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我只有你了”,这句话足以激起一个满怀热血的男子的保护欲,他郑重地点头,握住她的手,掌心相对,他灼热温暖着她的冰冷:“今后你还有我。”
媚流回头望向玉睿的背影,那一身雨过天青的颜色那样温雅,此刻正挺得笔直,毫无受到打击的颓废。
“走吧。”廖律拉起她的手,媚流已经失了逛街的心,有些情绪低落地走在回寨的路上。
“你——当过杀手?”廖律斟酌许久,仍旧问出这句话。
媚流突然站住了脚步,紧张地望着他:“你介意?”
“不介意!”廖律含笑看着她:“我想知道你谁,将来你就算走了,我也能有你的线索,追你到天涯海角!”
“阿律!”
长长的路上有讲不完的故事,她的心酸她的挣扎,她的不甘,廖律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把她的故事听进心里。
太阳很大,照得天地一片朗朗,却照不到血池所在的黑屋,这个空间,永远充满了血腥与蛇臭。
坛主大步从外面进来,地下空间荫去了外面的太阳的烘热,他舒了一口气,非常享受地下的荫凉,仿佛这让人欲呕的空气对他来说也是香甜无比一般,走到血池边上,一只朱蛇听到声音,咕噜一声在血水中翻了一个身,掀起一个血花。
“最近神龙吃得好,都胖了不少啊!不错。”他满意地坐在池边,那朱蛇最大的已经有手臂粗了。
“对,最近兄弟们抓得血食不少,而且都是活食,所以神龙吃得很满意。”玛当恭恭敬敬地道。
“那个美人的事调查得怎么样?”
“她是从中原来的,是一个杀手,这次来者巴不知做什么,不过好像是为了躲一个人,一个男人,前阵子一个男人来找她,两人闹翻了,那个男人似乎武功非常不错,幸好已经被她气走了,她现在与一个叫廖律的人在一起。”
“你就查到这些?”坛主扫了他的一眼,冷冷地道:“玛当,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坛主!玛当哪里做得不好?请坛主赐教!”玛当面色苍白,扑跪在地上。
坛主冷下脸来道:“那个美人,她身边的丫头暗地里都叫她‘妖姬大人’。”
玛当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丝也无,一次又一次,几次失手的都是他部下,这一次又是这样大的纰露。
一只朱蛇哗啦一声开了一朵血花吐来,昂道吐唁,嘶地叫了一声。
坛主站起身来道:“这一次却不能再饶你了,你自己跳下去吧。”
玛当低声道:“看在玛当也是神龙部众的份上,让玛当先死后侍吧!”
“你也配!”坛主轻蔑地道:“刀波是公负伤,所以我许他先死,你呢?这次要不是我得到的消息,就差点错过那个妖姬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也配先死?”
玛当沉默了半晌,慢慢抬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坛主觉得不妙,只见玛当全身剧震了一下,随即歪倒在地上,当场气绝,原来是咬了藏在嘴里的毒胶囊,坛主大怒:“你个孬种!”
飞起一脚将他扫到血池中,他身犹在半空中,无数朱蛇已经蹿了上来,将他裹了进去。
椎牛节到了,寨子里一片热闹欢腾,踩着铧口的壮小伙,持着牛角敬拦门酒的小姑娘,双双对对起舞的情侣,把这个苗家最盛大的节日鼓动得沸腾到极点。
望着披着白纱的壮牛,媚流头也不回,问道:“有消息吗?”
“有。”媚溪悄声在她耳语了几句,媚流轻轻松了口气,道:“什么时候?”
“砰!”一声火把的爆炸声和着人群的笑声传过来,站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山上,媚溪笑着,指着远处的人群,似乎在指点那些快乐的事,低低话语中吐出的却是和欢乐不相关的话:“最近消失的都是外地人,本地人一个也没有消失。”
媚流仔细听着她的话,眼睛细细地眯起来,果然如此。
“媚流,下来玩呀,不要一个人呆着!”廖律在下面叫,自从媚流与玉睿分手,他便时刻关注着她的心情,见她一个人在石山上,怕她想念家乡,或是想念那个玉睿,便过来叫她,带着她一起进入人群。
一双幽幽的绿眼,在暗中居高临下地偷窥着这一切。
'169'第一百六十九章 间吻花 结良缘
大声歌唱,放声笑语,看着青壮的儿郎表现出千般英勇。华 ;夏 ;书 ;库 ;w…w…w。h……X…sk。N…e…T。
廖律带她来到刀山前,有人大声笑道:“阿律来啦!要不要也来一下!”
“准备!”廖律大声道。
人群让开了,刀山上的那个儿郎见廖律也要来,笑道:“在心爱的阿妹面前想要表现一下?好!我让你表现!”
