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展翼,大家回吧,王爷吉人天相,定然会无事的。”徐达骑马往前走了一段路,回头见那两人还望着城门不动,不由得张口说了一句。
默默地一行人,默默地回到了北大营。
没有人再说话,可是每个人在心中都在猜测着上官宝和靖南王到底在济津城中会遭遇些什么。
……
……
关押司徒勋的地方,在济津城一个戒备森严的府邸内,府邸外不远处就是北魏小皇帝的临时行宫,而整座府邸内外,则是由北魏锦衣卫把守着。
似乎很理解上官宝急于见到司徒勋的心情,在上官宝入城后,那些提着鲜花和香炉的宫女,一路挥洒着花瓣和香味,将上官宝直接引到了府邸门前。
红色的大门缓缓拉开,上官宝并没有用那些宫女自动献上来的后背当下马凳,自己直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似乎此时多问也无意义,阿宝并不知道这些人是把她带到了哪里。只有静静的跟着那些宫女沿着那道隐在草坪间的石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幢小楼外。
这楼不像济津城中的其它建筑那般,竟是纯用坚石砌成,没有独立的院落,由角楼望去,想来会对所有草坪上的移动对象一览无遗。
阿宝有一种感觉,似乎司徒勋就被困在这所样子古怪的小楼里。所以等那些宫女用轻缓的动作推开小楼的门,用温软的声音请她进去的时候。阿宝的心噗噗跳到了嗓子眼。
在猜测到这就是关押勋的地方,阿宝不由得想起囚禁敌国重犯的场景:
比如犯人被吊在刑架之上,皮开肉绽,手指里钉着十枚竹针,脚指甲被全部剥光,露出里面的嫩肉,身上滑嫩的肌肤已经被烙铁烫的焦糊一片,就连年青的牙床都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阶段,光秃秃的一片。
这是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想象。
阿宝心里哆嗦了一下,摇头撇去这个念头。
当阿宝的脚步跟着宫女的身影往小楼上走去的时候,那些飘飘的裙裾,又让她有了错觉,此时将要见到的司徒勋,会坐在一张软榻上,身旁尽是流云锦被,四五个赤裸着大腿,酥胸半露的北魏美人儿正围着他,拿着葡萄在喂他吃,葡萄汁水流到司徒勋弹性极佳的胸肌之上,身旁的美人儿小心翼翼地用软巾沾去。
当然,这是最烂的可能。
若是那样,阿宝的第一个反应,就会像母老虎一样地冲上去,当场掐死司徒勋。
紫眸妖人 (5)
上了楼,宫女轻轻的推开一扇雕花门,在门外停下身来,躬身道:“娘娘请进!”
上官宝脚一迈进,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
房间的装饰很淡雅,一张雕花木床,一张书案,一些日常摆设,不像是刑室,倒像是家居的房间。阿宝的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椅子。
椅子上坐着司徒勋。
大齐靖南王司徒勋正拿了一本书坐在窗子前静静地看书,偶尔书页的翻动,以及从窗纱外飘进的微风,会吹动司徒勋长长的睫毛,以及鬓边些微碎的发。
“勋!”阿宝叫了一声。
司徒勋仿佛才刚刚察觉有人进了屋子似的诧异地转过身,而清淡的眼神瞟了上官宝一眼,似是恼她打搅了自己看书,剑眉微蹙,哦了一声道:“你找谁?”
“勋!”阿宝猛然扑了上去。
这是司徒勋没错,可是勋只短短的一日未见竟似完全忘了她这个人。
“姑娘找谁?”司徒勋眉头皱得更是深,似乎不明白这个白衣女子口中那个的勋,叫得就是他的名字。
“勋你怎么了?勋?你到底怎么了?”阿宝不顾司徒勋的挣扎,只管从背后抱定,哽咽着趴在勋的肩头,恐惧不堪。
“姑娘认错人了吧,在下不认识姑娘。”司徒勋放下手中的书卷,面对背后那个饮泣中的女子,似乎很无奈。
“你就是勋!你不许吓我!”阿宝有瞬间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不由得猛然扒开司徒勋肩上的衣领,前夜亲热时咬下的牙痕犹在,可是勋怎么会突然不认识自己了呢?
“姑娘,你,不要哭了。”虽然不认识这个女人,然而司徒勋心中还是模模糊糊有些不忍。
一定是那个红衣人给勋使了妖法,所以勋才会不认得自己了!
