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邦尼微微颌首:“是的,今晚我们就住在马拉提亚。”
这座独立城市已经倒向米坦尼的事,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可乌鲁西恰好就是知情人之一。就算今天不偷听凯鲁一干人等的谈话,为了找寻“龙之眼”,他也已经获悉了无数情报。
所以听对方这么一说,乌鲁西直接变了脸色:“难道打算今晚就带着五千士兵,进攻马拉提亚吗?”他明知故问道。
年轻书记官摇了摇头:“不,城里一时间容纳不了这么多人驻扎,所以我们几个先进去。”
乌鲁西脸都黑了,对方真把他当无知少年呀?他可不是好忽悠的!“开什么玩笑?你们要去送死别拉上我!我可是娜姬雅王妃的近侍,知道的不比你们少!”
伊尔·邦尼几不可闻的挑了下眉:“乌鲁西,你留在军队里不安全。”
乌鲁西冷笑,难道对方又要把士兵长年饥渴那一套拿出来了吗?他不会上当的:“有什么不安全的?我是神官,除非想被诸神降罪,不然没有人敢动我!”
伊尔·邦尼不置可否摇了摇头,悠悠飘来一句:“战场上没人顾得上你,而且你只是西台的神官……”
一句话就把乌鲁西噎住了。
似乎还嫌这话不够打击人,年轻的书记官接着说道:“比起士兵们对你做的,我更堤防你会对他们做什么——只有把你放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乌鲁西很想说,没想到这个小白脸还真了解我,在别人没发现我的强大时,怎么慧眼识珠的偏偏是你?
他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既然在计划私底下搞破坏的事,怎么可能愿意跟对方进城?今天对方的如意盘算,注定是要落空的。
娜姬雅王妃曾命令他把“龙之眼”带回去,但那玩意到底有没有效果,还真不好说。比起一件不靠谱的玩意,他现在有一个更能置凯鲁于死地的机会,如果放弃,而去找什么虚无缥缈的神器,才真是本末倒置。
嘴角一弯,荡起惑人的弧度,乌鲁西的表情一时间隐晦不明:“这样真的好吗?比起那些不相干的士兵,我更想对铃木夕梨做一些有趣的事,我可是一直没有放弃啊。”
“……”
不能总是给对方占上风,偶尔也要一鸣惊人,不然他这个主角岂不是太没用了?
见对方的沉默,某宅男笑容更得意了:“当然,比起夕梨我更想对另一个人做些什么。如果我得手了,会好好感谢你的,伊尔·邦尼。”
我感谢你祖宗八辈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忘记你的!某宅男突然想起一段小品名句,不小心走神了。
“……”这次伊尔·邦尼的面瘫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凝重神情。静静等了片刻,乌鲁西知道是时候了。
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他大叫一声:“停车!”
做好了下车准备,马车却没有迟迟没有停下,让他心里一个激灵。
窗外的景色仍在飞驰,而马车里伊尔·邦尼的沉默,让气氛紧张起来。不过想到对方的文职身份,乌鲁西眉宇间重新舒展开来,他已经想以武力来欺负对方了。
这具身体原主人练就了一身好剑术,而对方手心里根本没有茧子,(刚才已经不小心摸过了)唯一的薄茧,是在握刻刀的地方——西台不同于埃及已经开始使用莎草纸,仍然在泥板上刻字,再进行烧制。他相信这种文弱书生,他一只手就能摆平!
不知道是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打量,还是在权衡之后做出了决定,伊尔·邦尼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抬头对外面说了声:“停车。”
马车立刻就停住了,这次乌鲁西差点又扑进对方怀里,不过同样的错误他只会犯一次。
踉跄之后,他站稳了身体,从马车上跳下。
回头扫了眼对方,乌鲁西说道:“你可以走了,我在这等大部队,还有——你可以换车夫了!”
伊尔·邦尼瞥向对方宽大的袍子下摆,勾起嘴角:“谢谢你的忠告,我觉得没必要。不过乌鲁西,你可以考虑换个地方放武器,匕首和剑重量不同,绑在腿上不平衡当然容易摔倒。”
我勒个去!老底又被揭出来了。某宅男顿时悲愤了。
不过更让他悲愤的是伊尔·邦尼接下来的话:“刚才摔倒时搁到我了,好硬。”
“……¥#&”
被拉壮丁当了临时车夫的士兵甲,当即看某神官的眼神就不对头了。
某宅男再次悲愤。硬你妹呀!怎么没把你捅死?有你这么欺负宦官的吗
劳资回头就搞死你家凯鲁殿下,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天下将来是我跟修达的!
