹了口气,恭敬地对睿王说道:
  
  “殿下,小臣欲与请这位仵作引领,前往事发之地勘验,请殿下恩准。”
  
  睿王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本王亦随凤卿同往。隋大人,你且着人将县尉看押,留着回来再审。光隐,你也来吧!”
  
  程潜起身点头,带着一派旁若无人的潇洒。那县令吩咐其他人将县尉押下,更是殷勤地亲自为我们领路。
  
  这间驿馆位于从扬州到江宁的官道上,如果有现代的公路铁路运输,这段路程也不过耗时一个多小时,可是放在古代,却要走上两日时间。时隔一年,驿站里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我在当年事发的房间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县令直接唤来了第二目击证人驿丞到了房中,睿王也不罗嗦,直接道:
  
  “你那日所见所闻,还记得多少,一一讲来。”
  
  那驿丞却也老实,不用威吓,反倒自己交待了一项重大事件:
  
  “回殿下。”我听得那驿丞吞了吞口水,然后说道:“小的记得当时是半夜时分,那位大人的家仆叫醒了小的,说他家大人突然病了,叫小的请大夫来。小的知道这位大人与县令大人有交情,便派了人去请县令大人来,小的自己去了医馆,可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为何想着去请他来?”
  
  “回殿下,白日里县令大人来见过那位大人,小的听他叫那位大人‘年兄’。”那驿丞脸色有些发白,说道:“小的在这驿馆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大人在这儿过身,又和县令大人有交情……”
  年兄吗?看来此事还有弦外之音。睿王依旧面沉如水,对我们道:“光隐,凤卿,你们欲知何事,便直接问吧。”
  
  我说道:“你可还记得,那位大人从到了此地之后吃过些什么?他既有痛风之症,可用了什么药?这药是他自带来的,还是从本地够得?又经了几个人的手?”
  
  “那位大人到了驿馆,便与县令大人一同,饭菜是小的从咱京口最好的酒楼买来的;他用的药都是那位家仆自己煎的,至于别的,小的实在记不得这许多。”
  
  时隔一年仍能得到这么许多信息,却也算小有战果。
  
  睿王拒绝了县令请我们去县衙居住的请求,当晚,我们便在这驿馆之中安营了。匆匆吃过晚餐,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理顺一下思路。
  
  我的专业领域是法医,日常的工作习惯养成了我对细枝末节的关注,但是这种关注却也使我在推理最重要的一环——想象力上多少有些局限。所以,这段时间的积累,对我而言也是很宝贵的经验。
  
  我将纸张铺开,随手画了一张在现代办案中很实用的关系图,身为同年的京口县与前扬州兵曹,执行有瑕疵的检验程序,没有任何用处的验状,以及目击到那位大人病发、却没有被灭口的重要证人驿丞。整个案子处处都是漏洞,完全不合逻辑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幕后之人真的肆无忌惮到了这般程度,根本不惧怕有心人翻案吗?
  
  我的脑浆还在翻腾,只听得敲门声响,走过去开了门,果不其然是程潜的小厮扶桑站在外面,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却并不见程潜的身影。
  
  “凤大人,这是我家公子命扶桑送来的。”扶桑将托盘上的几碟点心放在桌上,继续说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扶桑这点微末的技艺,这几样小食若还能入眼,大人就权当是宵夜吧。”
  
  “有劳了,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技艺,实在难得。还请你代我多谢你家公子。”
  
  在路上吃第一顿时,我便知道为何程潜要带上他来。这扶桑看起来年纪轻轻,一手厨艺却技惊四座,一路上的吃食,全是出自他手,尤其是小食,更是美味到让人恨不得将舌头吞下去。
  
  扶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大人虽然年少英才,但若论齿序,只怕也是与扶桑相若,说话为何这般——”
  
  我只看他小了,竟忘了自己现在也缩水了十年,倒变成倚小卖小,我自嘲地一笑,正待说话,睿王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我忙站起身,向他微微施礼。扶桑也行了个礼,默默退到一边。
  
  他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书案旁,对我说道:“公堂之外,不必拘礼。坐吧!”
  
  “看这般架势,于此案,翔之可有所得?”他看着我涂抹的那一片狼藉,正色说道。
  
  见我们要谈正事,扶桑忙倒了两杯茶,告退而去。我也将注意力放回案件上来,说道:
  
  “经过今日,臣反倒觉得,此案更是疑云重重。” 
  
  “为何这么说?”他追问道。
  
  将心中的疑惑和他说说,权当是汇报工作了。毕竟他经久沙场,比我精明万倍,也许能够为我指引个方向,也未可知。
  
  “臣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只是觉得前任京口县对此案的处置,未免太过潦草。方叙过同年之谊,转身便如此凉薄,无论如何——”
  
  我皱眉,接下来的话语也停顿在这里,这种感觉如何才能确切的表达呢?这旧案从头到尾都显得不自然,仿佛是有人故意留下疑点,让我们追查似的。
  
  我忘了他的存在,陷入长考之中。既然说不明白,还是保守一点好。我抬起头,发现他目光灼灼,直视着我,我直觉有些别扭,连忙抛去了这种奇怪的感觉,说道:
  
  “凤君只是认为,那位已调任的京口县,想必对此事知之甚深。若能得此人开口,必有斩获。”
  
  “我已派人去带那位京口县回来,今日托翔之慧眼,查清他于前扬州兵曹验尸一事上,有违制之举,特拘传到钦差行辕,等候发落。”他微微一笑,道:“光隐已带着人去了,我们明日进了江宁城,想必便能见到此人。”
  
  这位高高在上的睿王殿下肯赏面对我一笑,固然是有程潜和林冲的面子在,也是我对此案的用心,得到了他的认同吧。他绝对不是个轻信的人,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有所察觉。只是我没想到,他和程潜早已走在了我前面,和聪明人共事果然轻松得多。 
  
  公事讨论完毕,他不再说话,我也无以为继,毕竟这位殿下也不是什么可以聊天的对象,只好任凭有些干涩的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我亲爱的tx们,大家是不是都比较不喜欢看推理的情节啊?为嘛上一章的评论会如此惨淡~~
不要bw我啊~~
从明儿开始到周日,我要陪同我家太上皇和太后老佛爷去扬州观光。这段时间,更新不能啊。所以请大家耐心等待我周日晚上回来更新,我也要开拓下思路,这文肯定以案件为主调,大家真的不喜欢吗?




梅弄影

  我是想悠然自得地沉入一个人的世界,可是身边坐着的人是他——暂时的顶头上司,以及不想相认的“熟悉的陌生人”,偏生得他又是这等目光如炬的人物,在提心吊胆之下,我更害怕多说多错,若一不小心露出马脚,那后果我想都不敢去想。有点局促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却不想冷风一下灌了进来,窗边的火烛还未来得及摇摆一下,便熄灭了。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上弦月挂在天空,被漫天的星斗一衬,显得有些苍白黯淡,我僵立在原地,猝不及防,便被那中庭那树梅影扑了满怀,深深呼吸,冷香溢满胸怀,也让我镇定下来。
  
  我作势关窗,却听得他说道:“不必了,翔之,回来坐吧。”
  
  我只得让开窗户的位置,清朗的夜光顺势探入这斗室之中,在雪白的墙壁上,勾勒出一幅摇曳生姿的光影图,有了这位真正的“倾城美人”入画,比程潜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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