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只觉得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卫莱心中轻叹,到底跟这马儿还是生疏了些,跟这身体也是太不适应了。
约莫着只不到五米的距离,突然就听得身后一声异动传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向她扑过来,来势之猛,不容她躲避。
卫莱一咬牙,双腿紧夹了马腹,整个儿人就借着一股子巧劲儿一下滑到了马肚子下面。
夜天湛扑了个空,心里有些惊讶。
他知道蓝映儿会骑马,但却没有想到她的马术居然精湛到如此地步。
小腿被人坐在身下,卫莱气得直想骂娘,但却并没有放过如此的一个好机会。
夜天湛此时正端坐到她的马上,双腿垂下来,就在她的眼前。
马腹下的女子立即伸出双手,狠狠地握上他的脚踝,十指相扣,准确地掐住经络。
夜天湛只觉得双腿一麻,下一刻,整个儿人竟被下面的女子横扯着拉向马下。
他想要揪住缰绳借力稳住身形,却不想,马儿被这么一折腾也受了惊,嘶鸣一声前蹄便腾空而起。
有箭来袭
夜天湛一把抓空,人就势就被甩了出去。
只是他武艺精湛,虽然狼狈了些,却也不至于真的摔下去。
脱了马背的那一刻,立即丹田气运,整个儿人凭空而起,于半空中利索地打了个转身,随即稳稳地落向地面。
而马腹底下的卫莱也没好到哪儿去,马儿向上一起时,她随着惯性滑向马尾,又因为甩了夜天湛时用了最大的力气,这么一弄,到是失了重心,双腿泄力,一下子就向掉了下去。
夜天湛刚一落稳,见了她这形势,又马上紧张起来。
一个纵身,急窜到了卫莱的身下,准备用自己的身子将人接住。
他是想怎么着也不能让她摔着了,却不想,这个蓝映儿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
见他扑过来时,卫莱的第一反映是此人要趁虚而入,在她身形不稳时将之擒拿。
于是,就在霍天湛扑到她身下的同一时间,卫莱竟是猛地在半空中就打了个转,身子横着就侧飞了出去。
霍天湛怎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手,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发怔。
而卫莱此时正迎着北风,冲着面前的男子展开了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容!
嗖!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两人各怀心事又处于如此狼狈之竟地的时候,居然就在霍天湛追来的方向冷冷地射来一道利箭。
两人同时反映过来,可是此时的霍天湛整个儿人还都扑在地上,而卫莱,则是刚巧以足尖点地,蓝映儿的身体经受不住这连番的剧烈运动,左脚好巧不巧地开始抽筋!
于是,没有一丝意外,那柄箭直直插向卫莱的左胸,“噗”地一声没入数寸!
“嗯!”卫莱闷哼一声,一张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愈发的惨白。
本就抽了筋的脚踝落地时完全没了力气,整个儿人“扑通”一下重重地摔了下去。
逃跑 ;
“映儿!”霍天湛腾地跳了起来,但却不是奔向她,而是直冲着那射箭之人就扑了过去。
“王、王爷!”来人本来沉浸在箭中目标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想到马上就要登基称帝的霍天湛居然会在这里,一时间愣在当场,又再度拉满了弦的宝雕弓也放了下来。
“混帐东西!”霍天湛掠至那人面前,一个挺身将对方打横踢飞了出去。“本王不是叫人都回宫去么?谁指使你来的?”
“王爷!王爷饶命!”那人吓傻了,翻身爬起冲着霍天湛就跪了下去。“王爷,是皇后娘娘派小的来截杀蓝妃娘娘的!小的走的是另一条路,并不知道您把其它人都遣回去了呀!”
“皇后?”霍天湛狠狠咬牙,可却也没有办法去指责。
于公于私,似乎他都没有谴责的道理。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他全身颤抖,铁血汉子涨红了脸,竟是像个孩子一般抓起面前的人用力地向着远处抛了出去。
他这一下子运了内力,那人直撞到一棵大树上,只哼了一声,吐了一腔的血,之后便再没了声息。
可待他再度回头要去看那个牵之心弦的女人时,却猛然发现,蓝映儿重伤落地之处空无一人!
他有些慌了,好不容易追到的女子,总不成就这样任之在眼前消失。
更何况她受了重伤,一个人跑出去自然凶多吉少!
再不及多想,夜天湛翻身上马,瞅了一眼地上的马蹄印记,随即顺着卫莱逃跑的方向又狂追了去!
