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床帐,终于能够面对面的相对了,我和他不由一塄,他忽然颤抖着手,抬起我的下巴,语带担忧的道:“芷若,你瘦了许多。”
我看着莫声谷在蒙胧烛光中晶亮的双目,不知道为何觉得脸非常热,连他抬着我下巴的手指都变的和烙铁似的那么烫,忙不自在的让开他的手,转移话题说道。“七叔你不也瘦了那么多吗?天天青菜豆腐,怎么可能不瘦,现在总算好了,七叔你领悟了新招式,可以打通这塔内囚禁高手的石室,联络各派高手,你和二位叔叔为他们驱毒后,就可以联合各派好手,反攻出去,虽然可能会消耗许多时日,不过总算有出去的希望了不是吗?”
“呵呵!芷若真是聪明,这都想的到,好等一会天大黑了,这里巡逻次数减少后,我就去联系两位师兄,你的计划很好啊!也确实很有用。”莫声谷见芷若手里也端着蜡烛,便吹熄了手中灯烛,放在一边,双手飞快的将床上散落的土石块扫到床底下。
我看着干净许多的木床,一抬头看他七叔的床竟然离我的床只有一墙宽,想到这一个月来每晚入睡竟然离他这么近,今晚没有墙阻隔,怎么好意思入睡呢,以后换衣服,洗澡都不方便了,想到这脸上一红,不知道为何怕看到七叔的眼睛,底下头轻轻的说道:“七叔我已经张大了,你不要拿小时侯教我读书的语气哄我嘛!恐怕你早就想到了,就会逗我开心,不过你千万小心,不要让这计划传到那个女子耳朵里,也不知道如今她收服了六派多少弟子,还有刚才我看到她手中拿着倚天剑,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出事了?”
“芷若,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我一定会安安全全的带你出去,放心没有一处可以困住你,困住我,困住武当的人,还有灭绝师太武功高强,既然她能逃出去,那么那些人就绝对拿她没有办法了,灭绝师太肯定没有事情。”莫声谷起身给他自己的床换了床单,听到我担心的话,坐到床边真诚的道。
我看着七叔认真的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七叔放心,芷若没有担心,我一直知道七叔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不过七叔你也要答应我,也要一直平平安安,不要出任何事情,只要是你和两位叔叔都好好的,芷若就安心了。”越说越激动的我拉起莫声谷的手,想让他明白我的希望。
“恩”莫声谷默默的点了下头,又起身到墙的另一边,打通与张松溪的墙面,一边收拾,一边弄木箱子做好掩护,免的被人发现。而我忍着饥肠辘辘,换过床单,又拿厚黑的帘子遮住那个于莫声谷的床挨着的墙洞,才洗了下沾满石灰的手脸,忐忑不安的躺倒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寂静无声,不知道七叔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入睡?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莫声谷无暇顾及芷若此时不安的心,打通了三个武当囚室后,将他体会出的极阳转极阴的武学心得告诉了两个师兄,俞岱岩和张松溪试演了几次,就成功的掌握了这种内力使用方法,不过要彻底将这内力融入武当的武功内,非需要些功夫不可,没有一两年的钻研,是成功不了的。
三人彻夜商量了一番,拿好了主意,对策后,决定从明晚开始实行,才各自回到各自的囚室,又把囚室墙壁的破口装饰一番,免得被来回送饭的番僧们注意到。莫声谷收拾完之后,天已过四更,才有些疲惫的回到他自己的囚室,刚如往常一样躺到床上,一侧身,看到眼前那非以前墙色的黑布,心里一跳。
不知觉的掀起那厚厚的帘子,入目的正是芷若皱眉入睡,愁眉不解的秀美面容,时节刚过寒冬,天气仍然寒冷,芷若却穿着常服,连被子都没有盖就睡着了,莫声谷看着芷若皱眉的模样,刚轻松些须的心又沉重了起来,也明白如今作为阶下囚的处境,芷若一个小女孩又如何能轻松的起来,哼!那些番帮之人,等人都救出后,武当一定会好好领教一番。
“哎!傻丫头,什么事情都有七叔在呢。”莫声谷轻轻的低声说了句,才抖手从旁边拉过被子,给芷若盖上,被子扇动间,吹起芷若几根乌黑秀发,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拂过莫声谷的鼻间,让莫声谷不由更贴近芷若一些,黑夜中连芷若细长,微卷的眼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引的他的心一阵狂跳。
心里升起一股亲下去,亲下去的念头,莫声谷慌忙放下帘子,握紧拳头,第一次埋怨起他自己内力太好,导致黑暗中的视力如同白日一样,看的那么清楚,一便又一便的告诉他自己芷若是侄女,是周大哥的女儿,照顾她是应该的,你只是忽然注意到她长大了才变的怪怪的。
