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胎,荣宠是极盛之势啊!”
陵容浅笑,但不搭话,她不搭话,曹贵人却开口了,道,“那日去瞧甄氏,瞧着似乎脸色不太好,听说娘娘和沈妹妹一向与甄氏交好,那日可有送送这好姐妹!”
她这话说得极为婉转,明面上是在问陵容她们可有去送甄氏,暗地里却暗指她们二人冷石心肠,不顾姐妹情分,阖宫上下谁都知道,甄嬛离宫那日,她的好姐妹可是没有送她一步。
眉庄冷下眉目,道,“她。。。。。。”
眉庄一开口,陵容便把她摁了下来,笑道,“不怕诸位笑话,那日姐姐身子不适,沈贵人知道便照顾了一整天!”
此话一说,众人也便没有在纠结这个话题,昭妃是否真的病了,没人知道,既然她这样说了,大家也不会蠢的接着说下去。
风雪渐停,齐妃她们起身辞别,陵容客客气气的送着她们,面上带笑仿佛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齐妃和富察贵人没有多注意,曹贵人却注意到了,面上也是盈盈带笑,心中已经警惕起来了。
送走了她们,陵容她们也没什么兴致赏花了,弘暄闹着要去折梅花,眉庄拿他无法,也只能抱着他去折梅花。
欣贵人让身边伺候着的小宫女回宫叫几个太监来打扫小路,自己陪着陵容在亭子里坐着,陵容见她一直看着弘暄的方向,眼中隐隐有些羡慕,也便劝她一起去陪着弘暄玩闹。
她原本还有些犹豫,但陵容执意,最后她只能听着陵容的话,跟着眉庄她们一起去折梅了。
林中的梅花很多,小路也很多,眉庄她们七转八转不知道了哪去,转眼便不见了人影,陵容也不着急,反正自己人就在这里,她们七转八转总会出来的,便懒懒的坐在原地,喝着小茶,赏着小花。
林夕给她续着茶,配着她一起赏着梅,面上也有几分赞叹之色。
此时,林中却有几声扑朔之声,雪地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一个蓝色的身影从林中缓步走了出来。
那人眉目干净,俊秀异常,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头上带着一顶同色的瓜皮帽,瞧见陵容坐在那里,眼前骤然一亮。
陵容远远起身,向他颔首,他匆匆走来,似乎伸手想要扶着陵容坐下,陵容却一个福身避开了他的手指,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怅然若失。
陵容淡淡一笑,与他请着安,“见过十七爷!”
允礼愣愣的看着陵容圆滚滚的肚子,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句话,“见过昭妃娘娘!”
昭妃一笑,不再言语,只是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子,邀他坐下,允礼也不拘礼,一甩长褂也便坐到了她的对面。
允礼见陵容沉默,面上隐隐有些愁色,想起这些日子宫内宫外的传言,便问道,“娘娘为何一脸愁色?可是莞嫔娘娘的离宫,让娘娘担忧她的处境?”
陵容正想着欣贵人方才说的话,乍听到允礼这么一说,还没有反应过来,面上还带着些许愁色,扭头看向他。
没想到正因为她的表情还没有调整过来,反倒让允礼误会了,他看见陵容这幅模样,心中更是怜惜。
“娘娘若是不嫌弃臣弟,臣弟可代为娘娘走上一趟,去甘露寺瞧瞧莞嫔娘娘!”
此时如果他有读心术的话,必定会发现往日那个温婉可人的昭妃娘娘正在心中大骂粗话,苍天啊,谁能告诉她,这样神奇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她有说她担心甄嬛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允礼:(一脸严肃)我会努力做好这件事的,昭妃娘娘!
陵容:(皱眉)你可以不去的!
允礼:(更加严肃)不,不,不,我会做好的!
陵容:(扶额)你真的可以不去的!
so,你知道允礼为什么回去见甄嬛吗?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第六十八章误会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允礼看着手上一方绣着淡粉芙蕖的锦帕,默默的把玩着,这方锦帕是用蜀锦制的,摸上去如同女子的肌肤一般光滑,随着他的把玩还隐隐传出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不腻人,就如同那个女子一样。
想着今日下午所见佳人,允礼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他已经对那个女子入了狂,竟会疯狂到为了和她一见,让自己手下的势力去引开其他人。
可是纵使他再渴望得到这个女子,女子今日的疏远却提醒了他,他们是叔嫂,自己和她早已隔了一个鸿沟,他不可能在身为当今天子的皇兄身上将她抢夺过来,一如当初即便父王希望自己成为皇帝,自己却也不能将皇位从皇兄身上夺取过来一般。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他懂的,可是正因为懂得,他才更加的苦痛,他不禁想,如果当初自己能掌握更多势力的话,是否如今皇位会是他做?是否那个女子也属于他?