正文 马拉提亚
目送书记官离开,乌鲁西没等随后而来的大军,就自己找到离这最近的游民临时聚集点,高价买了匹马。
翻出地图一看到从这到马拉提亚城的距离,乌鲁西感到嘴角一阵抽搐,早知道就赖在马车上晚点再下来了。裹紧斗篷,狠狠抽了劣马一鞭子,他沿着小路一路奔去,目标是那座独立城市更西南的方向。
凯鲁前往马拉提亚的计划有一个致命缺陷,太守就算不想事情闹大,接受他进城的请求,也会转脸立即派人告知黑太子。
有伊尔·邦尼在场商议,自然不会出现这种小纰漏,凯鲁王子也早就计划派人去拦截对方的传令兵。而乌鲁西要做的,就是让消息如期传到黑太子耳朵里。至于西台的士兵……既然选择了一边,就只能对不起另一边了,他们的家人,以后会得到一笔额外的抚恤金。
自从对噶休噶族工匠下手后,乌鲁西发觉这种事也不是很难做到,经历了帝特、兹瓦的死亡,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唯有适者生存,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既然选择了将修达推上王位,必然走在一条鲜血铺成的路上。敌国人的血、自己人的血,甚至是至亲的血……如果没有这个觉悟,说什么都太可笑。身在乌鲁西的位子,就如王妃说的,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双手也早就染上了血污,即使用他做的肥皂,也洗不干净。
当月亮升起时,乌鲁西终于达到了马拉提亚城,新买来的劣马已经口吐白沫。他现在的速度甚至比不上随后而来的西台大军,到底不能跟战马比。
好在买马的同时问了条近道,总算赶上了负责劫杀传令兵的四人小队。
绑好马匹,乌鲁西理顺呼吸,抽出匕首藏进袖子里,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走去。
这四个埋伏多时的士兵都很警惕,乌鲁西刚靠近,就有人警觉到一把拔出了剑。
“是我。”乌鲁西轻轻地说道,极度温柔的语调没露出半点杀机。就算欲在下一秒夺人性命,也仍然带着股治愈的味道。
虽然披着斗篷,不过士兵们还是从露在兜帽外的金发认出他来。领头士兵立刻将剑收回腰间,结结巴巴地说道:“您不是……您到这儿有什么急事吗?我们正准备将传令官杀掉,如果让他将命令传到,凯鲁殿下会有危险的。”
“……”这么诚实真没问题吗?某宅男心里吐槽道。之后他就听见领头士兵说:“是不是伊尔·邦尼大人的指令有什么变化,我看见您和他今天是坐同一辆马车走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某宅男拿出匕首,上去就给对方一刀。
那士兵倒下时,脸上还带着疑惑的表情,剩下的三个也全然没反应过来。
人体是很脆弱的,乌鲁西专找要害下手,太阳穴、心脏、还COS了一把割喉男。在倒在地上的四人身上各补了几刀,确定他们死的不能再死后,他才被一股子血腥味冲上鼻子,有了点反胃的迹象。
不同于书里那些杀完人还要扒装备、钱袋的穿越男,这些毛病都是作者从网游里带出来。他自认做不到这么彪悍。不过还是检查了自己身上的布料、物件是否完整,有没有被这几个炮灰捏进手里或是藏起来,这才小心翼翼的绕开血迹,免得地上沾了脚印,被当作罪证。
在附近湖泊里洗干净匕首,又拿出香皂认真搓洗完双手后,乌鲁西再出现在已经休息了好一会儿的劣马面前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影响,杀了四个人后,他除了开始的紧张,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
这可是四个人!他一下干掉了四个,1VS4还大获全胜。
虽然知道放在现代绝对会被批“三观不正”,不过三观这种东西,放在古代还真什么都算不上,以现代人的思想去强求另一个社会的法则与之相同,本就荒谬。
就像凯鲁说什么建立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家,别人跟着起哄就算了,夕梨那妞居然也一脸的崇拜,一副“你好伟大”的样子,真真是学白上了,蝴蝶的翅膀再怎么煽,也煽不出那效果呀,无视社会进程的必然被淹没在历史里。
解开绳子,又狠狠抽了劣马一鞭子,这只还没缓过气的老马又有了口吐白沫的迹象。不过这次不用再跑很长一段路,他只要在马拉提亚城外和驻扎在那里的大军汇合就好。
在离驻扎地不远的地方,乌鲁西将劣马绑在一片长着肥硕野草的树荫下,把马鞭也留在了原地,如果有当地人正巧看见,就便宜对方吧——西台的士兵是绝对看不上这种马的。
乌鲁西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在附近小溪洗了把脸,这里坑坑洼洼的地貌,倒是很方便找到水源。将自己打理清爽后,他才慢悠悠走了过去。要办的事已经办成,现在就等待结果了。
乌鲁西还没进营,就听见有个耳熟的声音在叫他:“夏尔曼神官——”
卡修老远就奔了出来,这小子的视力真可怕,要知道某宅男现在还披着一身黑斗篷,金发在黑暗中也不如白天耀眼。
“真的是你,夏尔曼神官!您不是跟随凯鲁殿下的队伍去马拉提亚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战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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