原来莫声谷一直把芷若当侄女,周家父女救了他三哥,他一直感激在心,处处照顾。他虽然以经三十四岁,但是未曾娶亲,也从没有去过什么风月场所,日日只以习武,练剑为乐,以至与他虽然格守礼教,却不知道男女之间阴阳合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他以叔父的慈爱之心关照芷若之时,也未曾想到当时男女大防的不合礼仪之处,只当成自家后辈了,这时却忽然受到男女雌雄之异性相吸引,才会那样不知所措,慌乱不已,只以为他自己道德不够,竟然对侄女起了异样心思,不由坐卧难安,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身体燥热的很,心里又羞又愧,只觉得无颜面对任何人,一遍又一遍的警告他自己那是侄女,侄女……
金盒牵情缘难断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又过去两个来月,这两个月里武当三侠有选择的先后替少林掌门,几位长老、华山二老、昆仑掌门和掌门夫人两位、崆峒五老、峨眉派静仪和静玄、静尘等几位派里主要好手逼出十香软筋散,又根据几派掌门选择出的可信之人,陆续将毒逼了出去。
从十宝塔九层一直到踏内六层的囚室内打通了一条密密麻麻的通道,只是因为塔顶时刻都有高手守卫,踏下层层都有番僧看守,更别说十宝塔外围密密麻麻的武士和官兵,让众人没有办法逃脱,到不是各派掌门跑不了,而是底层毕竟还有许多如今中毒只能如常人般的普通弟子,其中人数最多的当然要数少林的和尚最多了,别派吗?像昆仑、华山、崆峒三派普通弟子都已经被赵敏杀了,如今仅剩的只有那些已经被赵敏收服不少的内门弟子,不服从她的已经是或残或缺,几乎没有完人,前两日连崆峒五老的老四常敬之都被斩断了一个手指。
两个月期间赵敏刚开始找的是各派掌门,但是各派掌门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主意,所以即使刀剑加身也不屈从,赵敏气急,但有贪图人家的武功又舍不得杀,只能恐吓折磨一番在送回去,这期间也找过我几次,态度一次比一次冷淡,招待也一次比一次危险,还是后来她终于在那些内门弟子中打开了门路,开始专心学习各派武功后才没有时间招呼我。
也许真的是灭绝师太教导有方,少林、崆峒、华山、昆仑四派都出了叛徒,但是峨眉却没有,灵珠师姐甚至被斩断两指也不曾屈服,还有一个外门师妹被划花了脸也不臣服,到是那几个师兄,赵敏也知道男弟子在峨眉派地位较底,得不到真传,倒没有为难他们。
这两个月七叔实在忙的很,我每天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每晚睡觉时分他必定还没有回来,早起时他肯定又起来忙着替别人逼毒去了,使原本隔帘而睡的尴尬消失无踪,甚至有了七叔的气息后,我能够更塌实的入眠。
如今俞三侠被我治好,殷六叔被留在武当,都不可能在遇到原来的劫难,可是又有什么事情竟然会拌住了张无忌的脚步,使的他过了三个多月还没有来搭救,如今十宝塔内万事具备,只等明教这股东风了,还有灭绝师太是没去和武当汇合?还是没有查到什么?以她急噪狠辣又固执的个性,一有消息肯定会很快赶来的,三个月足够她解毒疗伤加召集派内人手的了。
“周姑娘,少主人有请。”还是那个中年汉人,不过这次语气没有那么恭敬,也没有行礼罢了,我依然没有出声,默默的放下话本,吹熄蜡烛,跟着他们向外走去,心中疑惑往日赵敏都是白天才来,今日为何却是晚上找我呢,如今天已经尽三更,她打什么主意。
还是那个大殿,只是如今殿内没有了桌席酒菜,反而点燃着森森灯光,人影重重,还冲满一股血腥味,我皱了皱眉头,向殿里打量,赵敏依然高坐在主位上,穿着鹅黄缎色鞋子,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的双脚随意的搭在压眼前的案几上,有矮几遮掩着,只见赵敏露出白玉般的面孔,一身红黄搭配的衣衫,样式被矮几遮住却看不清楚。
我目光左右一扫,玄冥二老肃然站在赵敏两侧,范遥装扮的红棕发色苦头陀也站在右首角落,左右林立着数十个红衣番僧,黄衣武士,顺着血腥味看去,地上掉落着两个手指,我已经看过许多次这样场景,早已经麻木,也不在乎,只静静站在那里,看赵敏又耍什么花样。
鹿杖客还是用那双色咪咪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另一边鹤笔翁心思迟钝,只以为赵敏找我来就是要人于我比武,正要派人出来,被赵敏摇手阻止了,看着我脆笑着说道:“周姑娘,你来我这做客都三个多月了,还没有想通吗?你这么年轻,又是峨嵋派的及门高弟,令多少人羡慕,你这般倔强固执,真想在我家做一辈子客人?我可是听他们说了你每次出来可很喜欢看看阳光什么的,你早点答应了不但可以自由自在的看看阳光,还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又何必这么坚持呢。”
“赵姑娘又何必多言,让我投效于番帮蛮夷手下那是妄想,即使一辈子不自由,一辈子看不到阳光那又怎么样?总比对你这卑鄙无耻之人屈膝献媚的好。”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清冷道。
赵敏眯了眯眼睛,闪过一丝冷光,又笑了笑,用娇嫩清脆的声音文道:“周姑娘当真不考虑,我家鹿先生可是跟我求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