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狐狸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弃刀,二是用鬼道迎击。
当然,傻子才会选择第一种。所以——“破道之五十八,阗风。”
市丸银从掌中发出巨大的旋风,抵制了火焰的席卷。
鞭子上的水滴答滴答,景吾拉紧不松手,嘴上的笑容没有因为刚才的挫败而消减半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景吾手腕上的十字架似乎是被他握在手中。
就在这时,灵光以景吾的手心为起点,迅速蔓延至整个鞭身,被水浸湿了的部分开始长出细小的玫瑰倒刺。
“冰之轮舞曲。”景吾一甩长鞭,尾梢险险从市丸银的面部擦过,狐狸的脸上多出了一道很明显的殷红划痕。
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
景吾跃至空中,抖动手腕,长鞭蜿蜒似蛇,冲着市丸银就直扑了过去。
景吾的走步与挥鞭显然是经过了刻苦的修炼,鞭子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无敌范围。
市丸银无法近身,成为了长鞭中远距离攻击下的可怜人。
白沙、冰屑,还有从长鞭上时不时飘下的玫瑰花瓣和花刺。
这是一场耀眼夺目的交际舞秀,女王殿下在惩罚调皮惹事的小狐狸么?
杀戮也可以很美,不管是追寻华丽的景吾,还是崇尚爱意的银子,他们都在享受这一刻的激动与兴奋吧?
……
“琉璃,”深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旁,他对我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两处手腕上的割痕、腹部与大腿上的刀伤,还有我抱清虫时在胳膊上形成的沟壑。
深司紧紧地抿住了双唇,握刀的手禁不住有些发颤。
“琉璃,躺好不要动,我马上给你进行治疗。”
闻语,我疑惑。深司你什么时候变成四番队的成员了?还是黑崎一心教了你医术?
诶?不对啊,黑崎一心和石田龙弦不是景吾的老师么?我糊涂了……
看到我困惑不解的眼神,深司给了我一个柔和的笑容:“马上你就知道了。”
他将刀竖起在身前,轻轻说道:“缠住她,蔓篱华。”
刀身消散,无数的绿色蔓藤攀附到了我的身上。我有些不适,挣扎了一下。
“别乱动,琉璃,一会儿就好了,让它们为你治伤。”
我明白了,深司的武器应该和景吾的一样,也是夺魂鞭,但却是治疗系的。
这些荆藤应该就是深司的藤鞭,它们不断溢出不知名的汁液,渗入到我的皮肤肌理之中,进行灵子的再修复。
这么温顺的武器,也算是符合了深司平淡处世的性子。
我静静地躺着,虽然觉得伤口四周痒痒疼疼的,但是还有一股清凉之感一直在压抑伤口的剧痛,是麻醉药么?我再次感叹深司夺魂鞭的神奇。
……
不远处的战斗似乎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扬起的沙尘阻碍了视野,我看不太清景吾的身影。
“深司,你和景吾也受伤了吧?”经过了深司的治疗,我觉得自己好多了,起码可以开口说话了,虽然嗓音有点暗哑。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琉璃,少说话,蔓篱华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治伤。”
蔓篱华,应该是夺魄鞭的名字了。景吾的……好像是叫:冰刺玫?
啧,瞧这名字起的,都是植物系的?或者是,木系的?呃,闲下来的我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我尝试着调动冥契盒的灵力,刚才伤势太重,为了用‘黑棺’把东仙要困死、解开他的‘阎魔蟋蟀’,冥契盒有点使用过度,陷入了休眠回复状态。
勉勉强强,冥契盒回应了我的催动,开始非常缓慢地从内部治疗我的伤势。
双管齐下,我想能够快点好起来,去帮助景吾。
……
“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吗?”
就在我刚刚能够坐起的时候,听到了市丸狐狸非常调侃的语调。
“受了这样的伤,你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吗?”
听景吾的意思,好像市丸银被他打伤了?
“啧,这点小意思,也算是伤吗?我只是想闻闻鲜血的味道而已。”
市丸狐狸回答的话,仿佛还是一副非常轻松迎战的姿态。
“本大爷不会让你有这个闲情逸致的!”
景吾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击中什么了?还是——使用了鬼道?
我转脸,看到深司微皱起的眉头,问他:“蔓篱华有战斗技能么?”
