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了下去。
“那个椅……”我连“子”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一声凌空而出的琴声,声如裂帛,如断玉,于是话便被生生噎了回去。
一代美男叶孤城就这样坐在泥土地上,双膝盘坐将琴放在膝上,双手轻拂琴弦定音,而后看了看我,复又看着半空中湛蓝天空中一轮半残的月将双按在琴弦上。
初时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直到他看也不看我,手下的琴弦就被急急拨动着,初时如急雨骤至的促然之声顿时让四周寂然,而后琴声高昂,如龙游云海,凤翔九天。满天彩云倾泄,一时间耳旁流光溢彩,我第一次被音乐震憾。
……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已然停了很久,我却如同在梦里还在痴痴呆呆如身坠云雾,一声叮呤打破了宁静,我再去寻那个美如谪仙的城主时,院子里空荡荡一片,就如同刚才没有人来过一样。
只有一具琴随意摆在我面前的泥地上,人早已无踪影。
“叶城主弹这曲子是姑娘以前常弹的。”碧暖声音里尽是惊喜又道:“原来叶城主也会弹琴,叶城主真是文武双全。”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问在屋门口探头探脑的碧暖。
“叶城主走了有半天了,我看姑娘傻傻站在院子里半天没有动
静才没忍住出来叫你的。”碧暖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小声道:“我是要姑娘我也会发愁的。”
“你发什么愁?”我不明白她的话。
“发愁到底该选哪一个呀!”碧暖笑嘻嘻一摊手道:“哎呀,真是难。一个貌比潘安,一个才比子建。”
“碧暖你这张嘴呀……”我叹了一声假装生气回头往屋子里走。
“哎,姑娘,琴琴……”碧暖一路小跑抱着琴追了上来。
“我现在要琴有什么用?又不会弹了。”我叹了一声,眼巴巴看看那把举世闻名的好琴。
“我先替姑娘收着,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碧暖笑嘻嘻地抱琴走进里间,听到一阵叮当声想必是把琴给锁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我对着镜子发起愁来。这两瓶药到底该用哪个?算了,一不作二不休,权当早晚面霜来用,早上用花满楼送的,晚上用叶孤城送的。不管哪个管用都行。
脸上的伤足足养了将近二十天,等伤完全好了以后,我计划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当然培育新品种的花是第一位的,现在这一季的兰花已经快卖完了,小棵的秋桂与十里八里香,包括秋天应景的秋菊该上市了。花圃里虽然有几个行家里手,但长时间不去总不是好的。
店里的生意很好,到了月底我算清帐以后给每位伙计都包了一个大红包,然后放了三天的假。
这三天,我要先去办一件事,而后去花圃种花。
司空摘星回来过一次,给娃娃位带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具。我看着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的玩具问:“哪里买的?做工这么精巧?”
“不是我买的。”司空摘星像个孩子一样摆着其中一件木头做的小鸟,只要拧紧了发条一松手,那只鸟就能在空中扑棱棱着飞上三两丈远才平稳落下来。
“不是你还有谁?”我问。陆小凤不会做这种事情,叶孤城显然从来就没有对娃娃感过兴趣,唯独司空摘星像个合格的舅舅一样关心着娃娃。
“花满楼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动了朱停,堂堂鲁班后人竟然做起这小孩子的玩意,还做了这么多。”司空摘星说罢拿着那只小鸟问:“这个能不能借我玩玩?”
“你问我干嘛,想玩就玩嘛。”我白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出来花满楼会千里迢迢让人带这些东西回来。
“花满楼说了,这东西就是你的了,你愿意送谁就送谁他不管了。你说我不问你问谁?”司空摘星问。
“是我的你就别动了,娃娃玩剩下你再玩,成不?”我笑着把小鸟夺了过来。
“喂,那我就这个。”司空摘星像个孩子一样松开了小鸟去捡地上一辆四个小轮子会自动跑的小木马车。
“你呀随便怎么玩,别搞坏就行了。”我笑笑道:“现在娃娃太小根本不会玩这些东西呢。”
“既然这样我就先借走玩几天。”司空摘星拿起东西就往怀里揣,末了又说:“拿人家的手短,我还是多劝你一句罢了。”
“劝我什么?”我不解道。
“花满楼还是很不错的,不要和他怄气了。”司空摘星忽然正色道:“再有五六日他就回来了,想必能给你一个好的交待。”
“你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问。
“我的意思是说他要可能要准备娶你了,你做做好准备。”司空摘星刚才落寞之色一扫而光哈哈笑了几声眨眨眼睛道:“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选择嫁给他?”
