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厢房就餐。
那男子看我好奇的打量他,也冲着我如和煦春风般微微一笑。我也回了他一个笑脸。却被嗣用力捏住我的手,甩给我个恶狠狠的眼神。我忙陪笑给他斟酒。
呵,这家小小客栈竟端坐如此养眼的两个男子。在欣赏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吧。可是看到众人的目光又转到我与拓拔嗣身上,应该是说目光集中在嗣捏着我的手上。我忽然想起这“男风”的典故。立刻大窘起来。好在此时伙计已殷勤的领着那个贵公子一行人上去二楼厢房。我们的菜也端了上来。我才能挣脱拓拔嗣的魔爪埋头闷吃起来。吃急了一下呛到咳个不停,这拓拔嗣又是拍背又是递茶的,还一脸关切,嘴角却闪过一丝窃笑,我恼怒的给他一个白眼。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风雪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酒足饭饱大家都慢慢退回厢房,
我与嗣一路上住店均是要的两间客房,可是今次嗣却是与掌柜要了一间上房。我正想开口说要两间的时候嗣又捏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别扭的跟他走上二楼厢房,那伙计安顿好我们后还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我们笑着退了出去。嗣这才凑到我眼前低声说:“这间客栈有古怪,今晚还是跟他一间较放心。”我忙追问有什么古怪?
“你难道没有留意这住店的大多是武林人士,本来这也不出奇,但是却有几位顶尖高手,而那掌柜与伙计虽然掩饰得很好,却是气息悠长,武功也不弱。这天寒地冻的,连一般大汉都觉寒冷,可那掌柜与伙计却只是普通装束,棉袄都未著,必是内力精深。”
我还以为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却已把这客栈观察如此细致入微。又问:“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看样子不像,今晚就等着看戏好了。”嗣说完懒洋洋的和衣躺到榻上,嘟囔着歇息一会等好戏开场。
流水落花归去(二)
我站在榻前无所适从,这屋里就一张床榻,可是这臭小子已经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我……还是在长椅上坐一晚好了,正转身,手被抓住了:“你也歇息一会吧,今日骑一天的马可累了。”说着一拉我就坐到了榻上。他斜眼看着我,无奈我也斜靠在榻上,闭上眼睛才觉倦了。
这厢房很暖和,淡淡的檀香,我不知不觉睡去。半夜痛醒,睁开眼睛看到拓拔嗣双手用力捏我的脸,我恼怒的一把推开他。他却一脸痞笑。
嗣告诉我,这客栈的檀香中有令人安神入睡的作用。好在他一入房间已有警觉,我虽懊恼自己大意,但也知他是想让我能睡上几个时辰。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下榻来。
一阵清越悠远的琵琶声传来,似远还近,宁静安详。我站起来不由得脚下一晃。只想躺倒继续睡。只看到嗣把手伸过来,捂住我的双耳。我愣了一下,瞬的清醒了。这古怪的乐声可催人入眠。我瞪大眼睛。我看着嗣帮我捂着双耳,可他自己的没有捂着,我忙伸出双手帮他也掩上。
发现我们互相掩耳的动作及表情很是暧昧,过了半晌,手开始酸了,他才凑到我耳边说到:“我不惧这琴声。”
厚,这恶魔。还笑得如此开心。
忽然听到屋顶有打斗声,乐声停了下来。轰的一声,屋顶似乎打穿了,打斗声从大堂传了出来。嗣小心拉开窗缝,我们看出去。却看到那六个眼观鼻,鼻观心的裘衫客在围攻掌柜与伙计。那掌柜伙计果然身手了得,以二敌六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
只听掌柜沉声道:“慕容破,你们休要再掩藏了,还不现出真身?”说完掌风一变,眼看就要劈到其中一个裘衫客身上,只听一声清啸,那六个裘衫客向外围跳跃起来,似乎只转了一个圈圈。顿时变成了六个身着黑色蛇皮衣头戴精铁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与鼻孔的杀手。赫然便是在浑水河上袭击我们的水鬼;我差点惊呼出声。
那六人摆好的阵势果然厉害、攻击速度如闪电裂开。大堂上的桌椅早就碎成粉末。
一声尖利的琵琶声加入战团,我随声音看去,只见二楼连廊上坐着那白纱女子,手中拨动琴铉,声音时而尖利时而缓促。似一阵一阵无形的剑气向间中武功最高的蛇皮人袭击而去。
此时场上呈现势均力敌的局面,似乎哪边都不能占上风。僵持下的时候忽见白纱女子身后无声无息的站立着十个白纱蒙面人,那十个白纱蒙面人瞬间如鬼魅般分散站立在大堂的四周。我居然肉眼都看不到他们是如何移动的。就像空地上凭空站出来一个人似的。
