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两日,她已经将宫里的大概情况从宫女们的口中了解了一个大概。
除了此次五人,冷祁宿原本就有一位影贵妃、一位昭仪,三位婕妤。
传说这影贵妃性情温和、雍容华贵,后宫中位子最高,也是冷祁宿最爱。
紫卓就纳闷了,既然有最爱,那她和楚寻漠大婚那日,这个男人不顾性命地救莫霜,那又算是个什么意思。
不懂啊不懂。
***
夜,再次降临。
龙吟宫
暖炉中的炭火烧得正旺,冷祁宿坐在案前,只着单薄的寝衣,看着书卷。
李全盛跪在边上给暖炉加着炭核,不时偷偷抬眼睨向坐在案上的那人,时而抿唇、时而蹙眉,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啪!”
书卷扔在桌案上的声音。
冷祁宿抬头看着他,“怎么?有事?”
李全盛本在兀自想着心事,想着那个长似莫霜的女子,不知该如何跟这个男人讲,偏生十一王妃这几日要生了,十一王爷又不见进宫来,他想找个问问的人都没有。
忽闻冷祁宿开口,他委实吓了一跳,想了想连忙说道:“皇上,掖庭监又送来绿头牌……”
冷祁宿先是一愣,旋即又低低笑开,“就这事?掖庭监不是每夜都送来绿头牌吗?有何大惊小怪?放在那里便是,朕很忙!”
“可是,皇上……。奴才斗胆,奴才觉得这新妃刚选进来,皇上总归要有所表现,即使不宠幸,场面上过去看看总是应该的……”
李全盛一边说,一边硬着头皮将一盒绿头牌举过头顶,汝婕妤的他摆在了第一个位子
正文 火舌248寸:坐坐就走
李全盛一边说,一边硬着头皮将一盒绿头牌举过头顶,汝婕妤的他摆在了第一个位子。
冷祁宿倒也没恼,只是静静地凝着那些牌子,眸光微敛。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抬手翻了一枚,看也没看上面的名字,就交给了李全盛。
见他终于肯翻了,李全盛一阵激动,小心翼翼地接过牌子一看,一颗心更是狂跳,似乎就要跳出胸腔一般,又喜又惊。
这个男人翻的可不就是摆在第一位的汝嫣姑娘。
他还在那里失神,冷祁宿却是骤然起身,往外走去。
啊!
这男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他连忙起身,取了男人的狐皮大麾追了过去,“皇上起驾,摆驾绯烟宫!”
这声他是扯着喉咙叫的,恨不得让天下人皆知一般。
将手中的大麾披在男人的肩上,一颗心却又七上八下、忐忑起来。
原则上,一般皇上翻哪个宫的绿头牌以后,都要先派人去通知那个宫做好接驾的准备。
可今日,这说翻就翻,翻了就去,也不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夜的宫道上,都没有说话,耳边只有风雪呼呼的声音和软履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全盛不时看看他僵直的背脊,沉吟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颤悠悠地开口,“皇上觉得这世上会不会有非孪生、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想象不出,这个男人见到那个酷似莫霜的汝嫣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是,妃,是他选的。
这个男人如果是惊喜也就算了,但如果是震怒,他就完了。
又往前走了很长时间,冷祁宿才缓缓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抬眸微微掠过雪花纷扬的天空,忽然开了口,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就像方才他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李全盛,十一王府那边情况如何?”
李全盛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微微怔了怔之后,才说道:“回皇上,听说十一王妃就落在这几日要生了。”
“嗯,明日朕看看去!”
“是!”
******
绯烟宫
紫卓抱着暖炉坐在窗边,隔窗望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夜景,兀自失着神。
不知是不是因为才进入隆冬的原因,她觉得南轩比孟昭冷了许多,虽然绯烟宫里总共燃了四个暖炉,可是她却总觉得还是不够暖。
一人又独坐了一会儿,又冷、又百无聊赖,便上床睡了。
正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忽的听到外面婢女慌张地行礼声,“皇上……。”
皇上?
她一惊,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恍惚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想屏息静听,门骤然一下子开了,一股冷冷的风雪卷了进来,将桌上的烛火“噗”地一声带灭。
在殿中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踏了进来。
接着就是婢女惶恐而入的声音,“皇上恕罪,奴婢这就掌灯!”
“都下去吧!”