卫莱是趁着他对那人发狠的工夫逃开去的,虽然她狠那个伤她的人狠得牙痒痒,可却还是强压住了想要抽丫的火气,选择了骑马开溜。
再也顾不得前方是什么样的道路,只是在听到刚刚那人说什么是皇后派来的人时,突然就对那一出自己并不太了解的内幕产生了极度的反感。
还有恶心!
自己拔箭
是的,她讨厌一群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而兴起风浪,那种事情太他娘的琼瑶了,不附合她卫莱的作风。
所以,唯今之计便只有逃。
虽然看出那个器宇不凡的男子并无害他之意,可是……他奶奶的他是什么王爷?
该死的!
前世的卫莱就一直都在中央政局的控制之下,没有自我,没有自由。一切为了组织,这就是她活着的信条。
这一世,她拼着一死也要远离中央集权的地方,就为着能够自己做主,畅快一生。
怎奈,左胸处的那一箭射得很深,没多一会儿的工夫,一大片血迹就染红了她这一身湖蓝色的衣裙。
渐渐地,卫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即便是靠着她过人的意志力,也只能是强撑着不让身子倒下。
可是策马的力气越来越小,马跑得慢了,身后追来的马蹄声音又大了起来。
卫莱那股子拧劲儿窜了上来,就觉得被那男人追上实在是耻辱。
于是心一横,抬起一手反握住插在左胸处的箭柄,暗里咬牙,手上加力。
只听得“噗”地一声,伴着一股子鲜血,那柄箭就这样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被受伤的人自己给拔了出来。
霍天湛追在后面,没有看到她做了什么,但却发现不远处的女子突然摇晃起来,几次都险些从马上坠下。
他有些急了,知道她要害之处中了利箭,正准备再加马力冲上前去。却又突然发现,那女子挣扎着再度坐稳了身子,然后一只手背到后面来,居然正握着一柄血淋淋的箭。
他大惊,这才反映过来对方刚刚做了些什么。
可还不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卫莱却突然之间将那手里的箭往马屁股上狠狠一插,随即整个儿人匐在马背上,然后死死地搂住马脖子,任凭那受了伤的马在发起一声嘶鸣之后发疯一般地向前方奔去。
不追
霍天湛就觉着被这个原来他很熟悉的女子弄得乱了方寸,现在这个蓝映儿几乎可以让他随时随地呆愣半晌。
就好像现在,他甚至忘了立时追去,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个倔强又大胆的背影紧紧地锁住了眉头。
嘞住马,放弃了对她的追赶。
眼睁睁地瞅着前方发了疯的马渐渐地在视线范围内消失,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觉得这次消失,就是他与蓝映儿之间的彻底绝决。
可是他没有勇气再去追了,虽然从前的蓝映儿也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一刻,但至少那时的他们是熟悉的,是可以像友人一样时常善意的互相挑衅,然后再看着皇兄宠溺地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地道:映儿又去欺负天湛了!
虽然每每那种时候他都会实时务地将头别了开去,虽然每每那种时候他的心里都如插进一根魔杵一样搅得天翻地覆。
但至少,那是蓝映儿,很真实的。
可是现在呢……
终于甩开霍天湛的追赶,卫莱长出了一口气,可是一刹那间却又没忍得住自肺腔中涌了一小口血来。
伤马冲进了一条山间的小溪,溪水湍急,却仍没有止得住发疯的烈马。
卫莱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胸口的血流得越来越急,大半片马背都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再做打算,只能任凭这马儿盲目地将自己带向一个不确定的地方。
终于开始有些讨厌蓝映儿这具身体了,虽然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机会看看这蓝映儿到底
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是这样一具没有任何杀伤力、自身体能又没有任何开发的身子,对于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卫莱来说,实在是蹩脚到让人蛋疼。(咳,虽然她没这设备,但请允许她虚拟的疼一下)
挣扎了几番想要试着直起身子,可是一来这马颠得太厉害,二来她的身体条件也实在没有办法支持她做到这一点。
好听的萧声
卫莱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这古代女人的娇弱,可却也再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的她,就连看清面前五米之外的世界,都是有些奢侈的事了。
就这么奔着,伤马没有横窜过水面,倒是迎着溪流一路向上。
卫莱心底苦笑,这么冷的天儿,这马还喜欢踏水,真是变态啊变态!
也不知道这样子跑了多久,直到后来,卫莱几乎都以为这个荒唐的生命就要这样子结束掉。
这只是老天爷与她开的一个玩笑,如此而已。
或许她就这样一直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渐渐地三魂全无,自此烟消云散。
也或许她还可以再次睁开眼睛,然后面对的依然是特依格的审讯。
忽然而,一阵悠悠的萧声飘进了卫莱的耳里,伴着耳旁的溪水声,清脆得漾人心神。
卫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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