阿宝一想到这个原因,马上就了悟司徒勋何以把自己看成了陌生人。
“我要见你们的主子!”阿宝从勋的身上站起身,抬起袖子擦去腮边的眼泪,见司徒勋目中竟流露出怜悯的神色,不由的大是气恼,恨声对那些候在门外的宫女道。
“皇上已经在行宫等候娘娘了,娘娘这就跟随奴婢起身吧。”宫女依然温柔而有礼地对上官宝福了福身,见上官宝踏出房门,两个宫女前头引路,两个宫女动作轻柔地关上了房门,跟随在后下了楼。
原本晴好的天空,忽然就下了雨。
太阳依然照着,可雨丝却越来越密集。
有宫娥擎了华盖切过雨丝,急急遮挡在上官宝的头上,似乎很紧张雨丝湿了眼前这位贵人的白衣。
紫眸妖人 (6)
宽大的红色袍服,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上面竟然没有一丝一点其它的什么云龙花草的装点,就是浑然一体的红,红得炫目,红得刺眼,红得让人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好似那是燃烧的一团火焰,随时都会让人焚身溶骨。
飘飘而下的黑色丝带,在洁白的下颔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墨黑的发鬓上,滚定着冥玉雕就的皇冠。这位面容洁白,眸子紫黑的红衣人,竟然就是北魏刚刚登基不过两年的二十二岁的年轻皇帝——拓拔野。
拓拔野斜斜地躺在大殿顶端的龙椅上,红艳的唇,在看到上官宝时非常性感的微微上挑,眼目中竟是说不出的亲切和关爱。
看什么看!假惺惺的死人妖!
阿宝眼见这红衣人就是所谓的北魏皇帝,不由的心中恶恶的骂了一声。
拓拔野一双紫色的眼目中顿时闪烁过几缕寒光,眼目微微闭合,似乎在强自抑制某些不悦的情绪,再度睁开眼看着下方的上官宝,忽然抬起一只嫩白柔滑的手向着上官宝招了招。
“爱妃到朕这边来,朕有些话要跟爱妃商量。”略显低沉嘎哑的声音,显示这个人的身份是个男子。
阿宝咬了咬嘴角,虑到司徒勋目前的诡异状态,才忍住心头的怒骂,抬脚往那墨玉阶起的王座走去。
“爱妃可是见过靖南王了?”拓拔野在龙椅上缓缓的坐起身,仍有些懒懒的问。
阿宝不说话,只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这个妖里妖气的死皇帝。
“怎么?见面似乎很不愉快?”拓拔野淡淡的一笑,长长的指甲拈起一粒葡糖道:“其实你也猜到了,他被朕施了法,只要你答应朕,做朕的贵妃,朕就饶他不死。”
葡萄轻轻的弹出,竟在空中自动脱下一层薄薄的披,晶莹剔透的旋转着飞落进拓拔野红艳的唇内。
这妖物,果然会法术。
阿宝不由得很相信司徒勋真是被这家伙给施了法,迷了心智。
“好,我同意。只是你要让司徒勋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然后放他走。”阿宝目光坚定地盯着那张死人妖的脸。
拓拔野一听呵呵轻笑,拍了拍巴掌道:“朕的贵妃一点也不傻嘛,可是朕也不傻!若是让司徒勋安然无恙地回到大齐,敢问朕的上官贵妃还会老老实实的跟朕回宫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阿宝顿时紧张地握住了拳头,很想此时就把这个杀千刀的家伙一拳头捶死在龙椅上。
“喏,朕要你很温柔的待朕,很温顺地待在朕的身边,而司徒勋,朕就赏给你,做个花瓶也好,做个面首也好,做个侍卫也好,反正,只要你答应嫁给朕,司徒勋就是朕送给爱妃的大玩具。哈哈哈!”拓拔野说到大玩具,不由得狂笑起来。
紫眸妖人 (7)
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妃子与大玩具之间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关系。
……
……
宽大的马车中,阿宝穿着一身红艳的贵妃服饰,悲哀地看着对面毕恭毕敬规规矩矩盘膝而坐穿着侍卫服饰的司徒勋。
从今天开始,她是北魏皇上的妃子,而他却成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卫。
“勋。”阿宝轻轻地偎了过去,想靠在勋的怀里。
“请娘娘自重!”司徒勋急忙往一边闪了闪,神色间竟浮现出慌乱恐惧的神色。
“司徒勋!你给我过来!”阿宝大怒!
“娘娘,属下不敢……”司徒勋的样子还真像名身份卑下的侍卫,那个妖人到底给他施了什么法,让堂堂靖南王变成这么一副窝囊样。
恨!
一把拖过那个死人,张口就在对方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嘶。
隐忍的粗喘,司徒勋竟是连被咬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天哪!上官宝看着变成了一副小受模样的司徒勋简直欲哭无泪。
“娘娘,皇上问娘娘是否到他的马车上去,皇上担心娘娘与司徒侍卫在一起会气坏了身子。”一名宫女忽然来到马车前躬身禀道。
“滚!姑奶奶心情不爽!都不要来惹我!跟你家皇帝说,谁再来打搅姑奶奶,我一脚踹死他!”
恨啊!怒啊!司徒勋竟然真的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光芒灿烂的绿帽子 (1)
太阳又一次快要沉下北魏皇宫西面城墙,就像上千年来的每一天一样,微有暑意的风儿绕着有些发蔫的树叶,往上千处宅院里冲撞着,打着旋从富贵在天人们的身体上飘过,从那些沉默的树干旁掠过。
入夜后,风会渐渐地凉下来。
阿宝披着件单衣,站在寝殿后花院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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