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寒不知道只是因为她这个简单的动作,便让林夕彻底对陵容效忠了。
林夕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忙拉着渚寒出了内殿,帮她包扎着伤口去了。
陵容此次之所以会如此虚弱的原因是因为这次的随行,自从入宫之后,陵容所遇之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自然也没有多加在意身边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次皇帝竟然回想起她这个人,一时心急之下,竟匆匆演算此事,没想到因着这件事与她有关,一时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陵容也不曾想到这是心魔竟会突然来袭,让她走火入魔,竟内嗜重伤。
要知道修真者的每一滴精血可都是很重要的,陵容按下自己口中的鲜血便是极限,哪里还有力气再去理会其他事情,自然也不会像往日一样没调节好自己的气息,因而才会让林夕和渚寒看见她如此失态的场景。
没想到竟然会引来轩然大波,等到陵容醒来看见屋里满满站着的一大圈人,顿觉全身无力,原本她只是一些小伤,喝些灵泉水,再打坐一下便好了。
现在却不得不装病,假装自己只是一时暑热,中了暑气罢了。
只是她找的借口实在是太符合这次随行的目的,皇上不仅没有打消让她随行的念头,还直接便指了圆明园最是清静又甚是清凉的一处小院给了她。
陵容自然也没有拒绝,过了几日,宫里的人便启程往圆明园去了。
圆明园小池碧潭多,靠近水域自然也清爽得多,陵容看见那接天的荷花池,便已经心生向往了,在皇宫的日子里,虽然不是热得让人受不了,但到底还是存了一丝闷热的,在看着那一成不变的景致,便是有万般愉悦,也泄了一大半了。
就连陵容这往日都十分随意的人,看见这景致的时候,眼中都带上了一丝喜爱,更何况其他人,眼睛都要黏在着美景之上了吧!
住着着清凉的宫殿,陵容的心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倒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愈加烦躁起来了。
陵容算不出这是什么原因,便只能一日一日的抄录着佛经,欲借此让自己无法平静的心冷静下来,但是原本便不能心静,抄录了这些佛经也没有用。
陵容因一时烦躁舍弃了手上的笔墨,弄污了桌上写好的佛经。
看着那浓黑的墨汁渐渐侵染了那干净的纸张,陵容的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一直没有松动下来的心境,此时也渐渐突然有了一道裂痕,似乎只要陵容突破了这个心境,便可以到达下一个境界。
陵容让人收拾了桌上的狼藉,拿了一本佛经静静的看着,一时也如同入了迷一般。
远远听见,有人向这边跑来,陵容抬眼恰巧看见扶着门框喘着气的渚寒,她满头大汗,看着不知道是从那里跑来的,脸上带着慌乱,看见陵容抬眼看着她,一时竟急的喘不上气来。
“小主,老爷获罪,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良久,陵容才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句话。
陵容手上的书从她手上滑落,掉落在地上,陵容呆呆的坐着,她终于知道这些日子,她的不安是源于何处。
她听见她的声音带上了颤抖,一字一顿道,“夫人如何?”渚寒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珠,皱着眉头焦急道,“夫人无事,只是老爷他。。。。。。”
“夫人没事就好,娘亲知道该怎么做的!”她知道安氏的心机不弱于她,有她在并不需要担心,渚寒回道,“夫人已经进宫了!”
陵容心头大震,她从未知道安氏竟会如此鲁莽,入宫宫中无人能帮她,反而是将自己推入了危险之中,陵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手指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安父的获罪是必然的,因为他有着皇帝想要的才华,只需熬过这一阵,她便能动用手上的力量将她救出,但是他们便能远走高飞。
只是她算漏了一件事情,算漏了安氏对安父的在乎,以远超自己想象,因而没有与安氏说过这件事,但是也没想到安氏竟会如此鲁莽便进了宫中。
陵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又办法也不能用了,当初设计的时候也只是想到了安父,如今多了一个安氏,救那一个,都会打草惊蛇。
陵容伸手拨开自己垂下的碎发,如今当真是瓮中捉鳖,只是被抓的是她,等待收获的是当今的皇帝,这棋原本还有这反胜的机会,如今倒是杀机毕露。
她想要离开这里太容易了,只是安府的一家人,她无法抛下,虽是有空间,但是修真者夺舍的情况太多了,她不能试。再者,她从来没有这般耍懒的行径,下不了棋便逃,可耻。
陵容拨动着手上的佛珠,眼底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从来没有畏惧过挑战,即便以自己为赌注,她也相信自己不会输的。
既然我已经失了先手,那这棋便让帝王主导吧,她自信从不输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相遇
