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他失态过,还不止一次,在乌鲁西看来这是极其危险的。如果是在原来的情况下,他或许会选择直接毁灭掉拉姆瑟斯,不过究竟现在身份不同,对拉姆瑟斯动手的不利远远大过了可以得到的好处,乌鲁西自然不会这么做。
“我可是跋山涉水跨越无数艰难才潜入了皇宫,就为了见你一面,现在你竟然这么冷淡。”对于乌鲁西的反应,拉姆瑟斯也早有准备,不过他只是很不满挑动乌鲁西情绪的不是自己,所以忍不住屡次尝试而已。
这一次乌鲁西的反应总不是一个爱理不理的眼神了,“西台的王宫就像是脱光了躺在床上毫不设防的美女,想要潜入,有任何困难吗?”略显粗俗的话语,似乎并没有直接表达什么意思,然而拉姆瑟斯却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自己。这样毫不设防的王宫,他还用跋山涉水跨越艰难?唯一的原因也就只有拉姆瑟斯自己的能力太弱了。
好吧,真要在言语上和乌鲁西争斗的话拉姆瑟斯还真的赢不了。拉姆瑟斯叹息一声,又想起了之前他看到听到的一切。
乌鲁西爱上娜姬雅,一个谎言,几乎没有人可以识破的谎言。然而即使这是谎言,拉姆瑟斯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名为妒忌的感情。乌鲁西的表演太完美,那一副为情所苦痴情不移的样子,让人不由感叹。而对比之下,一直以来乌鲁西就没有给过拉姆瑟斯什么好脸色。就算拉姆瑟斯知道乌鲁西的表现都是虚假的,也会不平衡。
而且,现在拉姆瑟斯和乌鲁西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步远,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拉姆瑟斯垂下视线,就可以清晰地看见乌鲁西脸上的一切细节。这么多年,他精致的五官依旧秀美,只不过比起当初的女气到现在的温和隽秀,被气质影响非常明显。拉姆瑟斯这样看过去,眼神下意识地就落到了他的唇上。多天之前,他曾经品尝过那里的味道,而后就听说乌鲁西意外跌倒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伤口已经好了?
淡色的唇并没有女性的性感诱人,就和人的性格一样冷淡疏离,但是在拉姆瑟斯看来却让他感到异样的迷醉。
几乎是立即抬眼向上看,拉姆瑟斯压抑下心底升腾起来的某种火焰,虽然他很想要做某些事情,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真惹恼了对方可不好。
“你说,西台会选择哪位王子去埃及呢?”他挑开一个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毕竟是王子到埃及去而不是王妃嫁到西台,西台这边合适的无非就是还没有正妻的三王子凯鲁,四王子塞那沙,或者加上修达?虽然修达的年纪小了一点,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乌鲁西喃喃,倒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毕竟联姻只是一个态度,修达现在也有十多岁了,和埃及王妃十八岁的差距并不大。更况且,奈芙提提应当也希望得到一个容易掌握控制的对象吧?一开始要求联姻西台,未尝不是利用西台王子的双重身份架空未来的法老,攫取更多的权利。
“如果考虑到埃及法老王的位置有多尊崇的话,那么西台的王子的地位也不可以太低,作为原正妃孩子的凯鲁·姆鲁西利倒是很合适。如果算上现任王妃的孩子修达,那他也差不多。”拉姆瑟斯补充,这是从西台的方面来分析的。毕竟西台和埃及的关系太难说,西台方面是决计不愿意丢了面子的。
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拉姆瑟斯的分析,乌鲁西抬起手抵在自己下颌,微微仰着脸,忽而又笑出声了:“不过,别忘了我们的凯鲁王子可是对战争女神情根深种啊。虽然成为法老王是一个机会,但他恐怕会避之不及。而且在苏皮卢利乌马一世心中已经属意凯鲁作他的继承人了,怎么会让他去埃及呢?”