可是每夜梦回,他总是无法忘记额娘和自己说的种种,额娘的自请出宫,为的就是他,即便他能辜负任何人却不得不顾忌着额娘。
可是每每想起女子的一颦一笑,午夜梦回间,他的心便总是撕裂的疼痛,只余下满嘴的苦涩。
他起身看着桌上的那副未画容貌的美人图,突然觉得画中女子的种种动作都无比矫揉造作,全然没有那人半点神韵,想到那两个被皇兄称赞的孩子,他顿时如同在烈火灼烤一般,心情瞬间便暴躁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书房已是一片狼藉,他喜欢的那方砚台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磕坏了一角,而原本他无比珍惜的美人图如今已变成一堆碎纸,毛笔散落一地。
瞧见这一番凌乱的场景,他的脑海闪过什么,一看手上什么都没有,他的心中一阵慌乱,仔细的搜寻了一番之后,他才在桌角处找到了所寻之物。
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小心的将那方锦帕放到了自己的怀中,几番确认它不会再掉落之后,他才安心的离开了。
阿晋乖巧的站在门口,没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是在自家爷出来之后,默默跟上他的步伐,书房的那阵吵闹他听的一清二楚,初时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要劝劝自家爷,可是自家爷明摆着不肯说,他又何必在问下去呢?
书房收拾的小厮一推开书房的门,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尽是心疼,这些宝贝可都是难得一见的,被自家爷这么对待,他看着心疼死了,上千两的砚台在外面还难得一求,就被这样扔在了地上,苏州上贡的上等宣纸堪比美人肌,如今也变成了碎纸一片,更别提那碧玺所制镇纸什么的,看到眼前这一番画面,小厮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一口气有点吸不上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允礼便骑着骏马往甘露寺奔去,甘露寺皇家之地,往日鲜少有人误闯,出去每日送菜的佃户,几乎便没有什么人经过了,当初自家额娘也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在离甘露寺不远的地方建了休憩之所,每日在那诵经静修。
允礼来了甘露寺,自然少不得要去见见自家额娘一番,到额娘处的时候,额娘早已起身,正坐在佛祖前面颂着经文,允礼将自己带来的蔬菜交给了一向伺候着自己额娘的嬷嬷,嘱咐她不要打扰自家额娘诵经,又告诉她午膳时多备自己一份,便驾马往甘露寺行去。
只是没想到这马还没到甘露寺,他反倒在一条小溪边遇上了他此行所要见之人。
甄嬛强忍着自己手上传来的疼痛之感,咬牙用力将衣物进入在水中,如今早已是寒冬,这溪水已没有半点温度,还带着刺骨冰寒之感,直往骨子里钻着。
单薄的冬衣根本没有半点作用,连扛下那刺骨的寒风也无法,好在温太医配得药尚且有些作用,自己手上的冻疮倒是好了许多,没有像之前青青紫紫,又流脓那副瞧了便让人恶心的模样。
晚上那静白又不肯让自己那些柴火生堆火,那不知搁置了多久的有些发霉味的被子盖着没有半点暖气,硬梆梆的还带着湿冷。
若不是为了见允礼一面,她才不会强撑着,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还不知道呢?
日子愈发辛苦,她便愈发想念着允礼,期盼着他的到来,原以为今日又要空手而归,没想到在真的遇上了允礼,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还是那副风华俊茂的模样,看着她的时候,眼中还带着怜惜,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脚软了下去。
这一软可不得了,方才她和浣碧正在竭力的拧着衣裳,浣碧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拧着,可甄嬛却偏在这时出了神,这一出神,便没有顾及着手上的衣裳,她又站在溪边,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溪上一躺。
冰冷的溪水顺着每个细缝灌了进来,原本以为干活而微热起来的皮肤,此时已经是冰冷冷的,被溪水这么一打,她更觉得身上无力,往日的疲倦瞬间便涌了出来,眼前一片黑。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允礼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裳,将她救了起来。
浣碧原本专心的拧着衣裳,谁曾想自己一个使力,小主没留神,就往溪边一栽,吓得她脸色大变,这溪虽说不深,只到人大腿处,但耐不住它冷啊,寒冬腊月的,往着水里一栽,可是要得风寒的,一时间只吓得忙伸手去抓,可是她到底女子一个,哪有什么力气啊?
正当她惊慌失措之时,身后的一只手却将她一把搂开,自己伸手去抓自家小主了,她还没来的急惊叫,便看见了来人的模样,想到那人方才的举动,她面上顿时晕红一片。
允礼看了也是脸色大变,方才他还想着巧得很居然在这里遇见了莞嫔,可不知怎的,这莞嫔瞧见他,反倒晕了神,往那水里掉,他可是受了昭妃的吩咐才来瞧瞧这莞嫔的,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和昭妃怎么说?
他忙下马,几步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衣襟便往岸上拉,不知是不是那布质量不好,竟在自己使力之时,裂了,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允礼有些呆愣,但救人咬紧,他只能抓住她腰间的带子往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