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透着丝丝慵懒,似乎也透着些些疲惫,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虽然见面只有一次,但是,他暗哑低醇的嗓音她记得。
他真的来了。
心,一阵狂跳,她咬了咬唇,准备坐起身来,却突然感觉到黑暗中,他似乎对着她这边衣袖一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胛处就一重,她的身子又僵僵地倒了下去。
她不明所以,张嘴想喊“皇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就躺着吧,朕坐坐就走!”
黑暗中,有脚步声缓缓走近她的床边,床板一沉,男人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这时,她才骤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竟然隔空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动,也不能说。
这算是什么意思?
他深更半夜过来,就是为了在她的床边坐坐?
坐坐就坐坐,为何还要将她的穴给点住?
好不容易才与他碰到面,如今,她却眼睁睁地无能为力。
许久都没有听到他再说话,殿中一片静谧,依稀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和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许是时间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又许是被窗外白白的积雪衬得,她慢慢觉得殿内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黑。
她静静地从背后看着他,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坐在那里背脊僵直,满头墨发在头顶盘成了一个公子髻,其余的轻垂于脑后,一袭纤白的寝衣,肩顶大麾,甚至还能看到大麾上沾染的雪花,一瓣一瓣、星星点点,带着风雪的寒意。
他一直都没有回头,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是背朝着她,她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所以也无法去猜测他此刻的心情,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想着心事。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床板骤然往起一弹,她的心,也随着床板一起,怔愣间,却发现男人又起得身来,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桌案边,伸手捻亮了烛火
正文 火舌249寸:心里有数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床板骤然往起一弹,她的心,也随着床板猛地一提,怔愣间,却发现男人已起身,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桌案边,伸手捻亮了烛火。
殿中一下子明亮起来,她瞳孔一缩,适应了一下光线,也将他看得真切。
那日在孟昭,她满眼都是楚寻漠,对这个横空出来破坏的男人只有厌恶,今日静心细细一睨,虽然只看到侧影,但也真真是气度高洁、俊美如仙。
她以为他会回头看她,因为如今灯火通亮,只要他看上一眼,应该就会认出她来,她记得那日,她顶着喜帕,只是一个背影,他都能识了出来,何况是现在,她连轻纱都没有戴。
这般想着,一颗心,就狂跳起来。
可是,没有!
将火折子置于宫灯的边上,他便拾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依旧是没有回头,淡如秋水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半个时辰之后,你的穴道会自行解开。今夜之事该如何外讲,想必你心里有数,朕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以后,朕会经常来看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紫卓还在反应他这些话的意思,他却是已经打开殿门走了出去,接着就是尖细的声音在静夜中响起,“皇上起驾——”
就这样走了?
好半天,她还恍恍惚惚地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这样的来,这样的走,一阵风一般,她记得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就似乎当她不存在,又好像当她只是一个物件。
她不明白,既然这样,那深夜过来算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坐坐?又不让她动,又不让她说。
他一个皇帝难道静心而坐的地方都没有吗?
她反复咀嚼着他离去时的那段话。
今夜之事该如何外讲,她心里应该有数。
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
以后,他会经常来看她,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
良久,她的脑子终于慢慢清明起来……
***********
翌日清晨,下了几日的大雪竟然停了下来,天空放晴,久违的太阳也终于露了脸。
早膳刚过不久,就有宫女过来传话,说影贵妃邀请各位娘娘去梅园赏梅。
紫卓是高兴的,因为终于可以出绯烟宫的宫门了,这几日对于在孟昭闲散惯了的她来说,就像是坐牢一般。
另外,她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冷祁宿最宠爱的贵妃长得个什么样?
更重要的,指不定还可以碰到冷祁宿。
细细梳妆了一番,戴上轻纱,她才跟宫女出了门。
梅园
一大片梅林,朵朵梅花开得正艳,红得妖娆、灿若云霞,奇姿异态更是万千,有羞涩地含苞,有热情地怒放,在厚厚的白雪辉映下,就像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梅林中,伫立着多个姹紫嫣红的倩影,正是各路应邀而来赏梅的娘娘。
玲珑走在最前面,身着粉色镶金边对襟宫装,外罩一件同色披风,粉黛淡施,如出水芙蓉一般。
纤纤玉手轻轻抚弄着一支红梅,她浅浅地笑着,“早就说想请你们几个新来的妹妹一起聚聚,无奈本宫前段时间身体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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