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骂联了?”司徒俊坏坏一笑,趁着阿宝坐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臂膀。
“我……”阿宝小嘴张了张,感觉眼前的皇上似乎跟从前有些不一样,抬头见司徒俊笑盈盈地看着她,小胸口顿时如遭鼓擂般咚咚跳个不休。
慌乱,不知所措,所有的嚣张与无畏一下子荡然无存,竟然从来没有过地害起羞来。
“阿宝,为联留下来好不好?”阿宝脸上的羞红,透过那层薄薄的人皮面具浸染在司徒俊眼前。司徒俊忍不住伸出手去,想除去阿宝脸上的人皮面具。
阿宝大惊!
腿脚速动,极快递挪开身子,两只小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衣领,大瞪着眼目看向司徒俊,神色间皆是警惕疑惧。
打死你这只死妖精 (6)
见阿宝如此神态,司徒俊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不曾想到,他的小仙女,似乎并不认可他这个事实上的夫君。对他的触碰,竟然避之若蛇蝎,对他来说,对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来说,该是多么大的讽刺和羞辱。
原本如映照朝阳的海水样温暖璀璨的凤目,一下子像被榨干了水色刹那黯淡下来。
司徒俊无力地垂下手,缓缓合上幽暗的双眸。一丝浅浅的疲惫,眨眼缠绕上那张略略有些清白的英俊面庞。
“阿宝,你,还是一心想着要出宫去救勋对吗?”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失落与伤感。
昨夜,那个沉睡中的小人儿,其实睡得并不安稳,不时在自己的怀中呼叫着勋的名字,辗转反侧。
那呼声,出自身,出自心,出自真真切切的牵挂与惦念。
他嫉妒,他羡慕,他情愿那个被金丸王子虏去的人是自己!
“是!皇上,臣愿出使渤海国,救回靖南王!”
上官宝闻言郑重其事地屈膝跪在司徒俊面前。
在皇上面前,她情愿一辈子都是那个被人唾骂被人不屑的混世魔王。什么妃子,什么后位,她想都未曾想。她只想,看着勋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见阿宝如此神态,司徒俊突然起身背过脸去,开口冷冷喝道:“青竹笔墨侍候!”
殿门闻声吱呀一声打开,青竹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极快准备好皇上要的物事,有条不紊地用上等松香徽墨磨好墨汁,将御笔在笔湿里润了润,吸饱墨,双手毕恭毕敬呈到皇上面前。
司徒俊接笔在手,摊开一宗圣旨专用的黄卷,笔走龙蛇,极快地亲笔手书一旨旨意,拿起帝王玉玺盖上大印。随后,啪地一声,将刚刚书好的一宗圣旨丢在上官宝面前。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司徒俊俊面怒气氤氲,也不知是跟自己赌气,还是跟上官宝赌气,将手中御笔狠狠摔在御案之上,转身步出勤政殿。
走出殷门,悟竹正端着一套粉色宫装在门外笑眯眯候着。司徒俊一见,凤目中顿时恕火汹汹,眉头一挑,抬脚啪地一声踢翻托盘,狠狠踩在那粉得似花瓣的锦纱上面,怒吼一声“送国舅爷出宫!”后扬长而去。
皇上是——什么意思?
不要仙妃娘娘了?
悟竹在皇上身边可谓无所不知,对上官宝的身份也是宫中除皇上与于贵妃之外唯一一个知情之人,原本以为皇上与上官宝在勤政殿内春宵再度,醒来后见自己备上的妃子衣物定会龙心大悦,谁知道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国舅爷,奴才送您出宫。”
打死你这只死妖精 (7)
悟竹躬身对上官宝施了一礼,心道皇上即然称对方依然是国舅爷,那自己这做奴才的也不敢妄自乱呼。
阿宝有世不解地拿起面前的那道奏章上下浏览起来,天哪,竟然是册封自己为出使渤海国钦差大臣的旨意!
哇!万岁!
阿宝兴奋地将圣旨卷吧卷吧掖进怀里,蹦跶几下跨出殿门。小胳膊小腿狠狠抻了几抻,抡了几抡,举头看了看东方升起来的朝阳,倍感神清气爽地吞吐了几口新鲜空气。
哈!小爷可算将这旨意讨到手了!
悟竹低眉顺眼小心谨慎地跟在异常兴奋的上官宝身后向宫外走。边走,边偷偷揉了揉不小心被皇上踢到的手,心中那个悔啊,就差没悔断自家那点弯弯肠子。
真是伴君如伴虎,做奴才的永远不要自以为是地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意!
两个人刚绕过勤政殿,准备经御花园往东门出官。不想刚刚踏进御花园的月亮门,光洁的青石路面上突然飞扑而来一只白绒绒的小动物,一见前面有人,擦着阿宝身边咻地一声窜到门边的花丛里去了。
“打死你这只死妖精!让你不男不女地到处狐媚!”
紧跟着劈头娇喝,伴着一支插满了绣花针的鸡毛掸子,冲着上官宝的面门径直飞来!