“小主,一定要如此做吗?”渚寒扶着打扮的十分清淡的陵容,担忧道,陵容脸上很是淡然,淡淡的看着千液池波澜的碧水,眸间带着渚寒看不懂的情绪。
“我本不想的,但是如今我也只能卷入这后宫中,我不做,爹爹和母亲性命堪忧,我一定要如此做。”陵容握紧了渚寒扶着她的手,脸上带上了决意,渚寒被她抓得生疼,□声便要溢出口,但是看见陵容脸上的神色,也咬住牙忍了下来。
“小主为何一定要选在千液池?奴婢看着,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啊!”渚寒看了千液池一圈,除下那汪汪的碧水,便没有什么值得赞叹的了,比起莞贵人居所的那一片荷花,更是觉得没什么值得一看的。
“千液池,它有着帝王曾经单纯的心思,纯元皇后当初便是在这里遇上皇上的。”陵容眼底尽是嘲讽,她知道那个人并不一定如传闻一般深爱的纯元皇后,但是她不得不借一个死人上位,皇帝虽然恼怒着父亲的软硬不吃,但是也不至于能放下他的才华。
渚寒脸上一惊,咬了咬唇,拉着陵容的手便要带她离开,一脸紧张道,“小主真是糊涂,若皇上对您疑心又该如何,既然您能打听到这千液池的趣事,自然别人也能知道,告诉您的人可谓是居心叵测。”
陵容伸手拉住渚寒,脸上的淡然与往日一般,只是她那看不见半点光彩的眼眸中,渚寒却如同堕入冰窟之中,仿佛一起都被她看透了一般。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垂着眉目,淡然道,“渚寒,我怎么觉得病了这几日,你倒变得聪明了?我既然有决心做这件事情,必然不会留下手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这句话说的倒是漫不经心,倒是渚寒心中一惊,握住手上的帕子,微笑回道,“怎么会,奴婢还是奴婢啊!想来必定是小主几日未见我,便觉得生疏了!”
陵容玩着手上的帕子,脸上淡淡的,“许是我多心了吧!你去看看皇上来了没?”
渚寒看她这幅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了这句话,还是没信,也不敢多说,只能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陵容折下树上的一只桃花,枝上还带着晨露,晶莹剔透,嵌在那还未□的花蕾上,但显得娇俏美丽,伸手掐下一个小花蕾,两指磨挲,淡粉的色泽便染上了指尖。
少顷,渚寒便跑了回来,低声在陵容耳边道,“小主,皇上到了!”
陵容抚平了身上的褶皱,踩着地上的桃花花瓣,伸手折了几朵桃花,口中轻声吟着陆游的《卜算子·咏梅》。
不知是何人踩断了树下的落枝,发出嘎吱的一声响动,只是轻得很,陵容知道她要钓的大鱼已经上了钩,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引着渚寒往着桃林的深处走去。
声音袅袅,带着女子的娇柔,但语中意境却带上了女子的清愁,又有些淡然,“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渚寒,这陆游的咏梅甚好,本该用在梅花上,但是看着这桃花,我也带上了这惆怅之感!”
树枝被轻轻拨开,陵容带着渚寒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带起的声响,引着身后那人往千液池的湖中亭走去。
湖中亭离着岸边有点远,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地方,便是一览无遗罢了,陵容弯下腰拨弄着池里的碧水,看着那池水泛起了涟漪,面上也带上了一丝俏皮之色。
她伸手搭着渚寒的手,抬眼看了她一眼,渚寒立即会意假装便要拦下她,忙道,“小主,您又任性了,老爷不让您近水的,您又忘了吗?”
“老爷又不在,你难道忘了我才是你的小主!我的话,你也不听吗?”陵容佯怒,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潮红。
“小主。。。。。。”渚寒开口正要接着劝陵容,陵容面上不耐伸手戳了渚寒的额头,柔声道,“你看这几日闷热的很,我一向怕热,你怎的不体谅一下你家小主?”
渚寒眼角瞅见那千液池边的一个衣角,蹙眉道,“小主,我阻不了你,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陵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却看得身后人脸上带着冷意,苏培盛抬眼看着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逸贵人,脸上闪过一丝惋惜,默默在心中为那女子叹了一口气。
皇上和纯元皇后在千液池是众所周知的,这个逸贵人看着很是聪明,怎么会犯下如此蠢事,便是想邀宠,也不能想出如此异想天开的事情。
陵容脱下脚上的花盆底,又拿下了脚上套着的长袜,扶着扶栏缓缓坐到了池边,雪白的小脚踩着淡淡的碧水,显得更加白玉无瑕。
陵容推了推渚寒,看了一圈四周,道,“你帮我看一下风,免得被误闯进来的人冒犯了。”
“小主。。。。。。”渚寒没想到陵容会要她走远点,去看着风,陵容虽然在江南长大,但是一向不善水,六岁那年还差点溺水了,此后安父便没有再让小主近过池水半步,如今为了争宠,小主让她走远一些,若是等下出了什么事情,她又该当何罪?
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