深司看向我,点头道:“有的。“
“那么,你去看看吧,深司。我已经好多了,没关系的,我自己也有治伤的能力。”
“可是——”深司犹豫不决。
“去帮一下景吾吧,深司,我怕他吃亏,市丸银比东仙要要厉害多了。”我实话实说。
“嗯,好吧。琉璃,你千万不要勉强,等我回来。”深司嘱咐完,便收回了缠在我身上的蔓篱华,纵身向那片沙尘之地瞬步而去。
……
我在原地焦心地等待,却除了打斗的声音,观察不到任何细微的动静。
从灵压上判断,三个人势均力敌。可是,从打斗声的纷杂上判断,市丸银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战况究竟如何?有没有人受伤?轻还是重?我感觉自己好没用,只能在这边独自猜测。
如果空鸣和幻幽在就好了,有他们的帮助,对付一个市丸银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唉,又想起了幻冥界中的那一摊子的烂事。
我要取得崩玉,阻止蓝染攻陷尸魂界。可是,再往后呢?
自己真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这样发展下去是好是坏呢?
……
“啊!你真卑鄙!”有深司的声音飘来,我举目远眺,依然是迷尘一片。
“你们确实有点本事,但是,在我面前完全没有炫耀的资本。我之所以拖延刚才的战事,只是在等待一个比较不麻烦的时机。你以为就凭你的灵弓和冰刺玫,值得我与你缠斗吗?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到现在为止,我连始解语都不曾念出吗?”
市丸银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挺少见的,但现在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市丸狐狸的意思很清楚,他刚才与景吾打斗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某种时机。
什么时机?我无法猜透。还有,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连始解都没有展开吗?
景吾和深司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用手撑地,忍痛站了起来。
“琉璃,小心!!!!”
景吾的大喊声传至我的耳中,可是,好像已经有点晚了。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了身后的狐狸笑脸。他脸上有点点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景吾,或者深司的。
“琉璃队长,你不会怨我欺负他们吧?我只不过是发挥了五成的灵压,将他们缚在了六杖光牢里面。”
市丸狐狸说话、挥刀两不误,神枪斜撩而起,我尽最大努力转身后撤,抬手挡下了这一刀。
市丸银甩掉了刀锋上的鲜血,仰着下巴看我,笑得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一边喘气一边紧盯着他的动作,手臂上的血向下淌着,我无瑕去理会。
“恐怕你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市丸银再次靠近,轻轻挥刀。
他瞬步的速度太快,我勉强反应过来,胸前挨了一刀,白色的衣服顿时被鲜血染红。
市丸银这是在像猫玩耗子一般地耍我玩吗?和景吾、深司打累了,转而过来折腾我?
他到底在等什么时机呢?这个困惑我的问题,怎么也看不出答案来。
“冥界中的滋味如何?让你如此沉溺其中,以那种奴仆的身份为荣为乐?”
市丸银的话让我怔了一怔,闪躲不及,被他的神枪抵到了脖子。
冥界?冥界!市丸银不是说的王界,而是冥界?!我盯着他,惊愕地失去了言语。
市丸银不再保持一如既往的笑靥,缓缓睁开了双眼。
亮红色的眼眸,将我的倒影映出。我的暗红色双眼,看起来似乎很是浑浊。
“琉璃,我为你感到羞耻。如果母亲还活着,一定会跟我一样,手刃你这样的叛徒。”
市丸银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太多太复杂,即便是这样,也遮掩不住他那无尽的恨意。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就在不久前,他还告诉我,在尸魂界之前我们从来没见过。可现在……冥界、母亲、叛徒?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的。射杀她吧,神枪。”
……
鲜血如花,笑靥如梦。
我听到了景吾和深司的大声呼喊。
“琉璃”,是在叫我吗?
倒下去的时间流动地如此缓慢,慢到我还能听见市丸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撒由那拉,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银,我们原来真的是,认识的……
“散落吧,千本樱。”
熟悉的,遥远的,话语传来。
天空的灰蓝,茫茫白沙,好热,又好冷。
灰蓝色,蓝灰色,如此怀念的气息。
是谁的眼眸?冥王,哦对,是王的。
死亡的感觉,我好像曾经经历过呢。
为什么只有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去?
为什么只有我,一次又一次地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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