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我应了一声。
“杜青娘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肯出来见人的。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作最毒妇人心,特别是当漂亮女人遇到漂亮女人。”陆小凤笑尽扬起声音又道:“此刻的杜青娘比一个女鬼好看不了几分!”
“陆小凤你少放屁,老娘这不是出来谢花公子的救命大恩了么?”声音与人是同时到了,一片静静的雨里那个踏着芭蕉叶而来的女子像个精灵一般跳到我们面前,只是面上蒙着面纱。
“我若不出语相激你如何肯出来,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比赢了五万两银子还要痛快,真是难得。”陆四条哪壶不开提哪壶,蒙面的杜青娘拨手向陆小凤头上拍去。
“才一年没有与你比划你就手里痒痒了?”陆小凤轻巧躲开一歪头笑道:“杜青娘,你站着不说话也算是个美人,一动起手来就像个夜叉,哪有半分儿美人的样子。”
“陆小凤,我偏不信你躲得开的我的雪雨梨花。”杜青娘半空一个翻转落到芭蕉叶子上,青色的面纱迎风一吹,整个人都像能飘走一样。身量不过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面纱后露出的眼睛却丰盈得像个二十几岁的成熟女子,单看眼睛就知道面纱后面的人是如何的美丽动人。
“你齐云山庄都快被人砸了,你还有闲情与我打架?”陆小凤抱肩沿着芭蕉园子里的小路向外走去,杜青娘朗声一笑道:“若不是今日知你有事,我必与你再一较高下。”
“杜青娘,你若是想比轻功不妨去找司空摘星。”陆小凤回过头一挤眼睛笑道。
第二十四章
“司空摘星是天下第一神盗,与他比轻功我难道不是自寻死路。依我看等你将此事办妥以后再到我的雪雨梨花下走一遭才是好玩。”杜青娘娇声连连止住脚步,袍袖飞扬间人已落到一处较高的芭蕉叶上扬声向已走出院子的我们道:“下次路过齐云山时别忘记过来坐坐。”
“杜青娘与陆小凤是旧识,所以我在上齐云山之时已命人传信给先你我一步的陆小凤,陆小凤来了,西门吹雪自然也就来了。”花满楼细语慢语向我解释道。
“谢谢,其实这些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你也没有什么必要和我解释。”我淡淡应了一声道:“我与你们同去寻找青衣楼只是为了找出来青衣楼为何会顺带找我的麻烦。若是早一日查出来自然不会与你们再同路了。”我斟词酌句,不想与诸位大侠有什么更进一步的牵连。
“好。”花满楼静静看了我半刻才温和应道。
“雪芷,这次遇到你以后怎么一直都怪怪的。”陆小凤古怪看了我一眼道。
“有什么古怪的。”我小声应着,心里一惊。这些人知道的事实是我失忆了,因失忆而改变性格的话确实容易让人起疑,我暗暗恨自己的不小心只好下定决心,以后少说话。
“花满楼,孩子呢?”在细细密雨里下了齐云山,衣衫有几分湿意,抬眼看着迷茫一片的山道,连个鬼影也没有,我心里有点着急了。虽知道花满楼决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却依旧提着一颗心不敢放下。
“娃娃在前面镇上等着我们。”花满楼依然温和应道。
心绪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恨不得长上翅膀马上飞过去见到娃娃。才不足两个时辰未见心里便慌得扯心扯肺,我不敢想像如果有人真的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我会怎么样?
一路上无话,静悄悄的。陆小凤虽与我们同车却难得地保持沉默,像一块合格的金子。车厢内空间原本就逼窄,坐了三个闷葫芦以后更是气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百无聊赖地转过身,盯着车子外一晃而过的绿色或者白墙青瓦,自来到这个时空以后的事情如同放电影一样从我眼前晃过。
朱雀令,朱雀令……我在心里暗暗念道,忽然想到不知在哪本书里曾经看到过朱雀就是凤凰的话,心头一动。
我醒来的时候脖子上就挂着一个像是装饰用的小哨子,因为材料是木头,我所不知的木头,暗暗的会有一股子好闻的香味不时传来。因为是木质的我觉得也不值什么钱,所以在去当东西的时候一直没有想到当它。而那个木制的哨子的外形就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难道朱雀令就是指这个东西???忽然想明白天的事情似乎又迷茫起来,雪芷的身份不是怜花楼的花魅么?怎么会有青衣楼想要的朱雀令?司空摘星那晚听到朱雀令后脸色一变?难道朱雀令里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有些事情,似乎想明白了,似乎又更糊涂了。
等到了镇上,已是黄昏时分。因为是雨天的缘故,天黑的格外早,来到花满楼定好的客栈时,已是幕色四合时分,四面八方的黑暗带着浓重的湿意慢慢浸了上来,沉闷清凉中带着几分阴沉。
“时姑娘,你先去休息吧,孩子就在这间房里。”花满楼推开一间屋子的门侧身立于一旁道:“我就住在你隔壁,若有事叫我。”
“嗯。”我应了一声连忙进屋,床上挂着布幔子,屋子里空无一人。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从布幔子里传出来,那是娃娃身上特有的奶香,我不会记错。
打开床幔,一对娃娃睡得正香,我长长舒了一口气静静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看着在床上安睡着的一对小宝,心里充斥着满满的甜蜜。不小心回头却看到门旁有一个浅米色的身影。我坐在此处已有一段时时间,他一直都站在门口吗?他那样站着是为什么?