那白纱蒙面人与掌柜伙计似乎在发动一个令天地巨变的阵法。我只看到闪电雷击般的光芒四射。世间竟有如此可怖的阵法。像是在空中交织了一张电网,把里面六人围得是水泄不通。蛇皮人的剑阵已经抵挡不住,只听一声闷哼,一个蛇皮人被电光击中。受伤之处像是被火灼伤,但是那灼伤之处又越来越扩大,直至全身,死状凄厉。
蛇皮人的阵法已破,剩下的都无力支撑。最后只剩下了武功最高那人,他哗的拉开面具,面具下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只见他目光如炬,脸色铁青,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大喝一声,穿过电网扑向楼上那白纱女子。女子一声叹息似的琴音便抖动的向他胸口袭去。眼看着中年男子就要命丧当场。
亮光闪过,一袭鹅黄色的长袍在空中飞过。一把将中年男人救了下来。竟然是那笑如春风的贵公子。他的身手如此迅捷,好像跟拓拔嗣差不多耶。能与嗣的功力相当这武林中应该也不多。而就算是这个贵公子,想要破解白纱蒙面人那恐怖的阵法也是不易。
他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轻声笑到:“本公子可不敢领教天罡十二星的玄雷阵。就此别过。”说完一挥手,与一行黑衫劲装随从破顶而出。一个随从抓起蛇皮中年男子也飞了出去。
以他的身手打不赢跑还是没问题的。那天罡十二星与白纱女子似乎是不肯放过,也追了出去。
我与嗣对望一眼,他拉着我从窗户飞上屋顶。
这客栈内打斗如此激烈,这许多的住店旅人居然都被琴音催眠,真不知道一觉醒来看到客栈竟变废墟会是如何的感觉。
嗣揽着我的腰在雪地上飞掠而过。这场风雪似乎没有要减弱的样子,大地上一片银装素裹。月光也被空中密布的雪花遮盖。我们进入一片林子,风势减弱了许多,隐隐能听到笛音,那音律镇人心铉,似网似墙,我不由得停下来,无法再往前走一步。
这音曲不是该拿来娱乐的吗?这些武林高手怎都用来做杀人的魔音了?
嗣看我被魔音镇住,拉着我往树梢上一跃,手上输了些真气给我。我猜想是我内力全失才会被距离这么远的笛音镇住吧。真不知近距离会怎样,吐血而死?嗣手上的真气源源不断游走我的全身经脉,立时就舒服多了。
我们继续靠近那笛音传来的地方。藏在树梢往下看。只见白纱女子与天罡十二星已经追上了贵公子一行人。而挡在前面的吹笛人白袍斗笠面纱,袍子在风雪中飘飘似仙。竟是我阿爹,我差点就要往树下扑去,被拓拔嗣一把拉住:“丫头,下面是武林高手在对决,你下去是想拖累你爹爹还是想害死自己啊。”
我思忖他说得有道理,暂时按兵不动。但是以我了解的嗣,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是一定不会出手的。就算双方打得两败俱伤,他也只是看得开心。于是我右手握紧蓝珠,如阿爹有危险我定会出去。
现下那贵公子与他的随从被围在了天罡十二星的玄雷阵中。外围还有阿爹的笛音魔咒。可是他仍然气定神闲,一柄长剑变化无双。仿若不是在生死决斗,而是在表演一场剑舞。可这剑不是光光好看而已,招招充满杀机。
看了须臾,心下觉得有点诧异,好像双方均在试探而已,并不是痛下杀手。与刚才打那蛇皮人时竟是不同。于是我小声询问拓拔嗣。
他赞赏的看着我:“你功夫不怎么样,眼力倒还不错啊。你爹爹似乎不想与那人为敌。”这人就算夸赞别人都说不出好听话来。
既然阿爹没有危险,那我就安心看戏好了。我坐好在树杈上,时不时还摇晃双腿。那贵公子好像越打越兴奋,好像在切磋武艺一般。这……场上完全没有杀气。而是越打越好看,跟着那天罡十二星也不用那雷鸣闪电了,展开一场剑阵。而贵公子的随从也在他的示意下退到了一边。阿爹也把笛音停了。
只见白衣飘飘,衣炔如风,十二星也是难逢此敌手。玩得开心无比。那贵公子身形极快,一身鹅黄长袍好似游龙翱天。这武林高手啊,就是难得棋逢对手。打得高兴什么恩怨都忘记了。我看得也开心,还啪啪拍起手来。拓拔嗣瞪了我一眼:“你也看得太招摇了吧。”
好笑的看着拓拔嗣手握紧长剑的样子,就知他看到高手切磋也是心痒痒的。
忽的树下一阵爽朗的笑声:“打得痛快啊!树上的朋友,看了许久不如也下来切磋切磋如何?”跟着一阵雄厚的剑气往我们躲藏的地方扫来,拓拔嗣挡在我前面,无声无息化解了剑气。
树下那笑声又起:“有趣有趣,朋友身手果然不凡。何不光明正大下来比试比试?”
似乎这话正合拓拔嗣之意。他眼瞳里星光闪烁,按了一下我的手说到:“你别下去。好好坐着。”我点点头。
嗣轻松跃下树走向那贵公子。看到拓拔嗣,那场上的人都愣了一下。
“原来也是有一面之缘的朋友,哈哈。今天就打个痛快,来来来。”那贵公子还真是玩世不恭。
拓拔嗣也不多话,捏着剑就过去了,身形快如鬼魅。两人不多时就打得难分难解。
只见拓拔嗣黑袍翻飞,乌玉般长发在风雪中乱舞,艳丽而魅惑。那鹅黄长袍男子却如暖风中的水仙般慵懒闲适。
我抬头向阿爹看去,只见阿爹似乎也抬头看着我藏身的地方。只是面容隐藏在斗笠面纱下,看不到神情。我心下一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