出大事了 (1)
暮霭微淡,花香丝丝,御花园深处秋桂含苞待放。
珍珠般的晨露,一颗颗凝结在花苞四周,有纤巧白皙的小手不断摇动花枝,将那露水收集在一个白玉碾成的钵子里。
“咦,那不是新进宫的吴美人吗?”因为失了皇嗣,有些时日没有出潋滟宫行走的封昭仪,由顺意扶着刚刚走到御花园西边的八角亭,抬头却瞥见一抹红云在桂花丛中时隐时现,不由诧异地问了声。
“娘娘真是好眼力,真是那个最近得宠的吴美人呢。这么早,她在那里忙忙碌碌地干嘛?”如意将厚厚的棉垫铺在石凳上,扶封昭仪坐了,探起身来好奇地往那面望了望。
“嗤,有那么多宫女太监她倒不辞辛苦亲自来采露水。”
封昭仪见吴美人手中的玉钵,不禁立时想到皇上爱喝的清露茶,心想这吴美人还真知道怎么取悦皇上。这般大清早到御花园亲手采集花骨朵上的晨露,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又不知道怎么怜爱呢。
“这吴美人长得也并不见得有多么美嘛,不就是年轻新鲜,嘻嘻,咱万岁爷就是喜欢新鲜的玩艺,昨儿个如意可是因为得罪了万岁爷的新宠,被青竹公公打了个满地找牙呢。”一向是如意最得封昭仪的意,今儿个顺意因为如意请假得以在封昭仪面前表现表现,自然心内满是急相煎,竟将如意因何告假给说了出来。
“哦?万岁爷的新宠?本宫怎么没听说。”封昭仪并没有因为如意被打而心惊动怒,反倒对新宠俩字相当敏感,眉峰一挑,淡淡问道。
“嘻嘻,娘娘可知道那新宠是什么人?竟然是贵妃娘娘不成器的兄弟,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混世魔王上官宝!”顺意以为自己消息灵通,急忙将这宫人们私下咬嘴的小道消息拿出来献媚。
“上官宝?”一枝金桂斜斜地探进亭子里来,封昭仪将那花枝捉在手中闻听上官宝三个字,尖尖的指尖不由将那花苞一个个碾得粉碎。
蹂躏了花骨朵的纤纤玉指在鼻前轻轻嗅了嗅,封昭仪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若有所思地神色。稍逊,冷冷的笑意飘起眼波,手指在眼前绕了个兰花,忽然起身道:“走,去帮帮吴美人收集晨露。”
“这花露好香呢,吴妹妹好雅兴。”封昭仪在桂花树下住了足,满面笑容对那花丛中的女子道。
“呀!是昭仪姐姐,给昭仪姐姐请安!”红衣女子闻听说话声急忙转头,见是不常见的封昭仪,慌忙上前作揖。
“吴妹妹好勤勉,这么早就起床,可见昨个夜里万岁爷怜惜妹妹,让妹妹起床了还有这些精气神。”封昭仪貌似无意地调笑吴美人。
出大事了 (2)
“姐姐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羞死个人……再说……再说皇上昨天夜里可是没到妹妹的拥翠阁,听悟竹公公传话,歇在勤政殿里了。”吴美人娇俏的一张玉面上顿时飞上红云。
“哦,难道……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听闻皇上不是歇在吴美人处,封昭仪满面皆是惊诧,语气有些不肯定地疑惧道。
吴美人一听,果然上钩,神情急迫道:“什么传闻啊姐姐?”
正当受宠的人最怕失宠,吴美人一听传闻,就知道万岁爷八成是另有新欢了,手心不由紧张地冒出汗来。
“嘻嘻,也是刚刚听顺意嚼嘴,当不得真,万岁爷的事情,那是我们姐妹管得了的?就别去操心了,没得惹自己不开心。”封昭仪掩了嘴轻笑,顿了顿,忽然又开口道:“姐姐我正要去给贵妃娘娘请个安呢,听说那位最近身体不太好。妹妹不同去吗?”
“哦,姐姐先去,我将这花露采完了再去。”吴美人见封昭仪不肯说那传闻,有些懊恼地低头看刚刚湿了钵底的露水,心道难道自己的一片苦心要白费不成?
“顺意,你留下帮帮吴妹妹,这露水湿重,可别伤了妹妹的身子。“封昭仪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做出万分关切的样子说道。
吴美人正对封昭仪方才的话万分感兴趣,一听嚼嘴的顺意要留下来帮自己忙,不由欢喜道:“谢谢昭仪姐姐体贴。”
眼见封昭仪由几个宫女陪着风摆软步轻挪腰肢地往凤仪宫而去,吴美人果然沉不住气,一把拉着顺意到桂花丛后道:“好妹妹,什么传闻也说给姐姐我听听嘛?”
顺意虽不知道封昭仪留下她的真实用途,却也察言观色地猜出几分,见吴美人问,急忙福了福道:“娘娘折杀奴婢了,奴婢怎么敢跟娘娘妄称姐妹?奴婢所知不过是听勤政殿负责洒扫的小太监说,昨儿个夜里,万岁爷竟然同国舅爷同宿勤政殿。”
“什么?有这等事?国舅爷?可是那位传说中的混世魔王上官宝?玉贵妃的兄弟的那位?”吴美人一听大惊失色。
“正是呢,据说先是锁进馨兰殿,后来被皇上抱着进了勤政殿,再后来就没出来过。啧啧,都这般时候了,那位国舅爷还没出宫,估计还在勤政殿里吧。”顺意探头望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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