“你什么意思?”我越来越不懂司空摘星的话了,仿佛我已经答应了花满楼一样。
“我也不知道,他只托我给你带句话。说他回来以后有事与你商量。”司空摘星摊摊手道:“我猜想可能还是与你成亲的事了。”
“为什么这么猜?”我问。
“因为上官飞燕已经死了。”司空摘星的话把我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是说上官飞燕死了,所以花满楼娶我?我算什么?还有,上官飞燕死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司空摘星连连摆手道:“我最近接了单生意,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花满楼。”
“你的生意?又偷什么去了?”我知道他如果真的清楚绝对不会瞒我,但是他如果真的不知道或者不想说,我问也没有问,不如问问他的生意。
“有人让我去偷一个人。”他压低了声音轻轻笑着说。
“啊……偷人?”我惊叫道,难道“人”也可以去偷么??
第三十五章
“偷人?偷谁?”我好奇地问。
“不要问我偷谁,也不要问我谁让偷。”司空摘星微微笑着摊了摊手道:“盗亦有道。”
“好好,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我笑笑不再追问,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特别是到了古代以后感触更深。他们可以为一句话,为一个信物就去做一些需要花费许多时间或者一生的事。
“许多事情你不用问我,花满楼比我更清楚。”司空摘星忽然又道:“其实有些我还没有想清楚,但似乎又清楚了。”
我不知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只好静静等着他想清楚再告诉我他想告诉我的事。
“到时候陆小凤会一起过来,如果花满楼讲不清楚你问他。”司空摘星笑笑弯腰抱起大宝道:“等下次见到舅舅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会说话了?”
“那是自然,孩子长起来眨眼的时间。”我笑笑轻轻抚着大宝肉乎乎的小后背。
娃娃还不会说话,只是一味缠人,咿呀说着你所听不懂的,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能够拿到的东西都会被送到嘴里去咬一咬,屋子里除去木制品以后就是布制品,倒也不怕他们随便咬坏什么东西。
“我要走了。”司空摘星与娃娃们玩儿了一会儿,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两万两,我自己挣来的。”司空摘星将那张银票往前递了递。
“我不用了,花店能够支持我们母子生活的。”我一把推了回去,想到还欠着他那么多的本钱,又补充道:“估计再有两年欠你的钱就能够还上了。”
“这银子干干净净,你不要多想了。”司空摘星不由分手把银子塞到我手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地说:“你不要胡猜,我走了。”
话音才落,身形忽一下子跳到屋顶上,再几个起落连个小米一样的人影也消失不见了。想到我已经很久没有练霍天青师兄所教的轻功了,我满头的汗。依我现在的水平与司空摘星,那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想了想,把银子交给碧暖保管,我去摆弄花草了。
六天后,夜里临安城内华灯初上,一派的热闹景象。
我从怜花楼的后门悄悄溜了出来,我还是我,却又不是我。因为我的脸上已经完美地贴上了那个人皮面具。虽然初时觉得胃里有一阵子的翻腾,但是为了知道事情真相,我忍了。
等我从镜子里看到眼神与我一般无二,五官却与我一般有二的那张女人脸时,我被古代人民的伟大智慧震惊了。人皮面具是真的!而且效果如此之好。从原来的衣柜里翻出一套青紫色的飘逸长裙穿上,在镜子里练习了一会眼神,然后在装着这套青紫色衣裙的箱子里发现一瓶香气特别的花粉,难道是一套?
我并不聪明,这一点我很清楚。
所以当我从怜花楼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花园里找到一个后门时,浑身几乎都在发抖。沿着那条小巷走了一阵子,我忽然觉得路人看到我的眼神都有几分奇怪,连忙挺胸抬头站走了走路。
做贼难免心虚,刚才那一路我就沿着墙根像一个溜墙边的贼一样左探右探,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既然穿成这个样子出来,自然是要引起“有心人”注意的,我为什么还那样小心翼翼?!等我想清楚以后,临安的大街上多了一个招摇过世的娇艳少女。
“难道你堂堂的客归楼做菜的水平就这样子?”我拿起筷子挑起两根青菜问慌张跑上来的小二。
“姑娘若是不满意,小的给您换去。”小二点头哈腰,那态度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演下去。
“好。”我啪一声扔下筷子看着小二把菜端走,又笑意盈盈地倒了一杯酒轻品一口,说实话这酒又香又甜再加上糯米的香味,我差点就要说出一个“好”字,只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是什么酒,寡淡无味!”说着叭一声杯子被扔到桌子上,一杯颜色清澈的酒被溅出来几滴。
“姑娘,这酒也满意么?”小二苦着脸转过弯走过来,等到了我面前就变成了满脸的笑。
“你以为本姑娘拿不出钱来,酒菜都给我上最好的。”我打肿脸充胖子啪地一声把司空摘星那张数额惊人的银票摔到桌子上。
“姑娘,这都换了三次了,你倒是说您想吃