“所以,虽然看上去凯鲁·姆鲁西利是最可能的人选,但他其实已经出局了。”
听着乌鲁西分析到这里,拉姆瑟斯有点遗憾,如果凯鲁真的到了埃及的地方,那么他就可以做一些在西台不能做到的事情了。乌鲁西是没有发现,今天目睹了对话全程了拉姆瑟斯却敏锐地觉察了凯鲁的一点不对劲。凯鲁·姆鲁西利直接冲到乌鲁西面前说什么不能爱上娜姬雅,究竟是何用意?明明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讲,乌鲁西现在已经爱上了娜姬雅,所以凯鲁应该劝乌鲁西放下这段感情而不是“不能爱”,而后面乌鲁西表现对娜姬雅深情的时候凯鲁的表情,虽然并不明晰,但拉姆瑟斯很清楚,那是嫉妒。
从一开始乌鲁西看待一切就没有从情感的角度来看,只是从一开始就判断凯鲁·姆鲁西利深爱着那个战争女神,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因此他没有发现凯鲁·姆鲁西利正在萌发的东西。作为旁观者的拉姆瑟斯却看得分明,现在那个西台三王子对乌鲁西的好感非常高,已经产生了一些懵懂的东西,只是被掩饰在了他对夕梨的爱和所谓的友谊中。如果不是拉姆瑟斯对乌鲁西的事情都很敏感,也不会发现那么隐秘的一点端倪。当然他即使知道了这种事,也决不会告诉乌鲁西。
不过,凯鲁·姆鲁西利永远是不会比得上他的。这些人甚至连乌鲁西真正的一面都看不出来,被一个虚假的表象所迷惑的人,乌鲁西永远都不会正眼看待。
“也就是说,娜姬雅的儿子修达会被送到埃及?”拉姆瑟斯想归想,嘴上立刻接过乌鲁西的话头。
“娜姬雅的手段,不是可以小瞧的。”对于拉姆瑟斯的疑问,乌鲁西侧面回应了。由始至终他都对娜姬雅很有好感,真要说斗争的智慧,凯鲁·姆鲁西利如果不是周遭条件得天独厚,怎么斗得过娜姬雅。
又是娜姬雅。拉姆瑟斯不自觉地皱眉了。到目前为止乌鲁西和娜姬雅的牵扯太多了,这让他有些不安,最重要的是乌鲁西一直表现出了他对娜姬雅的欣赏……即使知道可能性太小,拉姆瑟斯还是忍不住担心他们会真有什么牵扯。有一点拉姆瑟斯很清楚,即使乌鲁西的身体残缺,但他的心依旧是一个拥有野心的男人,如果对女人产生兴趣,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以乌鲁西的骄傲,肯定不愿被身体制约雌伏……拉姆瑟斯绝对信任乌鲁西的魅力,即使是身有残疾,也绝不会缺了女人爱上他的!真是,该死的。
“所以明眼看上去最没有机会的塞那沙,其实才是这次真正的人选?”依旧用轻松的口气回应乌鲁西,拉姆瑟斯笑了,“那么,我们还需要早作准备了。”
“啊。”乌鲁西点点头,对之前拉姆瑟斯纷乱的思绪并无察觉。他在意的,还是这一次埃及和西台联姻会有什么后果。
那少女的爱恋
在拉姆瑟斯告知乌鲁西关于联姻的事情后不久,埃及正式将国书送递到了西台。西台上下顿时哗然。
大部分的人所判断的方向就如同乌鲁西所想的,他们把目光集中在了凯鲁和修达身上,认为如果要和埃及联姻的话,必定是这两个人之一了。而剩下一个年龄很合适的塞那沙,却被人们忽视了,毕竟塞那沙的身份究竟不是王妃所出,和埃及法老王这个地位相比到底没有那么合适。
让乌鲁西感到有趣的是,伊尔·邦尼必然是看透了这一切的,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凯鲁,甚至有意误导凯鲁周围的人让他们以为凯鲁很可能被选中送去埃及。在这样的情况下,凯鲁·姆鲁西利周围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特别是夕梨,虽然现在的她和凯鲁之间暧昧的成分更多些,但是实际上所有的人都已近把她和凯鲁视为一对了,夕梨现在心中只不过还有一层纸没有洞穿而已。
伊尔·邦尼这么做的用意,不用猜也知道。因为他也分析得出最后被推出去的人选必定是塞那沙,而凯鲁和塞那沙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好的,如果凯鲁知道了这一点,说不真还真的圣母情节发作决定牺牲自己了。即使他因为夕梨绝不会去埃及,这中间也会平白多了很多波折。徒生变故并不是一个谋士所愿意见到的,所以伊尔·邦尼才会沉默。毕竟当前的情况下塞那沙虽然依旧是凯鲁很重要的助力,但如果不牺牲他,凯鲁这边就会出现问题了。
而在不把一切说穿的情况下,凯鲁一方的人自然会尽力避免凯鲁被牺牲,那么,矛头就被对准了娜姬雅一边,这之间的斗争正是伊尔·邦尼想到的用来锻炼凯鲁的方法,反正最后在两相为难之下以塞那沙的性格是一定会选择牺牲自己的。这样知道后果并不会很严重的设计,算是个难得的机会。
当然,作为“温柔善良”的神官,乌鲁西自然也表现了自己对凯鲁王子和修达殿下的担忧,说什么埃及毕竟是异国,听说到处都是茫茫沙漠,谁都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即使是法老的位置,恐怕也没有留在西台好吧?在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抗拒着去埃及的事情,乌鲁西虽然还是一个态度,却刻意强调了法老的位置,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一些不一样的印象。不过,他关于埃及的言论听在娜姬雅耳中却觉得刺耳的很。乌鲁西本人就是来自埃及,说出这种话还不似作伪的样子,也亏得他脸皮够厚!
对于娜姬雅的腹诽,乌鲁西没有任何感觉,现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一场大戏上,凯鲁一系和娜姬雅一系的争斗,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激烈,毕竟这是埃及的国书,总不可能一直拖着不回复吧?那么势必要在短暂的时间里挑选出合适的王子人选。
朝臣分成不同的阵营互相攻击,明明只是讨论王子和亲的问题,却常常说着说着就开始谩骂侮辱对方,一点都没有身为贵族的风范。不过事实上,贵族的风范也只会在不涉及利益的时候保持得那么好。即使是元老院尊贵的大人们也未必能有多么绅士不是?
而且,越是这样互相倾轧的情形,对于想要保持平衡的君王而言就越有用,至少苏皮卢利乌马一世看起来对这样的场景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而且从名义上来讲,元老院还算是和帝王平等的一支权利呢。
这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