嗖地一声,自刀山上飞下来,廖律结束好衣服,打扮利落,赤脚来到刀山前。
媚流看那刀山是由二十多把晃晃晃的精刀组成,她好奇地试了下刀口的锋利度,一片草叶子缓缓吹落,接触到刀口的那一瞬间,立时断成了两截!
廖律笑道:“苗家哥都是好儿郎,看我的!”
他一只脚踏上刀口,紧接着别一只脚也上去了,媚流睁大眼睛看着他越爬越高,手抓着刀梯,却丝毫无事,惊叹不已。
在人群的喧闹中,廖律用嘴咬住系在刀山上的大红花,开始退回下来,腿到离地面二人多高时,对着媚流笑了笑,猛开松开了手,身子向后翻落!
媚流一声惊叫,却见廖律用脚勾住了刀梯身子呈大鹏展翅之势倒挂下来,嘴里叼着那朵大红花,倒挂在刀山上看着她,他的目光与她的目光平行,人们尖叫着转过来,又有笑声传出来,叫道:“答应他!答应他!”
“答应什么?”媚流问。
“我们落宝寨的规矩,从刀山上倒挂下来儿郎嘴里的红花,只能由他的心爱的阿妹来叨走,只要叨走他嘴里的花,就代表同意了他的未婚!就能够得到得我们龙王的保佑,生生世世相爱!”一个姑娘解释道。
所有的姑娘眼睛都在发亮,从刀山上倒挂下来未婚,是一件非常浪漫而危险的事,一般人是没有这个技能做这种事的。
媚流看着倒挂着的廖律,他微笑着看着她,目光深情而期待,嘴里那朵大红花,异常惹眼,她笑着,眼里深处却闪动着泪光,她用力把它眨了回去,缓缓低下头,叨过了他的花,他的唇与她的唇在花下相遇,轻轻擦过,他的眼睛更加明亮,眼睛笑得要眯起来一般。
掌声雷动,寨主当场宣布刀山下的两个人今夜结为夫妻!
“今晚?”媚流惊声问。
“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椎牛节,我们的龙神大王会保佑你们永远平安幸福!”寨主笑得豪迈,道:“别害羞啦,你再害羞,可害得我家阿律半夜三更睡不着,在房里把地板都踩薄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媚儿,应了我吧。”廖律翻身下来,英俊高大,款款柔情。
媚流为难再三,终于还是敌不住越来越高的人声吃喝,小声地应了一声:“好。”
掌声雷动,廖律英气勃勃的脸瞬间更加英武,那年轻的朝气,便如早晨初生不久的太阳,是谁也挡不住的光芒。
媚流被人群促拥去梳妆,廖律喜洋洋地开始命人布置婚礼场,媚溪瞅准机会在媚流耳边道:“妖姬大人,您真要嫁?”
“有何不可?我还没有嫁过人呢。”媚流笑得很是淘气。
“可是门主他……”媚溪为难地道。
“这一点与门说无关。”媚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椎牛仪式过后,便是更热烈的婚礼,媚流和苗家出嫁姑娘一样装扮,戴上了明晃晃的银冠,冠上一只高耸入云的银凤凰展翅欲飞,极是艳美,一出现便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廖律的眼中闪过惊艳,闪过赞赏,更有一丝说不出的意味。
斗歌,抬彩礼,宴会,接受众人的祝贺,落宝寨的每一个角落都欢腾着节日与喜庆的气氛。
由于媚流是中原人,廖律坚持要按中原人的习俗办理,所谓中原人的习俗,便是指两人行过苗族礼的后,便按中原人的习俗入洞房,而不是像苗家人的一样,新娘要回娘家,三年不得同住,这除了顾虑到媚流是中原人,没有娘家可回,更多的自然是男人的私心,当时他提到这个意见时,引得男人们哄堂大笑,倒也接受了他的要求。
媚流在族人大妈的陪伴下回到新房,便照中原人的样子盖上了红盖头,只不过银凤太高,于是用一块面纱遮住了脸,不一会,外面传来笑声和叫声,门被推开了,一双黑色的鞋子出现在红盖头下,廖律来了。
满屋的红色耀人的艳,一堂灯光灼人的热。
该是喜气的时候,红自然与光相辉映,
“掀盖头啦!”一秆称系着红绸带被递到廖律手中,廖律持起称,轻轻挑开了她的红面纱,用手把面纱从她的凤冠上揭了下来,含笑望着她,黑宝石一般的眼里是情意在流动。
“媚儿,我们终于娶到你了。”廖律的声音极力抑止的狂喜。
“阿律。”媚流低头,看不见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表情是喜,还愁,还是对过去的怀念?
人渐渐识趣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