“花公子何不进来坐坐。”我本想出言问他为何还不走,话到嘴边觉得不太好,莫名地变成了一句邀请。
“好。”他笑了起来,眉角淡淡的笑让人觉得炫目。
“你与上官姑娘约好在山西见面么?”把他让进屋子里后,我又后悔了。两个相对无半句闲话的人坐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别扭,想了半天没想到自己用这句话做了开场白。
“没有。”他应道:“只是山西的阎铁栅一向不爱出门,是以去山西见阎铁栅最是容易,十次总有九次他是在阎府的。”
“你们如何确定齐云山不是青衣楼的分楼?”我的问题被他轻巧解答,只好又傻傻问出另外一个更傻的问题。
“青衣楼的分楼不会这么容易进得去,虽知道这不是青衣楼分楼,齐云山上却依然有不少疑处,估计今夜齐云山的事就能真相大白。”他淡淡应道,眼睛无意看了一眼床上笑道:“我命店家做的饭菜估计已经好了,不如你先吃东西吧。”
我见他不太愿意继续说齐云山的事,就没有继续追问。
他吩咐小二端进饭食起身告辞,神情淡然,举止得体。我实在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而这对孩子仿佛也不像陆小凤说得那般轻巧,什么酒后乱性?初时我还肯相信这一对孩子是酒后之事的意外,如今打死我也不肯相信了,内功那么高强的一个人怎么会让酒给乱了呢?
而花满楼刚才提起齐云山的事说今晚才能真相大白,我更是如坠云雾。
吃过晚饭我还未及细想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娃娃已哼哼叽叽着醒了过来,两个都张着小手咿咿不停。
喂好娃娃以后,又把娃娃小心哄睡。我听听了四周,一片寂静,推开后窗悄悄看了一眼花满楼的房间,黑着灯,看样子是睡觉了。
轻手轻脚地把一对娃娃背到身上,然后推开门洞着院子里照不到的暗影里慢慢往门外溜去。
走一段往后看看是不是有人跟着,终于借着雨天初晴还带着几分淡云遮掩的月光看不到客栈的屋顶了,我松了一口气拼命爬到一个小山坡上,左右环顾半天确认没有人跟过来,才将脖子里的木哨取了出来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奇怪,怎么不出声音?换了个角度接着吹,不知是这次用力过大,还是角度对了,一声尖锐的哨声从木哨里飞扬出来,高高扬上天空,我吓了一跳,两个娃娃也受了惊吓,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连忙把哨子挂回脖子里,将一对小娃抱到怀里轻声哄着。话说,带个娃娃出来办点什么事,真是不容易。
本来夜风就有几分凉,娃娃一哭,一树睡着的鸟都被惊得扑棱棱飞上天了,本来就不太明亮的月光像是被鸟翅一拦,竟然暗了一暗。我心里一惊,有了几分害怕,准备抱一个背一个跑回客栈而去。
突然眼前一个黑影,从树上落下一个人形东西来,我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步。谁能想到深更半夜的还有大侠睡到树上呀,我拍拍了心脏准备道个歉借机溜开,我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呀!
“属下见过掌门师妹!”那人抱拳施礼,吓得我一跳。
我看了看四周,仿佛真的是在对我说话。可是眼前是什么情况?什么是掌门师妹?不都是掌门师兄的说吗?
“不知掌门师妹此次召唤属下来有何吩咐?”那人又问。我看到他没有被面纱蒙着的眼睛格外澄明有神,再看看四周确实是在和我说话指了指他的面纱,今天已经是见到第二个蒙面纱只露眼睛的人了,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耐烦。
“掌门师妹是要属下摘面面纱?”他看着的我动作有点不太理解,我没有开口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是。”他应了一声摘下面纱。
摘下面纱的那人是个俊朗男子,眼睛炯炯有神,看着一脸正气的样子我放下了几分心,或许这不是什么邪门歪教,不然也不会长得这样一脸正气的吧。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容易被人怀疑,只好清了清嗓子问:“上次交待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
“属下已经办妥。”他答应得倒是极快,我却郁闷了。办妥总要说一下怎么办妥的吧,可我等了半响却仍不见他有想再次开口的欲望,只好再次清了清嗓子问:“可还好办?”
“掌门师妹吩咐下来的事,属下必尽全力。”他竟然不正面回答我,这是什么人呀。
“说说结果吧。”我终于撑不住了,只好用白话问了一句。
“那人已死!”他这句话没把我雷跳起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